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丁修節和米林去折騰梯田,不,是丁家田的開墾和耕種方法去了,那邊丁小橋三姐妹則跟著米氏對於上門來道賀的各種左領右捨,各種親朋好友進行了接待,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在聚百味又開了幾桌的飯菜,用來招待大家。
就這樣一通的折騰,等到將人全部都送走之後,已經到傍晚了,丁小橋趴在竹床上一邊讓白芷給自己按摩一下肩背,一邊忍不住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好傢伙嘛,這幾天時間,累得個半死,卻一點事情都沒有做,也算是夠嗆了。
白芷最知道丁小橋需要的力度,那按壓在身上的手法讓丁小橋舒服的幾乎要呻吟出來,她一邊閉著眼睛享受著,一邊則想著從昨天晚上到今天的事情,想來想去,只覺得丁修節好像跟米氏只見有點不太對勁,於是她問道白芷說:「你打發個人去把紫蘇叫過來,我有點事兒想要問問她。」
沒有一會兒的工夫紫蘇就過來了,不過去的時候不巧,紫蘇正在伺候米氏洗澡呢,紫蘇見是丁小橋院子裡面的丫頭也就找了一個藉口出來了,這才急匆匆的直奔丁小橋這裡來,只等著說完了話還要回去繼續乾活呢。
丁小橋也不繞圈子,看見紫蘇來了,便開口問道:「我爹和我娘昨天在屋子裡面說什麼呢?一驚一乍的?」
紫蘇就知道丁小橋一定會來找她問這個問題,昨天和白天不問那是真心沒有空,現在好不容易有空了,不問才叫奇怪呢,所以,她也早就想好了怎麼回答,便直接說道:「其實說起來不是什麼大事,我想太太只是自己心裡面想不通,不痛快罷了。」
丁小橋的眉毛微微的翹了起來,看起來確實是有發生一點事情了,她望著紫蘇,示意她接著說下去。紫蘇點點頭道:「昨天陛下除了賜給老爺一個丁家田的名字之外,其實還賜了一點別的東西。」
別的東西?別的什麼東西能讓米氏能不痛快成這個樣子,忽然丁小橋就意識到了,她皺著眉頭道:「賜了一個女人嗎?」
「是,小姐猜得沒有錯,就是賜了一個女人,不過,卻被老爺給辭了。」紫蘇在這點上還是很跟米氏站在一邊的,在說道丁修節將那個女人給辭去了的時候,她的語氣也顯得有幾分的輕鬆,看起來,在這件事上,她也是松了一口氣的。
其實不要說是紫蘇和米氏了,就連丁小橋聽到了這裡之後丁小橋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也真是虧得他爹將這個女人給辭了,要是不辭的話,只怕他們丁家距離要散的日子就不遠了。一個皇帝賜下的女人就算是個宮女,那也是王都裡面的大家大戶的小姐,就這樣直接來他們一個莊戶人家當妾,這算是打臉啊是打臉啊還是打臉啊!就算人家能受得了這個委屈,在他們丁家呆下來了,但是人家就是丁家地位最高的人,這樣的人能安安分分的做妾?絕對不可能。
況且,就算她能安分的做妾,米氏就能受得了嗎?
這樣折騰下來,丁家不要說是好好的過日子了,只怕要不了兩年連家都保不住了,所以說,丁小橋有時候覺得這皇帝老兒真是多事極了,難道他以為這後宅裡面女人多了就是一件好事嗎?
還好還好,丁修節的腦子沒有進去,乾脆利落的將這個事情給拒絕了,要不是丁小橋都不敢想現在的丁家到底會出現什麼樣的事情了。
搞清楚了來龍去脈之後,丁小橋也能明白了米氏心裡不痛快的原因。沒有哪個女人知道發生了這樣一出事情之後還能心情愉快,特別是米氏和丁修節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都是伉儷情深,現在忽然冒出了這樣一檔子事情,就算最後事情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了,心裡哪裡就能那麼快紓解開了?
於是丁小橋對著紫蘇說:「這些天就要辛苦你了,我娘身邊最是缺不得你了,你好好開解她一下,不管如何,這事情到底沒有發生,何必自己跟自己過意不去?」
紫蘇連連稱是。
米氏的心裡丁小橋雖然能夠理解,但是絕對不建議她長時間這樣,畢竟夫妻雙方有點小鬥嘴什麼都是夫妻情趣可是,要將這種沒有什麼重要理由的小情趣弄成了冷戰就太傷夫妻的感情了。而且,現在的丁家又是這樣興盛的時候,少不得別人眼紅眼熱的,說不定就有人下一個套子,倒是弄出一個既定的事實來,讓米氏再來哭天搶地的後悔,那才叫得不償失。
想到了這裡,丁小橋又說道:「我娘和我爹已經成親那麼多年了,雙方都知根知底的,誰不知道誰的脾氣,可是也不能因為這樣就不停的鬧,你回去好好跟我娘說說,這夫妻之間的情分是最不禁折騰的,讓她與其這樣人前人後的折騰,倒不如好好的將人攏在身邊,那哪裡還會出什麼幺蛾子呢?」
紫蘇聽著丁小橋的話,連連的點頭稱是,也忍不住對於丁小橋又更加高看幾分。她一直都知道自家的這位最小的小姐是一個不得了的人物,現在才知道,他們這位小姐不但是在對外面的大事上樣樣都能清清楚楚,就是在對於自家內宅的事情也是樁樁件件都明明白白的。倒反看起來她們太太反倒是像一個小孩子了。
聽了丁小橋的這些指導,紫蘇也連連表著忠心:「小姐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也明白在這家裡要講究一個家和萬事興,不過這家和萬事興卻也不能是一個人兩個人的努力,這得每個人都要使勁才能達成,我一定會好好得勸慰太太的,小姐只管放心。」
這就是丁小橋最喜歡紫蘇的地方,紫蘇是一個腦子轉得極快的人,而且又聰明,很多話都不用說得太清楚明白,她就已經想得明明白白了,所以她笑了起來:「好丫頭,我奶奶個那裡得了你,真是頂頂好的。」說著又讓白芷給紫蘇拿了兩個足有一兩的銀花生算是打賞。
紫蘇也不推辭,接過了賞賜,便告別了丁小橋回米氏的屋子裡面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的丁小橋和白芷,丁小橋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人啊,都這麼大了,還跟個孩子一樣,真是一點點都不省心。」那老成的口氣讓一邊正在給丁小橋按摩的白芷忍不住也笑出了聲音。
白芷按得舒服,可是總覺得力道不夠重,而丁小橋趴在那裡迷迷糊糊的說:「再重一點,這些天真是累死我了。」
那身後的手又重了幾分力道,不僅如此,而且這只手,似乎每次都能按到了最要命的地方,讓丁小橋身上又酸又軟,舒服極了。
就這樣按了一會兒,就在丁小橋幾乎都要睡著的時候,身後的人忽然就開口問道:「你在生我的什麼氣呢?」
丁小橋一直以為自己身後的是白芷,可是現在陡然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嚇得她一個激靈,立刻就從迷迷糊糊的狀態裡面的清醒了過來,不僅如此,人也直接翻了起來,然後看向了身後,只看莫思歸正坐在她的身後給她做按摩,看那個樣子已經不是一會兒半會兒了,至於白芷,這個死丫頭早就已經不知道去什麼地方去了。
看清楚了來人之後,丁小橋那咚咚咚狂跳的心也才放了下來,她惡狠狠的瞪了莫思歸一眼,然後嗔怒道:「你走路都不出聲音的嘛?怎麼就出來了,你怎麼不直接把我嚇死算了!」
莫思歸卻哈哈的笑了起來:「將你嚇死了?我怎麼捨得?要是將你嚇死了,我豈不是要去做鰥夫?」
丁小橋卻啐了他一口:「我又沒有說要嫁給你,你做得哪門子的鰥夫?」隨後她又想起了什麼,於是冷笑道:「只怕嚇死了我更好,皇帝自然會賜給你幾個美妙多情的女子,讓你這輩子都醉死在溫柔鄉里。」
莫思歸對於丁小橋的戶微微的揚起了眉頭,隨後便已經明白只怕是她已經猜到了自己是為誰乾活了,於是他湊到了她的面頰邊上親了一下,假裝不正經的說道:「這個世界上哪有女人比的上你美妙多情?又有哪個溫柔鄉比得上你的這一個?」
丁小橋被莫思歸說得越發生氣起來,她抬手,啪的一聲拍開了莫思歸的爪子,冷笑道:「我倒是不知道你真的跟上面那位有關係呢。」
說著便直接的轉過身去,不想再搭理莫思歸了。莫思歸看著丁小橋的背影,嘆了一口氣,有一次將她攬入了自己的懷裡:「是我的錯,我不該瞞著你,只是……當年的我又有什麼身份來跟你說這事呢?」
丁小橋自然也就想起當年莫思歸還賣身給自家的時候,也不由得悵然,是啊,當年的事情,當年的事情誰都不想的。
「以後,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我知道你怨我不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你,我也知道,這是我的錯,以後定然不會再犯了。」許久之後,莫思歸才帶著滾燙的氣息,在丁小橋的耳邊吐出了這樣的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