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氏心裡那叫一個窩火,她本來就對丁雨兒的印象不好,後來又因為察覺到了她的心思就對於她更是不喜,現在再聽到了丁雨兒繞著圈子說這些不著邊的謠言,更是對於她憤怒達到了極點。
她冷笑著:「大姑姐有話只管直說好了,何必這麼繞圈子吊胃口,要是不想說我便不再多陪了!」
丁雨兒大概也發現了自己這吊胃口吊得有點過分了,終於引起了對方的憤怒,於是也連忙收斂了現在的情緒,一把拉住了米氏的手,尷尬的笑了笑:「弟妹,我這不是也是擔心你們家嗎?」
「擔心?我可是沒有從大姑姐的臉上看到一點的擔心,倒是看出了不少幸災樂禍。」米氏現在也懶得再維持那薄薄的面子,直接了當的對於丁雨兒便冷嘲熱諷了起來。
丁雨兒心裡暗恨,可是又不敢在這個時候將米氏得罪慘了,便說:「怎麼不是什麼大事?現在外面都已經傳的人盡皆知了!其實這事兒你們也不要總是瞞著,快點給小樓找到下家才是正經事。」
「你這是什麼意思?」米氏的心裡一沈,她乎斷定了丁雨兒再說的事情就是那天她從李王氏的嘴巴里聽到的那些謠言,她的臉色微微有些發黑起來。
「哎呀,弟妹,我們都是一家人,這些事,你就不要在我的面前裝了。」丁雨兒一副你做這件事實在是不厚道的表情,然後又在米氏發飆前說道:「話又說了回來,你們家小樓的事情弄乾淨了沒有?」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米氏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個字。
丁雨兒的臉上越發的不屑起來:「行了,弟妹,現在誰人不知道你們小樓已經是殘花敗柳了,這肚子都被人弄大了,你還在這裡跟我裝什麼啊!」
這件事米氏知道是一回事,但是從別人的嘴巴里再出說出來又是一回事,米氏當時就被氣得眼前發黑,乎昏過去了,她強撐著椅子的扶手站了起來,她指著丁雨兒怒道:「你到底是從什麼地方聽來的混賬話!小樓是丁家的姑娘,你說這些話對於你又有什麼好處!」
丁雨兒見米氏被氣得渾身發抖,好像是秋天的落葉一樣,她的心裡越發的高興起來,暗自得意著,你剛才不是傲氣嗎?我看你現在還能在我面前傲氣?你繼續傲氣一個給我看看?
臉上卻一點都不顯出來,她只是笑著抬起了手,一把就握住了那米氏指向了自己的手指道:「好好好,你不承認也就罷了,我就是隨便說說,這事兒啊,你不承認也沒有什麼,反正今天我來跟你說的事情也不是這個,我跟你說得是別的事情。」
米氏現在已經是氣得頭昏眼花,連眼前的丁雨兒都是兩個影子了,那裡還顧得上丁雨兒接下去的話說什麼意思,她咽了一口口水,只覺得口乾舌燥,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而丁雨兒見米氏現在也不吭聲,便放心大膽的繼續說了下去,她笑眯眯的說道:「其實也是一件喜事。弟妹,你也知道我們家老二,那天你也是看見了,其實人才還是很不錯的,只不過這個人比較懶,也不是我這個做娘的偏袒,就是自小被我嬌慣得多了,所以有些任性,現在你們家正好小樓都這個樣子了,倒不如就將他們兩個送做一堆好了,我們兩家都知根知底,也就別彼此挑剔了。」
米氏奮力的從丁雨兒的掌心中將自己的手給抽了出來,然後搖搖晃晃的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指著丁雨兒,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你……你……你……」
丁雨兒卻還是笑:「弟妹,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是嫌棄我們家老二德行不好,這點我承認,確實是一個德行不好的人,但是他的心不壞啊,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知道,他德行不好是我慣出來的,可是從小這個孩子就是個好心人,現在也是如此。況且,你們家小樓也不是什麼好人了,這肚子里都懷過別人的孩子了,現在想要嫁一個人品好又是頭婚的少年郎你上哪找去?跟我們家老二湊到一起,至少這是正房太太不是?至少這是頭婚不是?總比你以後非要配給別人做續弦的好,或者就是嫁給一些老鰥夫,你捨得嗎?」
丁雨兒的嘴巴就這樣開開合合開開合合,米氏只覺得自己頭昏的厲害,她伸出手就想去推丁雨兒,可是身上竟然已經綿軟的沒有一點力氣了,可是就算是這樣,丁雨兒還在喋喋不休:「不要跟我說,你們想養著你家小樓一輩子?你不想想看,她下面還有個小橋呢,而且,家裡還有兩個念的兒郎,莫非他們也不成親了?你總不能為了這一個連累所有的孩子吧,你想想看,我說得是不是這個道理,所以我們家的老二真的是最好的選擇了,這可是真的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婚事了!」
「你給我滾!」米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總算是讓自己有了點力氣,她對著丁雨兒怒道,不過聲音卻不大,含混不清的。
「你說啥?」丁雨兒沒有聽清米氏的話,便湊過去了一點,問道。
米氏抬手就朝著丁雨兒的臉頰上用吃奶的力氣狠狠的扇了過去,不過,她現在的戰鬥力實在是不行,就算是這樣也沒有給丁雨兒造成什麼樣的傷害,只是在她的面頰下留下了不算深的一片紅痕。
饒是這樣,丁雨兒也是尖叫出來,她對著米氏就吼道:「米氏!你做什麼!」
「夫人讓你快走!」在門外已經看不下去的紫蘇終於按捺不住了,她也顧不得什麼現在自己是被米氏給支了出去,她疾步就走了進來,正好聽見丁雨兒對於米氏怒吼,她連忙扶住了米氏,然後抬頭就衝著丁雨兒厲聲道。
「你是個什麼東西!你竟然在我面前拿大!看我不收拾你這個死丫頭!」丁雨兒說著就要抬起手要打紫蘇:「看我不讓人直接將你發賣到勾欄院裡去!」
丁雨兒的手上的巴掌都還沒有落下來,腕子就已經被人狠狠的給住了,她一驚,連忙抬頭看去,就看見丁修節正金剛怒目的瞪著自己,他的聲音乎是從牙齒裡面擠出來的一樣,「她不能在你面前拿大,我能不能!」
說著,她狠狠的將丁雨兒甩到了一邊,一把就扶起了已經乎喘不上氣的米氏,一把就抱起了米氏快步朝著後院走去,一邊走一邊吩咐紫蘇去找大夫。而走到了門口的時候,丁修節回頭惡狠狠的瞪著丁雨兒,「丁雨兒,你最好現在給我有多遠滾多遠,要是你以後再敢在我面前晃悠,我直接把你的腿打斷!」
丁雨兒還真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丁修節,他臉上的疤痕因為怒火更加顯得猙獰無比,嚇得丁雨兒半天都沒敢說話,甚至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她縮著肩膀,一直等到了丁修節走出了堂,那憋在胸口的一口氣才緩緩的喘了出來。
她一屁股就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這才覺得腿軟,她低頭看了看被丁修節捏著的手腕子,已經烏青一片,她長長的出乎了一口氣,咽了一口口水,似乎剛才被丁修節給嚇得沒有了的三魂七魄現在歸位了。
魂魄歸位之後,丁雨兒這才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不禁恨得咬牙切齒。這個米氏,這個破爛貨,居然敢打她!按照她的脾氣,她是絕對不會讓米氏好過的,可是現在,不是在她的地盤上,又有丁修節這尊大佛虎視眈眈,她也不敢怎麼樣。
最後,她只能恨恨的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才一邊用帕子捂著臉一邊灰溜溜的快步離開了丁家。
米氏是真的被氣慘了,一口氣憋在那裡,憋得臉都發青,儘管早就知道了丁雨兒打的主意,可是這樣的主意是通過這樣的一個方式冒出來,還是讓米氏乎一口銀牙咬斷。
紫蘇連忙帶著大夫回來,這一上手,大夫便知道是怎麼回事,立刻就施針,沒有一會兒工夫,米氏這口氣就吐了出來,隨著這口氣吐出來的還有一口烏黑的鮮血,雖然大夫再三說只是一時怒極攻心造成的,只要吃兩服藥就好了,並沒有什麼大礙,可是還是讓丁修節嚇得心都顫了起來。
送走了大夫,聞訊而來的丁小橋進了,知道了來龍去脈之後,她首先是下令讓所有下人的嘴巴都閉緊,這件事千萬不能讓丁小樓知道,其次才安慰起了米氏。
米氏這個時候是一點眼淚都沒有,她只是緊緊的握著丁小橋的手道:「這事兒是瞞不得其他人了,你跟你爹快點找人去打聽,這事情是從什麼人嘴裡傳出去的,我定要讓那個人好看!」
丁修節和丁小橋自然是答應她的,丁小橋也說:「娘,這事你只管放心,我已經讓莫思歸去查了,你也知道他最是有些奇怪辦法的人了,這事兒交給他,娘便放心好了。」
米氏躺在床上這才呼出了一口氣,可是還是怒不可遏:「丁雨兒簡直是欺人太甚!就算我的女兒出了什麼事,我也看不上他們家那下三濫的兒子!更何況的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她居然敢趁亂打劫!簡直豬狗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