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道友過講。陽謀本就無需耗費多少心力,身處我等境地大多數人都會做出同樣的安排。”岑澤宇言語極為謙遜。
“謀略一道看的並非是心力耗費的多少,不管是陰謀還是陽謀能夠達到目的才能稱好。”冼經綸掃了一眼四周欄杆上捆縛的人質,“陸清梧的性格如果真如我們猜測的那般,這次的謀略便不會出什麼問題。”
“計畫是岑掌門提出的,也是岑掌門親手安排,我們四人也就幫忙完善了一番。這次若能成功將陸清梧捉拿,岑掌門當居首功。”付靜蕾面上帶著明顯的笑意。
“付掌門所言極是。”其餘三人也逐一點頭。
岑澤宇連忙擺了擺手,“四位掌門不僅是幫我完善了計畫,還專程為了陸清梧趕過來。有四位掌門在,計畫才能萬無一失。我們五人坐鎮一方,別說只一個陸清梧,縱然妖族此時插手又有何懼。”
五人面面相覷,隨後唇邊都綻放出了幾分笑容,自有幾分難言的默契。
岑澤宇也沒有忽略一旁的陸清梧和明景輝,“兩位道友在一旁觀賞,可以適當隱匿一番身形,以免出現意外後被牽連到我們與陸清梧的恩怨之中。”
他們邀請陸清梧前來,一方面是想讓陸清梧和另外四位掌門熟悉一番,另一方面是想讓他親眼見證‘陶子真’的死亡。縱然有人知道陶子真是尋意鼠,‘陶子真’死亡之後這些隱藏的威脅便不復存在,陸清梧也就能安心與他們合作。
“恐怕要讓岑道友失望了,我們可做不到冷眼旁觀。”陸清梧拒絕了岑澤宇的好意。
明景輝聽陸清梧此言,微微垂下了眼簾,將眼眸中浮動的情緒遮掩。
岑澤宇聽到陸清梧開口微微一愣,隨後面上的笑意更盛。他們兩人的誠意太足夠了,居然不在意會不會牽扯到麻煩中去。若是他們幫助五大門派對付‘陸清梧’的事情傳出去,二者可以說是真正的綁在了一條船上。對於這樣的結果,他們自然是求之不得。
其餘四位掌門神色變化與岑澤宇相似,他們忍不住看向岑澤宇,用眼神催促他儘快開口。
“我們怎麼好意思麻煩陸道友!”岑澤宇卻沒有直接同意陸清梧的‘提議’,而是客套了一番。
“這怎麼能稱得上是麻煩,本就在責任之內,情理之中。”陸清梧站起身來走到閣樓邊緣,能夠更清楚的看到一個方向捆縛的人,明景輝也緊隨其後。
“陸道友還是先入座!若是有需要,我們一定不會客氣。那陸清梧不知何時才會出現,無需我們親自監視。欄杆周圍早有弟子埋伏,只要有人出現他們會直接傳訊於我!我們絕對不會錯過最好的出手時機。”
岑澤宇只當陸清梧起身是想要探知周圍閣樓內的場景。這閣樓周圍處處陣法,陣法不僅限制了外面的人進入,同時也限制了裏面的人探知。
周圍的閣樓閣樓比眼前的閣樓矮小不少,欄杆上的人都位於他們腳下,雖說與這閣樓呼應,相隔的距離卻有些遙遠。縱然是仙君級別的強者,也不可能直接從此處探知到周圍閣樓內的情況,還不如視線看得清晰。站在閣樓邊緣,倒是能感知到幾分。
“多謝岑掌門告知。”陸清梧說完手掌上金芒閃現,幾道金色的光芒圍著他與明景輝盤旋,數層防護結界將他們牢牢的包裹在裏面。更多的金色光芒朝著岑澤宇他們飛去,明顯帶著攻擊性的靈力,讓岑澤宇幾人有一些狼狽。
他們躲過一道金屬性靈力,靈力在他身後繞了一圈,便再次回頭攻擊了過來。岑澤宇趁著這個短暫的間隙開口,“陸道友,你這是什麼意思?!”
“之前告別時我曾向岑掌門許諾,這次見面會告知岑掌門我的名諱。”陸清梧並沒有直接回答,反倒提起了之前的許諾。
“陸道友……”岑澤宇再次稱呼陸清梧,心下隱約有了幾分不詳的預感。
“我姓陸,名清梧。岑掌門此時可知我為何這般?”陸清梧話音剛落,他周身的氣勢倏然一變。金屬性的銳利收斂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冰屬性的淩寒,他的面容也逐漸恢復到了岑澤宇他們認知的模樣。
“陸、清、梧!”岑澤宇看向陸清梧的視線帶著濃重的殺意,一字一頓吐出陸清梧名字的時候明顯有幾分咬牙切齒,顯然是恨極!
“正是。”陸清梧面不改色的回應。他手上也沒有閑著,再次扔出數道金屬性玉符,其中蘊含的靈力一道比一道淩厲。
縱然是同樣攻擊的玉符,明顯也有強有弱。這些玉符是陸清梧剛成為神君時的練手之作,故而才有這般差異。
神君的靈力太強,隨手寫出來的低級玉符也能達到‘仙級’。他在修真界的時候礙於一界法則不會貿然拿出來,此時倒是剛好適用。
陸清梧當時已是神君,賞賜自己親手製作的玉符必然是神君級別。神君賞賜屬下如此低級的玉符,不說會不會折辱了他的身份,極有可能引起下屬的懷疑。這樣的事,陸清梧當然不可能會做。因此他的次元空間中,堆積了不少他在神界練習時所書的‘仙級’玉符。
其餘四位掌門對視了一番,付靜蕾將手掌搭放在了岑澤宇的手臂上,安撫他的情緒。他們五人之中,岑澤宇與陸清梧接觸的時間最長,發現被欺騙的時候自然也最為惱怒。
四人倒不覺得發現不了陸清梧的身份是岑澤宇的錯。他們不也一樣沒有試探出真實的結果?只能說,陸清梧的偽裝實在太過完美了一些。
相對於仙君來說孱弱的身體和匱乏的靈力的確是再大不過的漏洞。但在雙方不怎麼熟識的情況下,碰觸他人的身體太過失禮。
陸清梧在遇到一些事的時候可稱不上大度,傷害交換這樣的理論初聞時更是讓他們瞠目結舌,換做他們與陸清梧接觸也不會冒險。
更何況就算冒險也不一定能如願的接觸到陸清梧的身軀,他們知道陸清梧最大的漏洞,陸清梧更是心知肚明,肯定會有所防護。
陸清梧對外表現出來的‘速度’可不一般。他自身的速度還是借助玉簡才有的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肯定能在他們碰觸他之前閃躲過去。閃躲之後隨口說一句不喜他人碰觸,他們也無話可說。仙界之中不缺爭鬥,警惕性強的仙人實在不少。
不過,現在發現陸清梧的身份也不算遲!
“你以為只靠著這些玉符便能奈何得了我們?如果在場的只有岑掌門一人,你或許能夠如願。今日,我們五人齊聚於此,你的願望註定落空!”付靜蕾說完,側身踏出一步。
岑澤宇聞言之後迅速冷靜了下來,陰沉的面色也有了明顯緩和,他往一旁走了兩步。其餘三人也稍微移動了一番,五人很快便以五行站位。原本居於劣勢的五人,頓時轉劣為憂,時不時還能攻擊一下陸清梧身邊的防護結界。
五大門派能夠親如一家,與此也有不少關係。五位掌門暗合五行,相聚在一起甚至能夠發揮出超出仙君級別的攻擊。仙界修為最高的便是仙君級,超出仙君也就是神人級別的攻擊。哪怕及不上真正的神人,也已經極為接近。因為介面的限制,他們只能偶爾使用一次,但只偶爾一次也足以震懾其他勢力,讓五大門派始終在頂尖勢力裏佔據一個位置。
九重樓、登天塔其中都帶有五行之意,也是因為五大門派不知源自於何時的五行傳承。
陸清梧見到這五人的站位,面色也沒有明顯變化,他召出了‘滌塵劍’,像是想要試探五人之間的聯繫。
岑澤宇隨手將滌塵劍打出了閣樓,面色已然恢復正常。“陸道友行•事太過魯莽,你在修真界的好友,難免要因此付出代價。”
他隨手想要將訊息傳出去,卻發現訊息在周圍飛了一圈之後,又回到了傳訊玉符內。陸清梧不知何時在周圍布下了一個阻斷訊息的陣法。
“你在走向閣樓的時候,不僅在破陣也在佈陣!”冼經綸第一個反應過來。陸清梧往閣樓走的時候,他有幾次想要落腳的方向不對,但是很快他便收回了腳步,傾斜的身體也會跟著站直,再踏上正確的位置。他們之前倒是不可能忽略這一點,但在破陣的時候試探一番是正常情況,他們沒有因此懷疑。
“沒錯。”陸清梧直接點頭承認。
“我們無法傳訊出去,你也不可能有機會救人!如此還是我們略勝一籌。”岑澤宇面上帶著幾分冷笑。
陸清梧側頭看了明景輝一眼,明景輝直接後退到了閣樓出口。陸清梧剛剛靠近閣樓邊緣的時候,選的恰好是極為接近出口的位置。
明景輝看了岑澤宇一眼,“這一點就不勞煩岑掌門費心了,說起來還得多謝岑掌門這幾日來對我們師兄弟的優待。天玄門之中,不知我師兄弟是岑掌門貴客的弟子,可不多!”
“縱然你是貴客,我天玄門弟子也不可能僅憑一言將重要的人質放走!小輩你莫想以此擾亂我等情緒!”岑澤宇面色未變。陣法之中只要有一人配合不上,陣法便沒有了任何作用。如果沒有陣法輔助,陸清梧手上又有足夠的玉符,他們五個人還真有可能被各個擊破。
“岑掌門看著便是。”明景輝重新對上陸清梧的視線,“師兄,我去去就回。”
“嗯。”陸清梧看著明景輝的身影消失在外面的陣法內,轉過頭來專心應對岑澤宇五人。
岑澤宇他們雖然認為明景輝的言語是在影響他們的情緒,攻擊力度還是忍不住加大了幾分。他們甚至時不時的會眼神交流一番,尋找使出最強一擊的時機。
修者與仙是質的差別,仙與神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