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綿對沈令點了點頭。
這時忽聽一道嚴寒的聲音道:“這首歌我也很喜歡,我捐五萬。”
顧綿驀地抬眼看去,季末寒卻轉開了臉。
他這是幹什麽啊?再說,他有這麽多錢嗎?顧綿對於季末寒晚上會在這裡出現都已經挺奇怪的了,現在看他這行為更是一頭霧水。倒是一旁的郭霖目光一閃,低聲湊近她:“我說,你又禍害人了?”
似一道亮光閃過顧綿腦海,她微微一愣。不會吧?難道季末寒喜歡她?她搖了搖頭,不願相信。
輪到沈沁雪表演鋼琴獨奏,顧綿說話算話,認捐了五十萬,沈沁雪心裡惱怒,卻不得不扯出笑容感謝她。
表演類的節目告一段落,眾人便起來轉移了地點,到另一個大廳去。這間隙,顧綿便跟秦老說了一聲,到走廊透了透氣。不一會,沈令就走了過來。
“小綿羊。”
顧綿正靠在欄杆著吹風,聞聲站直,轉過身來,“沈大哥。”
沈令看著她嬌豔的臉龐,心裡很酸澀,“我是來跟你說聲謝謝的。”
走廊轉個彎,另一頭,戚瑤看著眼前的男人,有點委屈:“世恆,今天晚上你都看到了,我被顧綿欺負,沈令一點都不幫我。”
秦世恆伸手撫上她的臉,愛憐地道:“我早就跟你說了,沈令不適合你,瑤兒,如果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一定不會讓你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戚瑤想起父親得知她今晚的男伴是沈令的時候對自己說的話。“瑤瑤,以前我們覺得沈二少不錯。你們也算是青梅竹馬,自然是樂見其成。但是經過了這麽多事之後你也應該多少看得出來,沈二少的心思真的不在你身上。不說現在沈家如何,就從你自己的終生幸福來考慮,嫁一個一點都不愛你的男人你甘心嗎?我看秦世恆倒是對你一往情深,而且顧綿也是秦家人,如果你和秦世恆在一起,說不定對我們戚家也有所幫助。”
秦世恆麽——
戚瑤當然知道秦世恆一直喜歡自己,雖然她的心都掛在沈令身上,但是女人的虛榮心讓她也從來沒有生硬地堅定地推開秦世恆。反而常用了些小心思將他抓住,比如像現在這樣,秦世恆的手撫摸著她的臉。她沒有避開,而是抬起眼瞼,含著淚水望著他,楚楚可憐。
她難得這樣嬌弱無依,秦世恆心中一熱。另一隻手也抬了起來,雙手捧住戚瑤的臉,低下頭去,印住了她嬌豔的紅唇。戚瑤身體微微一僵,但是腦海裡一直響著父親的話,再想到剛才沈令看著顧綿的眼神。她想要推開秦世恆的手便不自覺地改為摟住他的腰。
秦世恆受此鼓勵,立即就以舌攻開戚瑤的唇,伸到她嘴裡去勾逗她的舌頭。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夜夜癡想的玫瑰公主現在接受他了!
一吻過後,秦世恆將戚瑤摟在懷裡,輕聲說道:“瑤兒,你終於接受我了!”
戚瑤微微皺眉,理智回歸就開始有點後悔。她心裡還是愛沈令的——但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沈令的聲音隨風飄了過來。
“小綿羊。你看在我的面份上放過我大哥,是不是表示我在你心裡也有那麽一點不同?”
然後是顧綿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有點無奈,但是內容聽不太清晰。
沈令道:“難道真的只是朋友嗎?”可能是有點激動,他的聲音不似顧綿那樣輕,聽得更清楚。
戚瑤咬住下唇,這算什麽?她苦苦倒追,而他卻在顧綿面前那樣低聲下氣隻想討一點不同!對顧綿的恨在這一刻翻滾沸騰,燒得她的臉都扭曲了。戚瑤主動去牽秦世恆的手,道:“可是我真的很討厭顧綿!她是你們家的人,要是以後我——”
秦世恆立即道:“誰說她是我們的家的?秦家早已經分家了,她是秦應晚的養女,跟我何關?再說,我也很討厭她!”
戚瑤心中就好受了一點,現在她需要盟友,她一定不讓顧綿好過!
顧綿淡淡地收回目光,她早已經聽到了秦世恆和戚瑤的聲音,以她如今的聽覺,就算逆風,就算他們壓低了聲音有用嗎?顧綿看著沈令,道:“沈大哥,我話都已經說清楚了,我們還是進去吧。”說完,她率先走回大廳。
如果的沈令沒有了初時剛相識的那種瀟灑和隨意,曾經璀璨的桃花眼似乎也黯淡了幾分。現在從小到大追著他不放的戚瑤都投入了秦世恆的懷抱,不知道這對他會不會也是一個打擊?顧綿心中歎息,卻也無能為力。他要的感情她回報不起,而沈軍對她,對韓慎和王意薇做的事她也沒辦法不計較。
晚會的第二部分是義賣,並不是用拍賣的形式,參加義賣的作品和物品都陣列在廳中,編了號碼和價格,看中的直接記了號碼去負責交易登記的工作人員那裡報一下就可以。
所以這個現場布置得像一個展廳,參會的的人穿行其中,可以自在輕松地看看,也可以互相交流。
顧綿剛進了廳,便讓季末寒堵住了。“過來,我有話問你。”
看著季教官轉身朝一邊走去,顧綿無奈,跟了上去。
在大廳一角,季末寒盯著她,難掩怒氣:“為什麽離開?”他是猜到她的身份不尋常,還因此專門找了管束詢問,但是怎麽也沒有想到她竟然就那樣靜悄悄地離開了,連黑鷹勳章都還了柳雲東。他問了柳雲東,隻說是她並非正式入營,身份都沒有入部隊正式編制,現在覺得不適合就離開了。
這話騙誰呢?當他是三歲小孩嗎?可是他無法再問柳雲東,這其中必定有內幕。
那些個營員卻相信了,他們猜測的是顧綿有背景,入營不過是為了鍍一層金,如今拿了金鷹勳章,離開了也正常。
如今她是mg集團董事長的身份曝了出來,似乎果然是如此,一名如此成功的商人確實不適合在營裡呆下去,可是當初她又為什麽要去?季末寒總覺得她還是很神秘。當然,最令他憤怒的是,她要離開,竟然連知會他一聲都沒有!
顧綿微微皺眉,道:“這件事還是不要再談了吧。”他難道不知道,營裡的任何事情都是不能在公眾場合隨意談起的嗎?還有,她離開特訓營的原因又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釋清楚的。
季末寒心裡有些煩躁,但還是問了出來:“為什麽不告訴我你要走?”
他這是——
顧綿抬眼看他,“季教官,我訂婚了。”
宛如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季末寒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心裡的感覺。顧綿這句話將他這麽久以來的自欺欺人揭開,而後又立即絕了他的希望,她甚至沒有半分鋪墊,也沒有分毫遮掩,沒有激動,沒有尷尬,沒有不安,只是平靜地告訴他一個事實。她知道他喜歡她,但是他沒有機會了,因為她已經訂婚。
兩人之間陷入長久的靜默。
許久,季末寒冷靜了下來,語氣如往常一樣冷酷:“是上次在你家門口的那個男人?”
顧綿想了想,似乎他是曾在秦宅門口見到過墨清梧,“是。”
“我只是來晚了。”季末寒說了這句話就走開了。顧綿微怔,覺得這話有點耳熟,仔細地想了想才想起來,當時墨清梧見了季末寒之後也說過這麽一句來著。敢情墨大爺早就知道了。
顧綿回到秦老身邊,他正與何從夫婦在欣賞一副牡丹。這是王意薇的作品,她的進步是很大的,而上次的風波在顧綿的努力下,反而將她的名氣大大的提升了。這一則簡單的國色天香張權定的價,直接標到了二十萬。雖然她現在還是一名學生,但以她的天賦,加上韓慎這位名師,以後前途不可估量。
這個不單單張權想得到,別人也想得到,所以王意薇的這幅作品很快就被買下了。
邵陽拉著王意薇在一邊說話,馬春花遠遠看著,表情有點糾結,又望了望沈沁雪。
顧綿搖了搖頭,覺得她實在太貪心,如今竟然不知道如何選擇了。好在邵陽的心意一直沒變。
“丫頭,我們過去看看青洲和玉都送來的毛料,剛運到。”秦老拍拍顧綿的手背。
“一直聽說賭石和毛料, 看來今晚有機會見識到了。”何從也跟著他們同行。與顧綿卻沒有表現出很相熟的態度來,倒是何夫人對顧綿還熱絡些。
郭霖和趙陽陽也跟在顧綿旁邊,郭霖的話還是不少,一個勁拉著顧綿要她講解怎麽選毛料,顧綿隻好一邊走一邊講。
“顧小姐看來對賭石真是非常了解。”閔玉楊站在幾塊毛料前面,轉過身來,目光似是不經意地掃到了一旁的韓慎。“聽說顧小姐的運氣非常好,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見識一下?”
顧綿也看了一眼韓慎,他正全神貫注地看著那些毛料,渾然不知自己的桃花開得燦爛。可是她很無辜啊!顧綿心裡歎了口氣,問道:“閔總有話不妨直說。”
“我們比一比如何?看看誰挑的毛料出綠、誰的綠好。如果我贏了,就讓韓大師也為我的公司當兩個月雕刻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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