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花靈媞長相和打扮不解的還有穿封極本人。他打發走了族長又把花靈媞推進院兒之後,先是自己走進廳堂。
廳堂的門扉很多,佔滿整一面的牆,且門都開著,一眼便能看到上首以及兩邊的三張案幾。案幾兩旁安置兩張木椅,具都是上好的雞翅木雕刻吉祥圖案,顯得極為古香古色。
穿封極進去之後把自己往上首的椅子上一扔,又朝著站在外面的花靈媞勾了勾手,示意她坐到他旁邊的椅子上去。
花靈媞進是進了廳堂,卻隻選了穿封極左手下面那張椅子坐好,伸手倒出案幾上的茶水,端著喝了一口。
靠,竟然還是靈茶,這世家比她都富裕多了,足見平時沒少享受。
穿封極嫌棄的看她喝桌上的茶水,“你怎麽喝那玩意兒,凡人買不到好東西,這都是最差的靈茶,喝多了裡面的雜質還可能讓修為下降,你嘬幾口便得了。”
花靈媞是真的隻嘬了幾口,但聽穿封極這話,愣是再給自己倒了兩杯,一飲而盡。吸收雜質多讓修為下降那是你們元嬰以上修士會發生的事,我們這種小靈動永遠只會嫌靈氣不夠,哪有那麽多講究。
穿封極看著她故意的多喝兩杯,立時嫌棄更多,“呵,也是,早先就覺得你寒磣,看你這一身穿的,難不成連個靈袍都沒有?”
花靈媞不理他,還把小杯子喝出滋遛滋遛的聲音,大有“你說的多,我喝的更多”的意思。
穿封極在她這樣的態度下氣的站起身走到她身邊,“靈袍不穿也就算了,頭髮還扎成如此德行,看的我這一路努力憋吐知道嘛,簡直是有礙觀瞻,把它解了梳平常發髻。”
他一邊說一邊把修長的手指伸出來直指花靈媞的狐狸眼,語氣說的十分確定。
花靈媞終於抬眼去看站在跟前的穿封極,發現他氣的臉都有些扭曲,眼中居然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頓時有點迷。
“少谷主,你讓我來此不是談我這小買賣的嘛,說我的髮型做什麽。”
“你不恢復正常我怎麽和你談?!我會覺得自己是在和一個怪物談買賣,你快把這頭髮拆了!”穿封極怒吼。
花靈媞一把抓住自己腦後的辮子搖頭,她出門在外不做些偽裝怎麽行,手裡又沒有趁手的儀容靈器,化妝品對修士的眼睛來說沒有意義,她的凡人衣物又已經十分招人注意,所以乾脆朝誇張又醜陋的路子上狂奔。這樣別人關注她的點便也會是這張臉,能起到打廣告的效用還能看輕了她,實在是一個很不錯的造型。
穿封極耐心耗盡,拂開她的手自己在綁頭髮的發帶上一挑,犀利的靈氣立刻就將發帶劃斷,那扎的緊緊的鞭子就松了開來,臉皮也立刻便掉下,恢復了正常的樣子。
此時花靈媞正好抬頭看著穿封極,原本傻不拉幾的臉就在穿封極眼皮子地下恢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廂對比太過巨大,當穿封極看到花靈媞原本的臉時,竟然在心裡感歎了一句:嘿,小妮子長得還挺清秀。
豈止是還挺清秀!這根本就是穿封極別扭的一面竄上來了,花靈媞的相貌那在修士中也算得上十分不錯,女配也是有牌面的嘛。但穿封極是絕對不會承認這一點的。
他稍愣了一下,隨即立馬恢復正常,“看看,這樣才是個人樣,你長得又不醜,非要折磨自己做什麽!該不會你是故意惡心我的呢吧!”
花靈媞摸著自己掉落下來的頭髮皺眉,心裡實在是無奈到連歎了三口氣。自打遇到這個家夥,所有的計劃和安排都被他攪得一團亂,總覺得這次出門又沒法兒很快回家。
“沒有,小的哪裡敢。”她喪喪的轉身去椅子後面撿掉在地上的幾截發帶。
“你還撿它們做什麽,自己會梳發髻嘛,不會的話我讓人來給你梳,凡人最擅長這些。”穿封極一邊說著一邊就想朝門口走去。
花靈媞趕緊攔他,“哎呀真的不用,少谷主您可真別多事了,我自己幫個辮子就得,咱們還是快些說正事行嗎。”
她挑出一截稍長的發帶,兩手三抓兩抓再將發帶一纏一系,一把馬尾辮子就挺在腦後。辮子扎的松散,幾縷碎發從額間耳邊垂落,卻是相當自然好看。
穿封極被她很明顯煩躁的話刺激的回頭,一轉頭就看到她扎頭髮的過程以及最後的效果,隻覺得忽然以前看到過的其他女修的繁複發髻和插滿頭的裝飾是那麽豔俗,這種不整齊的馬尾辮也確實適合面前的這張小臉。
她……還挺好看的,確實挺好看。穿封極覺得自己發了神經一樣在心裡冒出這樣一句話,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不由輕咳一聲。
“咳……好吧,聽你的。你也真是不識好人心,我難得願意搭理你們女人這些玩意兒呢。”
說完他心裡又嘀咕上了, 對啊,我怎麽忽然對女人的這些東西著意起來了,平時我不是最討厭這些的嘛。
嘀咕完他已經坐回上首的椅子,一抬頭看著花靈媞皺著的眉才又想起方才花靈媞對他說話的態度,突然抬手一拍桌案子。
嗙!
案子被他拍的嘎吱作響,上面放著的同樣一壺靈茶跳將起來,再衰落桌面,茶壺和杯子立刻就碎裂開來,茶水灑落桌面還流到地上。
“你剛才說什麽?你那是什麽態度?!爺好心給你幫個忙你還嫌棄這個那個,還爬到我頭上來竄脾氣了是吧。”
花靈媞簡直被這個一驚一乍的家夥命都要飛出去半條,而且覺得這個人腦回路是真的有問題,連生氣都是慢上好幾拍,於是愣那兒不知道怎麽接話了。
她愣住了,穿封極卻滿意極了,看著呆呆的那個人心裡由氣轉得意。嘿嘿,這下知道爺的厲害了不,老虎不發威還當我玩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