清明一過,便是村子裡面最忙的時候了,現在的丁修節家已經不用自己下田種地了,可是丁修節還是很記掛著這田地裡面的,更何況這米林去買魚苗還沒有回來,只有他來監工了。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
這地裡面的玉米、土豆還有稻穀的種子是早就育好的,所以,只用栽下去就好了。丁修節顧得這些種田的短工都是乾活的好手,再加上,丁修節家還有不少的耕牛,伙食也供的好,所以這些乾起活來很是起勁,速度也很快,那麼多的田地,不過是七八天的時間全部的種完了。
丁修節站在那梯田的最上面,往下看去,只見那清亮的水上種著一株株嫩綠嫩綠的水稻,像是一個特別的鏡子一樣,倒映著那天上雲彩太陽,實在是讓人心曠神怡。他伸手輕輕的錘了一下因為長時間彎腰乾活而有些酸疼的腰肢,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如果,今年的梯田能幹的好了,明年就把附近的那些低矮的山地也給買下來,全部種上這些到稻穀,一點都比這平地裡面的莊稼地面積少。對了,還有魚,米林的魚弄回來,在跟這稻田裡面一養上,他們家真是該有的都有了。想到了這養魚,丁修節又不禁想起了養豬養雞養鴨子,越是這麼想,他的臉上的笑容越是燦爛。
最後,他連連搖頭,對自己說,別傻樂了,這些事情得一點點做呢,飯也要一口一口吃,只要他們一家人都努力,勁兒往一處使,這日子還愁過不好嗎?
這是家裡的好事情,可是除了這事情之外,家裡還有些許讓人心裡不甚愉快的事情。那就是丁小樓的婚事。丁小樓今年已經十六歲了,這樣的年紀在村裡面可是都要出嫁的姑娘了,但是丁小樓卻連一個婆家都沒有看准,就這事讓米氏愁得,頭髮一把一把的掉。
說起來,他們家的小樓雖然沒有像是丁小橋那樣在村裡很有才名,但是,那也是要樣貌有樣貌,要好性子有好性子,要手巧有手巧,要持家的能耐有持家的能耐,更何況他們家現在境地,這如果出嫁的話,陪嫁可是相當豐厚的。這樣的條件,無論放在什麼地方那都是極為搶手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丁小樓一直都乏人問津。
米氏對於這個問題是相當奇怪的,她也找了個媒婆,讓他們給自家的女兒好好的尋摸個年輕人,可是真是讓人想不通的,媒婆們尋摸來要麼就是二婚頭,要麼就是鰥夫,要麼就是要啥啥不行的廢物。關於這個事兒,米氏真是氣得趕走了個媒婆了。
而今天又有一個這樣的媒婆登門了,將對方說得極好的年輕人,本來米氏已經很動心了,可是一聽這媒婆極為隱晦的說這人是個身上略微有點殘疾的,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她立刻就站了起來,也不等那媒婆說完話,劈頭蓋臉的就將她臭罵一頓,並讓人將這媒婆給趕了出來。
這把人趕走之後,她這個氣啊,只覺得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又不敢跟丁小樓說,只能自己一個人在他們兩口子的小院子里呆著。
丁小橋一進院子就看見米氏躺在一個竹躺椅上面,額頭上蓋著一個白色的布巾子,捂著胸口一邊揉一邊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順便還直哼哼,似乎是很不舒服的樣子,她心裡一沈,連忙拉住了跟她問好的紫蘇問了問。紫蘇自從經過了上一次丁小閣的事情可算是老實了不少,再也不敢做些沒有規矩的事情了,她見到丁小橋進了原來,就彎腰行了個禮,也不多話,只等著丁小橋問了她之後,她才將米氏不舒服的事說了,不過旁的可是一個字都沒有提。
丁小橋其實也挺奇怪的,為什麼丁小樓那麼好的條件從來都沒有人上門提親,偶爾有媒婆來說親事可是都是不成的。今天正好她從房出來,看見一個小廝從一個媒婆出來,便想著來問問米氏到底怎麼樣了,這才興高采烈的來了小院子裡面,卻沒有想到,看見的卻是這麼一個情景,這怎麼能讓她疑心呢?
上下一聯繫,丁小橋便斷定米氏的不痛快一定是跟那剛才走掉的媒婆有關係的,而這件事是跟丁小樓息息相關的,就算是家裡的這些貼身伺候的下人,丁小橋也絕對不願意讓他們知道。於是她揮揮手讓院子的所有伺候的丫頭都下去之後,這才快步的走到了米氏的身邊。
「娘,你這麼是怎麼了?」丁小橋蹲在米氏的身邊,低聲的撒著嬌。
米氏一邊哼哼一邊扒拉了一下丁小橋:「出去出去,別在我的眼前轉悠,我心煩著呢!」
丁小橋才不會這麼輕易的被米氏給驅趕了,她又是撒嬌又是磨人,總算是將米氏哄得露出了一點笑意,不過就算是如此,米氏的臉上還是帶著深深的愁煩。丁小橋說:「娘,你有什麼不痛快的事情說出來給我聽聽唄。」
「哪有那麼多不痛快的事情,我就是身上不舒服。」米氏在這個事情上嘴巴很嚴,雖然她也很想找個人傾訴一下,但是這個人絕對不是丁小橋。在米氏的心中,無論丁小橋有多能幹,那都是一個小丫頭片子,而且是一個沒有及笄也沒有婚配的小丫頭片子,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跟她說。
這個時代的未婚姑娘,誰聽見這種事情不是含羞帶怯,連多得一句話都不敢聽的,所以,就算米氏願意跟丁小橋說這個事情,她估計丁小橋也不好意思聽,所以乾脆不說。可是丁小橋是什麼樣的人,哪會就這樣遂了米氏的意,她於是又是一陣子的磨人,最後終於磨得米氏將這事說給她聽了。
米氏是越說越生氣,這股火氣已經堵在了她胸口好長時間了,現在終於發了出來,別提多麼舒服,所以她的聲音越來越快,越來越急,終於,說完之後,她都忍不住罵了起來。說了一會兒,米氏終於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她拉著丁小橋的手說:「小橋這個事情,家裡可是只有我和你爹知道,現在又多了一個你,你可千萬要記住,一定不能跟你姐說,更不能說漏了口,你姐那個人別看跟面人兒一樣,這個性格也是烈著呢,我怕她知道……」
這件事的利害關係丁小橋當然是明白的,不過,她的腦子里卻在想另外一件事。米氏見丁小橋的眉頭輕輕的皺著,一臉的不虞,她只是嘆了一口氣,拍了拍丁小橋的手說,「一定是今年我們家太過順利了,什麼地方犯了太歲,都報在了你姐的頭上,我趕明兒上關公廟給求求,真是的……」
丁小橋雖然現在對於神明之類的事情是很相信的,但是,同時她還沒有像是米氏這樣任何事情都往這神佛的身上掛,比起天災來,她首先想到的是人禍。於是,她說:「娘,你先不要忙著去求關公,這個事情去了廟裡面倒反對我姐不好。」
「這我當然知道,我這不是病急亂投醫嗎?你姐都多大了,連個說親的人都沒有,我這心裡急得都跟貓一樣。」米氏說完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哼哼了起來。
仔細的又分析了一下前因後果,丁小橋帶著點不可相信的懷疑說:「娘,你覺得這事有沒有可能是有人在後面搗鬼啊?」
「搗鬼?」米氏愣了一下,然後有點遲疑的說:「不能吧,我們家那麼老實的人又沒有得罪什麼人,怎麼可能會有人在後面搗鬼。」說著她又順著丁小橋的說法想了想,繼續搖搖頭:「就算我們家得罪了什麼人也應該是在我們家的生意上報復我們啊,總不能拿著你姐的親事來開玩笑吧!」
丁小橋也是覺得這點上有點讓人想不明白,不過,她始終覺得這件事太蹊蹺了。丁小樓那麼好的條件,這個在上河村裡面那都是有目共睹的,就算是村子裡面的人,這要說親的小伙子那都是跟韭菜一樣一茬一茬的,就算這一茬沒有看上的,難道每一茬都沒有看上的嗎?
想來想去,她能得到的結果只有這後面一定有人在搗鬼的結論。
就算有些細節還想不通,也不能放著不管,總得要去打聽一下,才能想好下一步得怎麼走。於是,丁小橋對著米氏說:「娘,這件事實在是不對勁,你在家這麼憂愁也不是個辦法,倒不如,我們找個妥帖的人偷偷的,悄悄的打聽一下,等到打聽到結果之後再做打算。」
米氏雖然是在想不明白為什麼,但是也已經對於丁小橋的說法很是贊同了,她想了想,便點點頭,算是同意了丁小橋的說法。她忽然有些不安:「小橋啊,要是這事兒是有什麼人在後面搗亂的話,這該怎麼辦?」
「如果有人搗亂?」丁小橋眯了眯眼睛,她冷哼道:「那我們就要好好的尋摸尋摸那個人的名堂了,我倒是想問問這個人,這麼費心費力的破壞我姐的婚事到底是為什麼呢!」
米氏也點頭,深深吸了一口氣:「說得沒有錯!我們丁家人可不是這麼讓人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