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九方家族名頭夠大,以為帝君和那群鬥篷人是被趕出來的“流浪漢”,他更覺得利益可以驅動一切。
他還以為鬥篷人在帝君的授意下可以同九方家族保持距離,只是以退為進想要謀劃得到更多的東西而已,接著還錯誤的低估了黑色皓靈之石的數量。
這一切的算計和接下去的打算都在九方幽殮那雙無情的眼中滾動,最後流光隱去,他朝前走了兩步。
隻這兩步恐怖的威壓就忽然從天而降,除了他身邊的花靈媞,在場的所有人包括三金剛都感覺到了,一浪接著一浪似的,從虛無的邊界席卷到身上,就像一股不大卻有力的風吹動身體,體內皮質醇和腎上腺素都瘋狂分泌起來,心跳狂跳。
九方和晉的感覺是最大的,他就像是身處最最恐怖的密室逃脫副本一樣,頭前走來的那個黑影便是前來索命的死神,他如果不把身體直起來,下一秒鍾那顆頭顱肯定就要離開脖頸子。
怎……怎麽回事!
他心裡瘋狂的產生著疑問,人已經躬不住了,想直起身子又無能為力,隻得拚命翻著白眼,好看看頭頂那個恐怖的源頭在哪兒。
也許是他想抵抗吧,在場的人隻覺得那威壓又重了一重,除了三金剛以外,連玄清宗那些站著的人都被逼著壓低身子,臉上身上全是宛如噴出來的汗,連靈袍都打濕,最不濟的居然還從五官中流出了粉色的混血體液,狼狽到不能看的地步。
這樣一來再沒人不信連前輩就是那位帝君,所以有一個人帶頭,其他人就紛紛跟著,“當啷”一下盡數跪到了地上!
當然啦,肯定不是全部人全都跪下,藍音音、蒼凌峻、獨孤南臨和三金剛,以及九方和晉還有個別人依舊堅持站立著,有倚靠的手段已經盡數使出,沒有倚靠的手段那五官中流出的就是真正的血了,髒腑都被壓破。
全場只有花靈媞這個家夥灑敷敷的,從一開始就沒感到什麽威壓不威壓的,只看到大佬往前走了兩步,已經是走到距離她後背極近的地方,那位置其實可以說兩個人就是前後靠著來著,當中大約只剩了一拳頭距離。
後來周圍的人就開始不對勁,就像那被放在蒸鍋裡的螞蟻一樣,臉上脖子上那是濕漉漉一片啊,她才明白身後的大佬向前走的倆步子是在發大招。
看著那些滿臉痛苦之色的人,她嚇得身體都抖了一下,無措的把自己也給縮了起來,總覺得這種情況下不表現點兒什麽,就很不合群的亞子。
接著那些人就紛紛跪了下來,滿場上面除了四個鬥篷人和幾個自尊心特強的家夥,居然只剩下自己還好端端站著。
那怎麽能行呢,大佬好不容易發一次威,把自己定位為他的貼身小跟班、受寵小太監以及擦身老媽子的她雖然受了照顧,怎麽能不表現點兒什麽。
再說了,大家都跪了就她還站著,那不擺明了要被秋後惦記,看看那邊兒那些堅持站著的人都已經看了過來。
於是她再不猶豫,也利索的噗通一跪,還皺著臉跟著表現難受,要不是演技差,估計都能趴地上去。
這副模樣看的一邊的醜門沒骨和藏起來躲清靜的便便直咧嘴,盡吐槽這家夥沒出息,再硬的靠山感覺都靠不起她那軟腰。
最後連九方幽殮都看不下去,用元神之力直接把她從地上給拽起來,甩到一邊兒去了。
這樣一來,九方幽殮和九方和晉之間連花靈媞這個屏障都沒有了,翻著白眼的九方和晉總算真正能看清楚這位帝君,雖然依舊是那身熟悉的天青色鬥篷,但身份不同,看起來的感覺自然也再不同。
“為……什……為什麽?”
九方和晉死都不跪,還奮力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強迫刺激體內功法和靈氣超負荷運轉,才把這三個問出了聲。
有人回答他,卻不是九方幽殮。
“為什麽?你這一個晚上都在亂打主意,欺壓我們的小寵物,你說還能是為什麽。”
醜門沒骨在兜帽下暗暗吸了口氣,以強迫自己抵抗住同樣來自自家帝君的威亞,從三金剛堆裡走出來,開了一句嘲諷。
開完她看了自家帝君一眼,見帝君一臉平靜再接著說道。
“你剛才說什麽?要我們加入你這九方家族, 還只是用區區半數的庫房就想達成這個交易,你怕不是這輩子都在誤解仙帝的實力吧。厚哦對了,不是你誤解仙帝,而是我誤解了你的打算,你哪裡是想讓我們加入這家族,分明只是想要禁地裡的東西,給我們拋餌而已。若是答應了,那庫房裡最垃圾的那一半換一禁地石頭,為你鋪就修煉坦途,等你成聖之日便是我等被你踩在腳下之時,到時候別說那邊那區區的一個小寵物,便是我們堂堂帝君也要匍匐在你身前,就像你現在在做的事情一樣,是不是?真真是好打算,幾百歲的毛頭小子能想到這種程度上去也算你沒白混。哼!可惜也不看看姑奶奶這對招子,就專門看爾等心思陰狠之輩,你玩過的招姑奶奶千年前就用爛啦,所以帶著你那點兒心思早赴黃泉吧!”
醜門沒骨稀裡嘩啦說明白了九方和晉心裡的小算盤,全然不顧一旁被形容“區區”的那小寵物的心情,也不見她是怎麽出招的,只見寒光一閃,九方和晉那顆朝前伸著的頭真的就這麽在所有人面前飛起,徹底離開了那根脖子。
九方和晉的身子噴湧出了巨量的鮮血,還因為是朝前噴射,身體就朝後倒去。於是九方和晉在意識徹底消失之前,便看到自己的身體輪出了一朵半圓形的血花,啥都沒想明白就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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