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河笑了起來:“當然說了,不過她沒問,是我主動提起來的,本來我還想邀她同行,可被她拒絕了。”
張弛有些納悶,白小米是自己帶到幽冥墟裡面來得,居然選擇單獨行動,究竟是她心中另有盤算?還是因為自己個人魅力不夠。靜下心想一想,白小米另有盤算的可能性應該不大,不過自己在她面前曾經提起過她母親的事情,白小米很可能是循著這個線索去找了秦君瑤。
張弛努力回憶著和秦君瑤見面的詳情,自己提起白小米一起過來的時候,她的表情似乎沒有想象中激動,就算聽說白小米不見,她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的緊張和擔憂,當時他以為是秦君瑤修為夠深,善於掩飾自身的情緒,可現在越想越是可疑。
記得上次他來幽冥墟和秦君瑤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告訴秦君瑤她女兒的事情,秦君瑤關切之情溢於言表,兩相比較就會發現不太正常,張弛甚至懷疑秦君瑤和白小米早已見了面。
楚江河道:“怎麽了?神不守舍的樣子,關心則亂啊。”
張弛道:“關心同學不應該嗎?”
楚江河道:“你還沒有告訴我,幽冥老祖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
張弛感覺越來越有意思了,幾乎所有人都對幽冥老祖產生了興趣,一個二個地找上了自己。開始他還認為是皇甫望嘴巴不嚴,可現在他意識到皇甫望應該是有意為之,以他對皇甫望的了解,這小子沒這個頭腦,難道是背後風滿堂在給他出謀劃策?
張弛把自己了解到的一些情況告訴了楚江河,他也不忘提醒楚江河可能有人在布局。
楚江河離開的時候,張弛專程把他送到門外,看到小紅櫻就在大堂內等著,張弛向小紅櫻笑了笑,小紅櫻反倒不好意思了。
楚江河道:“留步吧,我走了。”
張弛道:“江河,你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過我另外一件事。”
“什麽事?”
“咱們怎麽回去?”
楚江河道:“現在回去鬥得過謝忠軍嗎?”伸手拍了拍張弛的肩膀道:“有些事你不了解。”
張弛道:“那你告訴我啊!”
楚江河揮了揮手,和小紅櫻一起並肩走了。
張弛把黃啟泰叫了過來,讓他去城內打聽一下皇甫望的下落,如有可能還是和皇甫望見上一面,當面問問他為何要到處宣揚自己見過幽冥老祖的事情。
曹誠光下午的時候回來了,張大仙人遞給他一杯茶道:“累壞了吧?”
曹誠光白眼一翻,沒好氣道:“累個屁,這北冰城壓根就沒有那方面的服務。”
“哪方面?”張大仙人明知故問。
曹誠光喝了口水,沒注意水溫,被燙得噗一口將水吐了出來,抱怨道:“什麽狗屁地方,居然對這方面管理得如此嚴格,官方不允許就罷了,如果發現有誰私下提供服務就格殺勿論。”
張弛哈哈大笑起來。
曹誠光道:“笑個屁啊,我特麽讓紀昌這個老狐狸給坑了,一天逛了四個澡堂子,皮都特麽泡皺了。”伸手向張弛道:“借點錢。”
張弛道:“幹什麽?”
曹誠光道:“我也學你,買個女奴,想啥時候用就啥時候用。”
“滾一邊去。”曹誠光為老不尊,張大仙人也沒必要跟他客氣。
曹誠光歎道:“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當務之急我得賺錢,等我有了錢,想要什麽就買什麽。”
張弛道:“說正經的,我打算明天就離開北冰城,你是準備跟我一起走還是留在這裡?”
曹誠光小眼睛眨巴眨巴:“你真要去冰雪長城?”
“可能還要往北!”
曹誠光驚呼道:“臥槽,你要去極北之地?那地方遍地都是幽冥,你小子活膩歪了?找死啊!”說完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是不是想從那邊傳送回去?我勸你還是別急著走了,現在回去不安,謝忠軍肯定得想方設法弄死你,在這裡多呆一陣子唄,呆幾個月回去也沒什麽,趕著回去過年啊?”
張弛還真趕著回去過年,因為他答應了齊冰,除夕之前一定趕回去,其實時間充裕的很,外面的三個月等於這裡年了,天大的事情也處理完了。
張弛並沒有將前去聖城廢墟的事情告訴曹誠光,他笑了笑道:“白小米可能去了那邊,所以我想去找她。”
曹誠光道:“重情重義夠意思,一路平安啊,咱們去日月記,讓紀昌做幾個好菜給你送行。”借花獻佛的事情這貨乾得忒溜。
張弛道:“咱們畢竟是一起過來的,你不打算給我幫忙?”
曹誠光苦笑道:“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我的能力在這片冰原之上沒有用武之地,我會遁土,不會遁冰,在冰塊上打洞那是你自己的強項,而且一路走來那麽辛苦,我也累了,身心俱疲,就想好好歇歇。常言說得好,人各有志,你不會勉強我吧?”
張弛笑道:“當然不會,不過紀昌打算跟我一起去。”紀昌都走了,你曹誠光以後在北冰城還找誰去混吃混喝?
曹誠光道:“我哥也去?”
張弛點了點頭。
曹誠光道:“他要是一去不回這麽大家業總得有個人繼承,我是他兄弟,這事兒當仁不讓。”小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仿佛看到他成為紀昌那筆龐大資產的繼承者。
張大仙人閱人無數,論到臉皮之厚,這貨絕對屈指可數,都懶得跟曹誠光說話了,張弛披上大氅出門,曹誠光道:“你幹什麽去啊?”
“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辦。”
張弛的確有重要的事情去辦,他要去神廟,再次拜訪大祭司,總覺得她有事隱瞞自己。
來到神廟,大祭司正要出門前往領主府,聽聞張弛過來找她,大祭司就在雪橇前跟他聊了幾句。
大祭司仍然是那副風波不驚的表情:“找我有什麽事?”
“的確有事。”張弛將古沉魚和獨北峰找他的事情說了。
大祭司道:“這件事我已經聽說,領主找我過去就是為了商量這件事。”
張弛又低聲道:“有人見到了小米。”說話的時候悄悄留意大祭司的表情,發現她的表情並沒有太多的變化,越是如此,越是讓人覺得可疑。
大祭司詢問了一下發現白小米的地址,然後道:“我會讓人去查,張弛,你先回去,等我從領主府回來,我再聯系你。”
張弛目送大祭司乘著雪橇遠去,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大祭司肯定有鬼,說不定她們母女二人早就見了面,如果母女相認,自己過去的謠言自然不攻自破了。
張弛看了看神廟,心中產生了進去搜索一番的念頭,可想起雪女曾經說過,自從他上次潛入神廟之後,大祭司在神廟設下禁製,再想闖入恐怕沒那麽容易,思前想後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獨自一人向日月記酒坊走去,途經夜市的時候,看到夜市燈火輝煌,人群熙來攘往非常熱鬧。張弛放慢腳步感受一下異域風情,順便看看兩旁的商鋪攤位,說不定能有意外的收獲。
張弛很快就認清一個事實,北冰城的物資非常匱乏,最多得就是各種各樣的晶石,這種包含靈能的晶石對他沒有任何作用,其實除了靈氣豐沛之外,幽冥墟的環境真得和外界沒辦法相提並論,除了靈能就是冷兵器,遠遠談不上現代文明,縱然有不少秦君瑤之類的人進入了這裡,可他們終究無法改變幽冥墟的大局。
張弛正在人群中徜徉的時候,忽然感覺正前方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抬頭望去,張大仙人隻感覺一股冷氣從自己的尾椎向上躥升起來。
那人身穿灰色棉袍,帶著一頂黑色皮帽,雙目處蒙著一條黑布,表情木然地朝著張弛,赫然是皇甫修的親信於國壽。張弛記得於國壽的眼睛在遭遇幽冥老祖的時候已經瞎了,他當然無法用眼睛看,可張弛能夠斷定他一定看得到。
張弛遲疑了片刻,還是舉步向對方走了過去,來到於國壽面前,招呼道:“於先生別來無恙!”心中知道眼前人絕不是於國壽。
於國壽冷冷道:“你還好嗎?”
張弛道:“過得去。”
於國壽道:“請我喝杯酒吧。”
張弛心中有些發毛,於國壽肯定是死了,眼前的於國壽只是一個傀儡,幽冥老祖在暗中操縱著他,難道幽冥老祖的意識已經可以脫離存在?
張弛笑道:“好啊!”
張大仙人歷經仙界人間,可和死過的人在一起喝酒還是頭一次,他在附近找了一家酒館,點了三斤烤肉,一壇美酒,酒專門指定日月記的,果真價格驚人。
於國壽和張弛對面坐下,張弛給他往犀角杯裡倒了杯酒,於國壽接過之後,一口飲下。
喝酒的動作行雲流水,讓人無法相信眼前是個死人。
於國壽道:“你是不是以為我死了?”
張弛笑道:“你不是好端端坐在這裡嗎?”
於國壽道:“你一定認為我死了,其實連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死是活。”
張弛又給他倒了杯酒道:“一個人來的?”眼睛四處張望,上次見到他的時候,幽冥老祖不是帶了一支數千人的隊伍嗎?怎麽突然就只剩下他一個了?應該是留在了城外,總不能帶著一支行屍走肉的隊伍大搖大擺地進入北冰城。
於國壽道:“以為天下間只有你自己一個人懂得擬態?”他伸手摘下蒙在臉上的黑布,一雙深邃犀利的眼睛盯住了張弛。
張大仙人寧願對方只是擬態成了於國壽的樣子,就算是幽冥老祖本身也好,反正比和死人喝酒的感覺舒服。
燒烤爐和烤盤送了上來,烤肉的方式像極了人間,張大仙人決定親自動手,考慮到幽冥老祖深不可測的實力,自己雖然不能示弱,可也得變通,先取悅一下他的胃。
幽冥老祖望著張弛嫻熟的烤肉動作,當他聞到烤肉香氣的時候,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
征服男人首先要征服他的胃,這句話不僅僅適用於女人,幽冥老祖品嘗著美味的烤肉,冷酷如冰的目光居然有一絲絲融化,不是對張弛變相奉承的感動,而是對美味的感動。
張弛起身端起酒杯先送到幽冥老祖的手中,然後又端起自己的杯子:“前輩,我敬您一杯。”
幽冥老祖端起酒杯,張弛恭敬跟他碰了碰酒杯,非常恭敬,以後輩之禮侍之,這酒杯低三分。
“你怕我?”
張弛喝完這杯酒坐下,咕嘟一口咽了下去:“不是怕,是敬,在我們家鄉,站著喝酒不算,所以我站著喝坐著咽。”
幽冥老祖若有所思,家鄉,對他而言是個遙不可及的字眼。
張弛道:“前輩來這裡應該不是找我的。”
“我這不是找上你了?”
張弛道:“我沒有插手您的事情啊。”仍然不緊不慢烤著肉。
幽冥老祖留意他的雙手,穩健得很,這小子心態可以。
“是你在四處散播關於我的消息?”
他既然這麽問就等於承認他就是幽冥老祖。
張弛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我對您又不了解。”將烤好的又一塊肉放在幽冥老祖碗裡。
幽冥老祖吃得很開心,開心到張弛已經懷疑這究竟是不是一個死人了。
“皇甫望在什麽地方?”
“不知道,我沒見過他,可現在外面都說他在領主府,投奔了風滿堂。”
幽冥老祖道:“是啊,街頭巷尾都在說這件事,還有各方勢力前來會盟的消息。”
張弛低聲道:“聽說都是衝著您來的。”眼前真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單單是他的消息已經讓整個幽冥墟沸騰了起來。
幽冥老祖道:“今天我都在跟蹤你,發現有好多人都找上了你。”
“皇甫望故意放出消息,說我救了他。”
“你也發現他是在故意放出消息了,為什麽?他這麽做對他自己又有什麽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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