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淒慘有沒有,這樣的日子還要九個月,金一鳴抓狂的翻身坐起來,睡不著,怎麽辦,於是他下地,打算去酒櫃找瓶紅酒,借酒消相思。
金一鳴走出客房,借著窗外清冷的月光走向酒櫃的方向,可是當他靠近酒櫃的時候,卻被一個黑影吸引了注意力。
於是,他放緩腳步,一點一點的靠近,順手從牆邊的櫃子上拿起一個水晶花瓶。
就在他緩步向黑影靠近的時候,那個黑影從酒櫃拿出一瓶酒後,便轉過身。
黑影似乎也被突然出現的金一鳴嚇了一跳,二人都怔在了原地,借著月光,仔細打量著對方。
“一鳴”
“爸”
二人同時認出了對方,金一鳴不動聲色的把手中的花瓶背到身後。
“沒睡?”
金有成了然的看著兒子,黑暗中勾唇一笑。
“我媽去陪少南了。”
金一鳴用的是肯定句,因為只有這個原因,父親才會這麽晚了還沒睡,和他一樣跑出來找酒喝。
父子二人在黑暗中相視一笑。
金有成揚了揚手中的白酒,“一起?”
金一鳴點點頭,“我去廚房找點下酒菜。”
於是,父子二人便回到了金一鳴的客房,坐在外室的沙發上,茶幾上是兩道下酒小菜,是金一鳴臨時拚湊的,還算可口。
酒過三巡,金一鳴看著父親鬢角突現一縷白發,是那樣的顯眼,為什麽之前他從來沒有發現,原來,不知不覺,一向高大偉岸的父親已經在慢慢的變老了。
“爸。”
正夾菜的金有成聞言手一頓,抬頭看著兒子。
卻被兒子眼睛裡閃動的光芒晃了一下心神,下意識的“嗯?”了一聲,尾音微微上揚,帶著無限的慈愛。
聽得金一鳴鼻子微微有些發酸,其實他一直都知道,爸爸對自己從來都是放縱的,無論自己做什麽,只要不觸碰他的底線,他都會無限的縱容,從來沒有逼迫他做一件他不想做的事。
這樣的父親看似對兒女不管不問,卻是最寵愛兒女的父親,因為他早已經為兒女創造出了一片可以任性的天空。
而他自己卻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無論風雨,回到家,帶給家人的都是歡樂和幸福。
父親就是一直點燃自己照亮妻兒的蠟燭。
想到這裡,金一鳴竟然不爭氣的紅了眼眶。
他拿起酒瓶,先是為父親斟滿酒杯,然後又給自己的酒杯倒滿,舉起酒杯,認真的看著父親,“爸,這杯我敬你,謝謝你為我撐起了一片讓我任性妄為的天空。”
說完,金一鳴仰頭,將酒飲盡。
然後又倒滿一杯酒,“爸,這杯酒還是要敬你,為了這個家,您付出了太多,也承擔了太多,我想說,從今以後,你可以把你肩上的膽子交到我的肩上了,我長大了,也是要做父親的人了,以後你就盡情的享受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就好,一切都有兒子在。”
說罷,仰頭,飲盡杯中酒,如果說之前金一鳴還有所猶豫,那麽此時,他已經完全下定決心,他要回歸家庭,接受家族企業,承擔起自己該承擔的責任。
金有成端著酒杯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卻在聽了金一鳴的話以後,忘記了放下來。
怔愣的看著兒子,似乎從小到大,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兒子說這番話,以前的他雖然總是粘著自己,但因為那時候頑劣,粘著他多數也是為了讓自己庇護他,免得被他母親懲罰的太狠。
那個時候的他絲毫對家族企業沒有一點的興趣,他當然知道,也不強求,隻想著自己多努力,為了他打出一片天,任他自由翱翔,做父母的,別的不求,只希望他能自由自在就好。
後來知道他是軍方的一名暗線,那個時候,他的心情是複雜的,雖然對於他這個選擇有著這樣那樣的擔心,但想到是他自己的選擇,作為父親除了尊重就是不去幹涉他。
那是他的人生,他有權利做主。
後來,一連出了那麽多事,他不是不生氣,不著急,只是他更明白金一鳴,那個時候,作為父親,除了支持,他沒有別的選擇。
可是,今天,兒子的這番話,讓他的心翻騰起了驚濤駭浪,這番話,他等了多久,久到他都不報希望了。
知道兒媳懷孕,他把希望寄托到了孫子身上。
但今天他卻在不經意間就等到了兒子這番話,此時他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只有將杯中兒子為他斟的酒飲盡。
金有成顫抖著手,也像金一鳴那樣仰頭一口將滿滿一杯酒飲盡。
辛辣的感覺,讓他的心前有未有的舒坦。
金一鳴不知道自己的話帶給父親怎樣的震撼,只知道這是他必須要說的,經歷了那麽多,他明白一個道理,有些話,你不說,別人永遠不會知道。
尤其是愛,無論是哪種愛,都需要用言語來表達,而後才是行動。
此時說什麽都是多余的了,金有成把手搭在兒子的肩上,無聲的看著他,父子之間不需要再說什麽了,所有的話都在酒裡。
不知不覺,父子二人竟然把整整一瓶酒都喝光了, 茶幾上金一鳴特意準備的下酒菜也見了底。
再看父子二人,早已醉的不省人事,歪歪斜斜的靠在一起,睡的好不歡暢。
還好房間的暖氣夠暖,否則像他們倆這樣在沙發上睡著了,還不得感冒才怪。
次日清晨,司徒少南醒來的時候,旁邊已經沒有婆婆的身影了,看來是起床為一家人準備早餐去了。
揉了揉眼眶,昨晚她和婆婆聊了很多,彼此的關系也因此而有了質的飛躍。
其實婆媳之間的關系真的很好處理,只要將心比心,彼此都把對方放到心上,哪裡會有那麽多的是是非非,誰對誰錯。
司徒少南看向窗外晴朗的天空,笑笑,然後下床梳洗,她應該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上忙的,雖然知道婆婆第一時間就會把她從廚房趕出來。
十分鍾以後,司徒少南收拾妥當下樓,卻被一道刺耳的呵斥聲吸引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