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光宗的幾位外門弟子跑回虹光宗修整的院落,有兩名弟子一頭撞上了陸鴻遠在臥室外布下的陣法,剩餘幾位險險在陣法外止步。他們這才想起來,陸鴻遠送弟子們進入登天塔後便開始了閉關。
外門弟子們面面相覷,隨後紛紛看向朱河。朱河在陸鴻遠身邊做撒掃,他身上有能緊急聯繫陸鴻遠的符咒。朱河沒有猶豫,直接拿出符咒向陸鴻遠傳訊。
符咒化作流光消失在朱河的手中,幾乎同時陣法蕩出一道波紋,停止了運轉。
陸鴻遠打開房門,掃了朱河等人一眼,“何事讓你們如此焦急?”
陸鴻遠修為停滯在合體期巔峰,他在心境上沒有突破,便無法跨過這一關卡。此次閉關,也只是常規的修煉。提純靈力,亦或者是乾脆的研究一些符咒玉簡。
在閉關時陸鴻遠也留了兩分心神觀察周圍,看到朱河幾人匆匆忙忙跑過來,他便停止了修煉。
朱河發給他的緊急訊息之中只有‘要事通秉’四個字,並沒有說是何要事。
“掌門,‘天驕榜’開啟了!”朱河開口回答,面上的激動沒有任何掩飾。
“今年的天驕榜開啟的時間比往年早上一些。”陸鴻遠點了點頭。如果只是這一點,虹光宗弟子不可能這樣焦急,更不可能專門跑回來告知於他。除非是……
“這次天驕榜開啟與我們虹光宗有關?”陸鴻遠說出這個猜測後忍不住屏息。
他們虹光宗開啟天驕榜?最可能做到這一點的便是陸清梧!只是,陸清梧入塔的時候不過是出竅期修為。短短幾個月的入塔時間從出竅期進入合體期,修真界從未有過這樣的先例。
“陸師兄與明師兄兩人榜上有名,而且居於天驕榜榜首與榜眼之位。”朱河現在還覺得有些不現實。
“嗯。”陸鴻遠應了一句,表現的極為淡定。
朱河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陸鴻遠的面容,掌門一點都不驚歎?莫不是兩位師兄之前便隱藏了修為?隨後朱河便打消了自己的念頭,說陸清梧隱藏修為還有人相信。明景輝進入修真界的時間滿打滿算能有幾年?他怎麼可能隱藏修為。
這樣修為晉升的速度就算拿到渡劫期、散仙面前也會讓人驚歎。陸鴻遠心下也同樣驚歎,不過在他發現修為飆升的人不止陸清梧的一人時,心下便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陸清梧和明景輝應該是同時遇到了逆天的機遇,方才迅速突破。修真界傳聞通天塔是仙人之器,其中有一兩件逆天的寶貝很正常。
陸清梧與明景輝兩人的底子很好。自從陸清梧找到符合他心境的‘道’,心境與神識的修為那是一升再升,在陸清梧看到他準備的那座冰宮頓悟之後,陸鴻遠便看不透陸清梧的神識修為。明景輝入塔之前有所頓悟,神識修為他也看不透,少說也有合體期巔峰。這兩人平日做事的時候也是黑白分明,心境顯然都不算差。
有了足夠的神識和心境作為基石,偶遇了可以提升靈力的奇遇。短時間內修為飆升,倒也能夠讓人接受。
陸鴻遠的接受了陸清梧與明景輝開啟天驕榜的事實,開口吩咐了一句“朱河,你安排虹光宗門下弟子時刻關注‘天驕榜’,若有異動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天驕榜榜上的排名隨時會有變動,陸鴻遠在意的倒不是這兩人名次的前後波動。縱然兩人最終的排名是在天驕榜末尾,以兩人的年齡也足以自傲。陸鴻遠擔憂的是另一種情況,兩人的名字從天驕榜上消失!天驕榜並沒有最高人數限制,只有修者死亡名字才會從天驕榜上消失。
“是!”朱河連忙應下。往年天驕榜開啟的時候他們只能聽那些大門派的弟子吹噓門內師兄的事蹟,如今正是他們能夠昂首挺胸炫耀自家師兄的時候。讓他們整日整夜的守著榜單也不會覺得累,更別說還有其他弟子輪換。
陸鴻遠目送著朱河等人離開,院落之中又只剩下他一人。在院落裏來來回回走了幾圈,陸鴻遠最終還是按捺不住離開了院落。登天塔廣場附近有幾個的可供休息的酒樓茶鋪,從裏面也能看到‘天驕榜’,他尋了一家酒樓在窗邊坐著。
此時,天驕榜上已經陸續多出了幾個名字,陸清梧和明景輝依舊牢牢佔據著第一、第二的位置。
坐在酒樓中觀看天驕榜的修為都在分神期以上,與廣場上相比人數要少上一些,自然也沒有廣場上那麼熱鬧。
縱然如此,陸鴻遠還是時不時會聽到陸清梧和明景輝的名字。聽著其他人對自己兒子和門下弟子的讚揚,他心情也越發愉悅倒是壓下了不少擔憂。
在塔外人對陸清梧等人議論紛紛的時候,陸清梧已經從第六層安全區的靈力光柱裏走了出來。他並沒有像前幾層那樣在安全區內等待,而是嘗試打開第七層的大門。以塔中修者的修為通過第六層的不可能湊齊五人,既然無需五門同開,一個人或許也能進入。
陸清梧打開第七層的想法出現後,並沒有像前幾層那樣直接被吸入門內送往下一層,而是站在了那由白色的光暈組成的門前。陸清梧伸出手去碰‘門’,他的手掌與白色光暈接觸的瞬間。通天塔內所有修者的周圍都多出了一道安全的屏障,他們正在做的事被打斷,腦海之中浮現出相同的詢問。
“是否有探尋第七層的意願。”通天塔注入腦海之中的並不是語言,修者們卻能瞬間理解它想要表達的意思。
修為不足合體期的所有修者,被強制性的選擇了‘否’。這個詢問更像是為了通知他們有人向前探查‘第七層’。
合體期與合體期以上的修者可以自己做出選擇,幾乎所有修者都選擇了否定那一項。五六層的通天塔闖下來,修者們對自己的能力心知肚明,不會貿然去冒險。
明景輝‘聽’到腦海中的詢問並不意外,他抬頭看了遠方一眼,周圍的氣息隱約有幾分波動,更為堅韌。在腦海中做出了選擇,他沒有停留繼續向前。
修者做出了選擇之後,周圍的安全屏障便會消失。安全區內的修者卻沒有繼續修煉,而是忍不住看向塔身上的天驕榜。
在通天塔安全區也能看到天驕榜,安全區的修者忙於修煉,並不會將過多心神放在天驕榜上。但登天塔出現以來,第一次有人闖過第六層準備踏足第七層。這樣歷史性的一幕,他們自然想要親眼見證。
陸清梧腦海中同樣浮現出了詢問,只不過不等他自己做出回答,便被強制性選擇了‘是’。他站在原地等了幾個呼吸的時間,面前的門如他所願的將他送入了第七層。
有意願闖蕩第七層的人,除了他之外便只有明景輝。無法湊足五人,通天塔的五個‘門’便可以單獨打開。
在他踏入‘門’之後,他的身份訊息突然從通天塔第六層的‘天驕榜’上消失,其他人的名字徒然前進了一位.
裴雨萱猛地睜開眼睛,甚至下一刻也忘記了低頭做掩飾,喉間似乎都湧上了幾分血腥味。
其他四人對裴雨萱的狀態有所察覺,眉頭明顯的皺起。最靠近裴雨萱的兩人,更是直接看向她。裴雨萱卻對他們的視線一無所覺,依舊沉浸在悲痛之中。
陸鴻遠猛地站起身來,嘴唇微微顫動,手掌也忍不住的收緊。
“陸清梧的確是天賦過人,可惜了!若是他能夠提前後退,百年後我們修真界或許又能多出一名飛升的仙人。”
“奇才總是被天妒!”
“……”
修者們忍不住感歎。無論之前對陸清梧抱有什麼心思,這一刻語氣都帶著惋惜之意。
無人察覺到‘天驕榜’後的白色靈力越來越濃厚,靈力到達臨界點整個天驕榜光芒大盛。第六層‘天驕榜’的左上角多出一個數字‘6’,天驕榜的位置下落了一兩米,陸清梧的影像再次出現在塔身。
“……”
“這是什麼情況?!”
“莫不是通天塔第七層開啟了?”
“第七層?闖過了第六層?陸清梧入了合體後期?”
影像消失後,‘天驕榜’上又出現了一個左上角數字為‘7’的榜單,上面只有陸清梧一人的名字,高懸在所有人之上。
裴雨萱頓時安下心來,她想到自己剛剛的表現忍不住有些擔憂。裴雨萱沒有急著開口解釋自己的異常,主動解釋實在有些欲蓋彌彰。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與平常一樣,重新閉合雙眼,思考怎樣解釋才能讓他們接受。
陸鴻遠也放下心來,重新坐在自己的座椅上,那加快的心跳良久沒有平息下來。驚魂未定的他,顯然也顧不上愉悅,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天驕榜,不願挪動。
陸清梧很清楚此時他每闖過一層,通天塔便會向修者們展現出來,但他依舊沒有放緩自己登塔速度的打算。
修者們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名字從第七層上升到第八層再上升到第九層,最後更是闖過了第九層。看著周身閃耀五色光芒的通天塔,看著那高居於‘天驕榜’之上足有五六米的名字,修者們靜默不語。
通天塔的記錄,被陸清梧一人從踏入七層刷新到了通塔。天驕榜上的那些天之驕子,被他一人映襯的黯淡無光。
此時廣場再加上周圍的茶館酒樓,凝聚了天驕城所有的修者。各大門派掌門早在陸清梧闖過第七層進入第八層的時候便無法自持身份,也出現在了酒樓茶樓之中。如今他們和普通的修者一樣,被震驚到麻木。
合體中期的修者都無法闖過通天塔第六層,少說也要合體後期。闖過第七層,定然已經是大乘期修者。闖過第九層少說也是大乘期巔峰之境,甚至有可能是渡劫期。
陸清梧的年齡在修者們面前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五十歲左右的大乘期巔峰修者,還可能是渡劫期修者……在場的修者多數年歲是陸清梧幾倍修為卻落後于陸清梧,他們此時真有一把年紀活到狗身上的酸澀感。
陸清梧知道自己做的事會讓人多麼震驚,卻沒有心思去理會。
此時陸清梧正站在第九層安全區,抬頭看向頭頂的五色光暈。他眼眸之中劃過一絲銀芒,劍身中靈力與空間之力交織在一起光芒大盛。陸清梧飛身而起,將滌塵劍刺入到五色的光暈之中,攪亂了光暈。
登天塔頓時搖晃起來,五色越來越扭曲。銀色的空間力量穿過五色光暈,晃動的登天塔瞬間平復下來,同時五色光暈消散,被涇渭分明的五行光芒替代,五行光芒分為五束,期間沒有任何交織點。
陸清梧的身形又往上浮動了幾分,低頭看著腳下的五角星圖案。五個角上是五塊方方整整的玉石,每個玉石上都有一個人影,那塊水藍色的玉石上赫然便是裴雨萱的影子。此時五塊玉石上都被銀色的光芒包裹,隔開了與其他玉石的聯繫。
這裏是登天塔的核心。
陸清梧盤膝坐在五角星圖案中心,從識海中抽出五縷神識,同時探入到五塊玉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