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樸敏河坐了一段計程車,然後在地鐵口突然下車鑽進了地鐵站,一開始他就一直在地鐵站裡閑晃,這是交叉線,換乘站,他就站在中間的站台上,氣定神閑地打量來往的美女。左右都已經過了兩趟列車,突然,樸敏河在左邊列車車門即將關閉的前半秒迅速地閃了上車,緊接著閉合的車門甚至差點夾住他揚起的衣擺。樸敏河走了一段,選了一節人少的車廂坐下,稍微放松地靠在座位上,閉上了眼睛。
五天了,他的神經已經緊緊繃了五天。這五天他轉了幾個國家幾個城市,但始終無法擺脫那種被人在後面盯著的詭異感覺,他不敢停留,不敢松弛,因為平生第一次他嗅到了危險的味道。成名這麽多年一直沒有失手,他憑的不僅是過硬的本事,還有這種如天賦般的直覺。樸敏河相信自己的這種直覺。
到底是誰?樸敏河相當鬱悶,他覺得自己保持這麽多年的驕傲快被打碎了,照理來說這世上絕對沒有人能跟蹤到他的行蹤才對,不然他神偷的稱號怎麽來的?但是能給他危險的感覺,這個人非同一般,或者說可以稱得上是他的對手了。
但是現在他到了自己從小呆到大的城市,剛才甚至連他自己都是在最後兩秒才決定的上哪一趟列車,他相信若真的有人跟蹤。必定會在這裡被他甩下,或許那個人現在正在車站跳腳懊惱呢。
這個想法一起,樸敏河就好像重拾了信心,心裡那股魔障又升了起來。不行,他不能容忍有這麽一個人存在這個世上,不能容忍有人讓他感覺受到威脅,這麽個人就應該跟那少女一樣,徹底消失在這世上才對。樸敏河決定等過了這一段時間,他就反過來去追蹤,雖然現在毫無頭緒。但這個難不倒他,只不過費時間費力而已,不管費什麽。他都一定會找出那個人來,殺了。
列車到站,樸敏河出了地鐵站,這邊已經比較偏離市區了,這個時候是晚上十點左右。外面路上基本沒有行人,來往的車子也極少,幾分鍾才會有那麽一輛呼嘯而過。淡淡的月色鋪在大地上,像一層薄霜,樸敏河的影子投在地上,隨著他的腳步前進。
突然。樸敏河心裡升起一股寒意。
他看到地上多了一道人影。
樸敏河沒有浪費一分一秒,他在刹那間便提起全部內力,運起輕功向前疾掠而出。但是他快。來人更快。一道黑色的影子緊緊地追上他,奔出不過五十米,來人雙手一推,看似輕緩的動作,卻是排山倒海的掌力拍向樸敏河的後背。樸敏河雙眼圓睜。將速度提升到極致,卻還是躲不過那一掌。
“噗!”大口的血雨從他口中噴出。灑落在地上,隨即他的身體飛出了十幾米,狠狠地砸落在公路中間。
樸敏河吐著腥血,感到自己的五髒六腑都移了位,劇烈的疼痛讓他怎麽樣也爬不起來,只能瞪著眼望著那個緩緩走近的人。為什麽?為什麽?他是古武七階!為什麽連一招都擋不住?誰,這是誰?!
“你,你——”
穿著黑色皮鞋的腳毫不留情地踩上樸敏河按在地上的右手,用力一輾,只聽到細微的骨頭粉碎的聲音,“用這隻手做的炸彈,嗯?”
對慘叫聲聽若未聞,來人又走到另一邊,踩上左手,再用力一輾,同樣的聲音滲人地響了起來,樸敏河再度發出一聲慘叫。
“還是用的是這隻手?不好意思,因為不確定,隻好兩隻手都廢了。”
樸敏河痛得快要死去,而雙手被廢這事實更令他幾近顛狂。“你是誰!”
“有遺言?”來人的聲音低沉而森冷,“我沒興趣聽,你到地獄說給閻王聽吧。”
來人微一俯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臉的冰冷。樸敏河看著那張臉驟地一驚,忍著劇痛叫了起來:“你是穆爾?斯特林!我知道你!你不能殺我,我,我是你堂叔叔!”
他是斯特林家族的人啊!而且還是斯特林老頭子生前最寵的私生子!按照老頭子的遺囑,三年後家庭財產分配大會議上只要他能獲得家族三人以上的承認與接納,他就能獲得一份財產!當然他不是白要那份財產的,憑他的本事,他可以幫助支持他的家族成員做很多的事,很多用錢買不到辦不到的!他現在已經取得彼得的支持了——
來人正是墨清梧,七階的樸敏河,擅於抹清自己蹤跡的神偷,確實難纏,所以他親自來了,追了數個國家,不死不休。
現在聽到這個秘密,他只是不屑地挑了下眉毛,站直了身子,朝著公路一頭望了一眼,身形一閃,人就回到了路旁人行道。他望著不死心想忍痛掙扎爬起來的樸敏河,惡劣地道:“有車來了,你最好快點。”
話音剛落,他看著樸敏河一臉恐懼地抬起頭,然後一輛超速的越野車夾著風聲“嗖”地疾駛而來,那明晃晃的車燈照在樸敏河的臉上,“砰”一聲響,整輛車子從他身上衝了過去。
墨清梧將雙手斜插在褲兜裡,轉身向地鐵站走去,不再去看路中間那堆血肉一眼。
那天晚上,顧綿接到了墨清梧的電話,他只是淡淡地告訴她,樸敏河死了。顧綿甚至誇獎了他兩句,畢竟為她報仇了不是,而且這次墨清梧根本沒有時間和她多呆,匆匆就去追樸敏河了。樸敏河死後,墨清梧就回了y國,卡米之前直接就從京城回去了,他們雖然不說,但顧綿也知道在y國墨清梧的處境也不輕松,在那麽多視他為眼中釘的目光中要暗地發展自己的事業,還要防著時不時有人抓幾爪子,不容易。
而關於樸敏河之死,等到數天后顧綿在網上看到報導時才忍不住抖了抖。車禍?還是那麽嚴重的車禍?不僅全身被撞扁壓爛了,連雙手手骨都是粉碎的?據說撞得面目全非的,誰也認不出來是誰,後來還是h國著名女外交官樸惠子根據一條項鏈認出來這是她的兒子樸敏河。
報導上有樸惠子哭得雙眼紅腫的照片,但顧綿可沒有心思去同情。
而知情的秦家父子也沒有覺得樸敏河不該死的,但是看見他那慘狀他們還是跟顧綿一樣抖了抖,單純車禍,誰信啊?只能說,得罪誰也不要得罪墨清梧,那人典型就是一閻羅。
“綿綿,你害怕嗎?”
顧綿看著秦老有點複雜的眼神,想了想才明白他問的是什麽。
害怕墨清梧?因為他這樣的手段嗎?顧綿不否認樸敏河的死狀讓她有點發寒,但是她不害怕墨清梧,如果有誰敢傷他性命,她也一定會令對方以最慘的方式死去,不死不休。
這個時候顧綿還沒意識到,她是真的被墨清梧影響了。
而墨清梧回到y國之後就暗地裡開始對彼得名下那兩間公司動手了,不過因為是在y國,兩大家族的地盤,他的手段目前來看算是溫和,是一點一點滲進去的,連彼得都不知道自己的公司已經混進了墨清梧的人。
彼得對於樸敏河的死相當震驚,他當然不相信是因為車禍,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相信了樸敏河之前所說的話,他送上炸彈是真的,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這個炸彈,也為他帶來了殺身之禍。但是彼得卻怎麽也查不到那個收到樸敏河炸彈的人是誰,更別說怎麽查到殺他的人了。這讓他始終覺得心裡有一道刺,刺得他午夜夢回時忐忑不安。
霍九這段時間長駐意國也有了些進展,不過很多事情還是要墨清梧自己做,之前他暗地裡培養的那點根基是在y國的,所以在z國還是稍不便,因為這原因,顧綿也沒有拖著他留在國內陪自己,他們都有自己的事要做,而這些事似乎又是和對方分不開的, 事實上可以說他們在做的是同一件事,那就是強大起來,強大到足以對抗所有的風雨侵襲,那時他們會天天在一起,沒有人能成為阻礙。
顧綿這段時間過上了豬一般的生活,幾乎每天都呆在墨綿園裡,看書,畫畫,練功,學做菜,甚至有時候和秦老下下棋,打打太極。最開心的就是施然了,她幾乎每天都過來,跟顧綿一起看看書,欣賞她畫畫,教她做菜,母女感情增進了不少。秦應晚見施然有顧綿陪著,自己去公司的時間便多了起來。
如果沒有古漢和韋中華平子三天兩頭過來匯報下工作,顧綿甚至有種自己已經退休了的感覺,這日子過得,真是太舒服了。要說其間有什麽大事,那應該有兩件吧,一是接到了李僑考上廣大的消息,二是她的功力衝上四階了。打電話告訴墨清梧的時候他還笑著誇了句天才,但是顧綿自從聽到樸敏河是七階之後就受刺激了,四階什麽的對她來說實在不能看,憑什麽呢,一個h國人練中國古武都能七階,她才四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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