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珂沒參加早朝,但是,他寫了一份折子呈交閣部:鑒於烏金石用途廣泛,建議朝廷在各州郡尋找烏金石礦。
這份折子被四位閣老傳閱,很是讓這幾位鬱悶了一把。挺簡單的建議,他們怎麽就沒想到,讓夏珂給捷足先登了?
這個措施布置下去,於朝廷百利而無一害。朝廷懸賞的話,願意在這件事情上花費時間的人一定很多。
找到,朝廷花一筆小錢,得到烏金石礦藏,利益巨大。若最終什麽都沒找到,於朝廷一文錢的損失都不會有。
好處又讓這家夥得了去,偏他如今很得皇上看重,還沒人敢搶他的功勞,真的很鬱悶啊。
可以想象,這份折子轉交到皇帝手中,皇帝一定會覺得他英明無雙、睿智無雙,及早發現並重用了夏家父子和女兒。
再想想皇帝昨日處置的幾個官員,還有靖王的告假,皇帝屬意的繼承皇位人,十有**就是太孫了。
夏珂是太孫的授課先生之一,夏珂長孫又是太孫的伴讀,夏家的將來不可估量啊。
有了這份前程,夏珂的折子就更不會有什麽坎坷,閣部快速批複之後,直接送交皇帝面前。
…………
清韻齋窯場這邊也不消停,夏晏清早間剛到不久,就有戶部和工部幾個低品級文吏上門,帶了朝廷的文書,說是來考察清韻齋作坊的管理是否符合朝廷要求。
夏晏清在自己的辦公房,聽說了這個理由,表示了很深的鄙視。明明是來偷她管理方法的,卻找了這麽個蹩腳的借口,切!
來的是低品級官員,又是打著這樣的旗號,尋常檢查嘛,不用夏晏清出面,隻喬辰生就可以接待他們。
大約這些官員也不願夏晏清出面,對迎上來的喬辰生很是客氣。沒那位姑奶奶在,他們也好少些拘束。
那位可不是尋常作坊和老字號的東家,人家是皇帝關注,並特許可以在外做事的,不但有前途大好的四品官父親,還有京城前紈絝的未婚夫,躲著點兒有好處。
看著一行人在喬辰生的引領下,往技術已經屬於朝廷的池窯作坊而去。夏晏清覺得,這些人有點兒礙她事兒了。
她還想著忽悠方朝生,讓他擋在前面,把鏡子這東西弄出來呢。
也好,先找找她現有的書籍裡面,看看能否給她忽發奇想找個什麽借口。
一行官員從池窯作坊出來,又在坩堝窯作坊、打磨作坊盤旋良久才離開。據說做了很多現場筆錄,大多是抄錄作坊的各種規程,讓夏晏清再次鄙視一番。
這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她也從一本叫做《開物志》的書籍中,如願找到了關於金屬的記載。
把那本書在手掌中拍了拍,夏晏清帶著蘇巧和兩個丫鬟,溜達著往池窯作坊而去。
說起來,方朝生手藝高超真不是偶然,老頭兒做事,是絕對的善始善終。
池窯已經運行了一段時間,從各種數據和出料情況來看,都很穩定。他大可以不用守在作坊,有事自然有人去找他。
但試運行期沒過,池窯也沒交付清韻齋,方朝生依然像之前那樣,每日守在作坊跟蹤數據。一旦出現波動,必然是第一時間處理。這也是池窯試運行穩定的一個重要因素。
照著這種運行情況,試運行一定妥善過關。
“方大人。 ”夏晏清在作坊裡見到方朝生,也不廢話,直奔主題。
她把手中《開物志》翻開,給方朝生看,“您看這個,錫,您知道的吧?”
“這麽普通的東西,老夫豈會不知?”方朝生回答的理所當然。
知道就好,夏晏清接著說道:“是這樣,昨日我父親說,皇上不是說了……嗯,我以後還能在作坊做事嗎?這事兒吧,唉……反正就是,我想做個新奇玩意兒送人。”
原本以為很簡單、很無畏的幾句話,要說出來時,她才發現有點兒難以啟齒。
前言不搭後語的幾句話,卻一點兒沒讓方朝生嫌棄,他的注意力在夏晏清說的“新奇玩意兒”上。
“哦,是什麽?老夫看看。”方朝生把夏晏清手裡的書拿過去,把記載著錫礦和冶煉的篇章快速翻過。
若為資深工匠,這本書他自然看過,但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以為其中有他之前沒注意到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