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升仙台旁一片風平浪靜。仙界疆域廣闊也不是每日都有新晉仙人出現。修真界疆域本就比不上仙界再加上靈氣與資源的限制,飛升者相隔的時間更長。
沒有仙人飛升,升仙台周圍的仙人們便顯得閒適許多。相對飲茶,交流修煉感悟,也是一幅其樂融融的景象。
升仙台突然光芒大盛,像是給周圍的仙人們按下了暫停鍵。一兩個呼吸後,仙人們紛紛轉頭,看向升仙台。出現在臺上的新晉仙人,得到了所有人的矚目。
升仙台的光芒最開始十分平穩,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去,臺上的光芒突然發亮,亮到讓仙人們都覺得有些刺眼。
他們頓時有些坐不住,幾乎同時站起身來,站在距離升仙台最近的地方。再往前一步,便是升仙台的範圍。再強大的仙人,也無法打破這個壁壘進入升仙台。
抵抗著刺目的強光努力盯著面前的升仙台,似乎這樣做便能夠看清被升仙台籠罩在裏面的人一樣。其實他們最是清楚,在光芒落下之前他們看不清裏面的場景!沒有新晉仙人出現在升仙台的時候,升仙台都無法用神識窺探,此時更不可能。
“天級資質!仙界上一次出現天級資質是什麼時候,諸位還記得嗎?”雄飛忍說著挪動了一下腳,縱然知道無法再向前一步,他也想再靠近一些。彷彿這樣他就能夠第一個和這位天才交談一樣。
“當然記得。上一位天級資質的仙人是青雲城的鄭遨,距離現在已經有千餘年!千年時間,鄭遨便從真仙升至仙君,聽聞他是如今仙界之中距離神境最近的仙君,隨時可能迎來天劫。當年他見我等口稱前輩,如今我等若是有機會見他一面也要稱其為前輩。眼前這位天才,可能是下一位鄭遨!”祝封開口回答了一句。
“我只希望,他不是來自于修真界。”孔崖的面上除了見到天極天賦弟子的激動之外,眼底更多的是凝重。如果眼前這位是他們五大門派要找的人,事情就會變得有些麻煩。
仙界的其他勢力的確看重天級資質的仙人,但這仙人不是他們親手培養出來的,他們對其性情也一無所知,有太多不確定性。其他勢力不會為了這樣一個人與五大門派交鋒!
但仙界的其他勢力也不會看著他們將這樣一個天級資質的人帶走。萬一這人能夠策反,他們五大門派豈不是平白得了一個天級資質的弟子?
若眼前人真的是他們要找的,五大門派想讓其他勢力讓步,也要付出一些代價才行。
升仙台光芒一直十分明亮,始終沒有黯淡下來。周遭圍觀的仙人們面上也越來越激動,五大門派的幾位仙人面色則是越來越沉重。
每個修者能夠得到升仙台光芒照耀的時間相同,時間到了光芒自然會黯淡下來。光芒消失,外面的仙人們也就能夠看清裏面的新晉仙人。
看清升仙台上的狀況,仙人們面上的欣喜頓時便消失不見。
他們在升仙台看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足足有數人高的白毛團子。一個毛茸茸的爪子,都能將一個人壓倒。爪子上時不時伸出來的指甲,帶著金屬的光澤,完全不用懷疑它的銳利。
此時它身體圈在一起,尾巴也乖巧的牽搭在身後,毛髮隨著呼吸有幾分波動,看上去有幾分可愛。但在場的眾人卻無法忽視他的危險性。
這危險指的並不是它給他們帶來的危險,而是它背後所代表的危險。
“幻影獸?!還是未成年的幻影獸?!妖族不是最看重自家崽子了嗎?這麼一個天才幻影獸晉升,居然沒有長輩在升仙台?”雄飛面上和心下都是滿滿的詫異。
每次有妖族的小輩晉升成仙,少說也會有一名長輩在這邊守著。小輩一下升仙台便直接帶走,就怕讓人族仙人多看一眼。
“難不成,這位是從修真界飛升上來的?”祝封開口猜測的時候,忍不住看向孔崖。極力控制之下,才沒有讓自己將同情和憐憫的情緒暴露出來。
他們所知的資料之中,幻影獸總共出現的次數也不多,其中多半有血緣關係。眼前這只,說不定就是仙界那位幻影獸的種。縱然不是,也可能會而有些沾親帶故。
妖族最是看重血脈,為了自家崽子可是什麼都敢做。別看平日裏一個個道貌岸然的模樣,在面對血緣關係的時候,在得罪他們的人眼裏絕對一個比一個‘禽獸’,手段也一個比一個殘忍。
在仙界位於妖族金字塔頂端的種族,幾乎都有‘神獸’的稱呼。神獸誕下子嗣本就十分艱難,等級越高的神獸越是如此。人族的仙人敢對一個種族的幼崽下手,指不定日後會將屠刀伸向其他種族。
如果五大門派真對幻影獸做什麼,他們面對的可不只是幻影獸的親屬,很可能對上整個妖族。
“幻影獸在我們仙界知名的也只有一隻,或許那位有什麼事情未能親自前來,其他妖族也不敢越俎代庖才會出現這種情況。”孔崖的臉色明顯的不好看,但是他依舊在掙扎,不願意去想最糟糕的可能。
之前沒有聽說過這只幻影獸的消息,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妖族向來喜歡將幼年的崽子藏起來,也只有成年具有一定自保能力後才會向外公佈身份。
“真•相等少主從臺上下來之後便清楚了。”妖族的彭翼略帶尊敬的看著飛升臺上。雖然沒有交談一句,彭翼直接稱呼眼前的幻影獸少主卻沒有任何錯誤。
“我已經傳訊回族內,族內應該很快就能回訊。到時我可以告知少主與那位主子之間的關係。”
在妖族有妖君存在,各個種族也各有君主,每個種族都有一位少主,目前仙界的幻影獸只有兩隻,一位是君主,另一位自然是少主。
眾人的視線直勾勾的盯著那看起來還在沉睡的白毛團子,雖說升仙台上的光芒已經消失,但新晉仙人身體的變化卻不可能立刻停止。完全將升仙台回饋的能量收歸己用需要時間,稍微體悟一番自己身體的變化也同樣需要。
正因為知道這一點,這些仙人們才會毫無顧忌的在周圍談論它。
良久之後,幻影獸睜開了眼睛。它稍微移動了移動爪子牢牢擋住胸前,耳朵微微顫了顫眼睛眯起。
“妖族彭翼見過少主!”彭翼向前走了一步。
白淩看了彭翼一眼,沒有開口詢問‘少主’一詞的含義,不過它的爪子再次動了動。
“你們這些仙人,都在這裏看著我做什麼?”白淩一把奶裏奶氣的聲音,縱然刻意的帶上了幾分嚴肅,也只會顯得可愛。
“他們只是震驚於少主資質。”彭翼卻完全不敢將眼前這位和‘可愛’聯繫起來。
“看也看完了,該散了吧!”白淩依舊懶洋洋的趴在升仙台上,一點挪動身軀的打算都沒有。
孔崖與其他幾位五大門派弟子對視了一眼。“我們在散去之前,可否詢問少主幾個問題?”
“問吧!”白淩語氣中帶上了些許不耐煩,卻沒有拒絕,拒絕只會顯得更心虛。
“不知少主是從修真界飛升上來的,還是一直成長在仙界?”孔崖發問。
白淩抬了抬眼,“你說呢?”
“……”孔崖有些無奈,若是他知道還會問這一句?“少主可否告知我等幻影獸一族那位長輩的姓氏?名諱我等不敢探尋!”
孔崖知道那位幻影獸大人的姓氏,事實上整個仙界不知道的人都不多。他只是想要讓白淩親口說出來。
妖族和人族不一樣,妖族對姓氏並不多麼看重,仙界一個族群用一個姓氏,也不過是學習的人族的方式,覺得這樣的方式更顯親近。既然不怎麼看重,自然也就不會在傳承記憶中提及。
如果這只幻影獸來自修真界,對那位的姓氏便會十分陌生!姓氏何其多,如果胡亂猜測,猜對的可能性極小。
“白……”白淩見眾人的面色出現變化,原本豎起的耳朵頓時牽拉下來。“哎呀,答錯了,快跑啊!”
白淩一邊說著一邊沖下升仙台,兩個前爪似乎還捧著什麼。隨後,它那對比仙人們要龐大許多的身軀便消失在了遠處。
“空間之力?”仙人們只來得及感歎一句,看著白淩消失在他們面前。
距離此處足有數千餘裏的一個茅草屋旁,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隨後一個男童出現在空中。
“暫時沒事了!他們只看到你的原型,我們只要隱藏一下•身份,便不會被他們抓•住。”明景輝接住白淩,摸了摸•他額頭的髮絲。“看情況,就算你留在那裏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估計比跟著我要好很多。”
白淩將明景輝的手從自己頭上扒拉下來,“但是那裏沒有你,也沒有師兄!”
白淩聲音之中的確帶著幾分奶氣,但和之前明顯有些不同。顯然,他之前在聲音上也做了偽裝。
陸清梧留給虹光宗弟子的除了一些資源外,還有不少能夠在仙界使用的傳送玉符。每個玉符使用的次數不多,卻足以保命。
在仙界五大門派的事沒解決之前,虹光宗的諸位弟子飛升都是有一定危險的。穆熙妍他們曾經提起過陸清梧是虹光宗弟子!
陸清梧製作的玉符並不是隨機傳送,而是定向傳送。和一些傳送陣的精確定位不一樣,玉符只是定了傳送方向和傳送距離。在不同的地方使用玉符,所傳送到的地方也會有不同。
陸清梧製作的每個玉符傳送的方向,距離都有細微的差別。哪個玉符交給哪個弟子,他並沒有指定,只是交代了陶子真在門派弟子飛升的時候交給他們。
陶子真憑藉種族天賦,能將這些稍微有些差別的玉符交給最適合的弟子。
明景輝與白淩飛升前便得到了一枚玉符,因為契約的緣故兩人氣息相合可以同用一枚,而且不會因此加快玉符的消耗速度。離開升仙台的瞬間明景輝動用了玉符,他們便出現在了這裏。
“我們什麼時候去找師兄?!”白淩催促明景輝,“找到師兄,我們就能安全很多!”
“這就出發!”明景輝往遠方看了一眼,眼眸有幾分悠遠。陸清梧飛升的時候他做出了決定,借此心境突破,用了幾年時間累積靈力突破到渡劫期。
先一步突破到渡劫期卻因為契約原因未能得到渡劫日期的白淩,也在此時得到了具體的渡劫日期。
一人一獸用了一段時間準備渡劫,同時召出天劫,渡劫飛升。
他們已經相當緊湊,但也花了七八年的時間。七八年,當真已經是明景輝忍耐的極致,他迫切的想要見到陸清梧。此時已經沒有了界璧之隔,這樣的心情也就越發的沒有辦法掩飾。
“出發。”白淩點了點頭,從明景輝懷裏跳下來。
礦區之內,被一人一獸惦記的陸清梧,在他們使用傳送玉符的時候睜開了眼睛。
陸清梧看了一眼,圓球上稍微黯淡了幾分的銀光放下心來。明景輝已經從那些人眼下逃脫,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出現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