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七年的選秀,雖然不是康熙朝選秀之中最為盛大的一次,也不是康熙后宮發生多麼大變革的一次,可是這一次,卻是注定不平凡的一次。
滿洲第一大姓富察氏剛剛捲入一場醜聞不久,這個醜聞便被捅破,這到也就罷了,康熙卻造就了一位位比太子側妃的側福晉出來,還親自給了雙字封號,和譽,這等榮寵,卻是立刻讓瓜爾佳景額家的大門都沒踏破了。
如果說,上一次李綠蓉成為了側福晉,對於京中大族而言也算不得什麼,頂多是關心一二罷了,面子上過得去而已。
可是這次不一樣了,李綠蓉明顯是蒙康熙看重,位比太子側妃,還擁有雙字封號,雖然不比四妃尊貴,可是和六嬪比起來也是絲毫不差,可以說已經到了皇子側福晉能到達的頂點了。
如果不是康熙給弘暉定下了世子之位,怕是如今胤禛的後院早就沸騰起來了。
當然,其實當瓜爾佳洛溪和胤禛之間的事情傳回阿哥所之後,後院就已經沸騰起來了,可是烏拉那拉氏穩坐釣魚台,沒有一點異常舉動,讓後院的人也不敢多想,只能靜觀其變。
可是這靜觀其變之下,卻聽到了一個讓整個後院都不敢相信的消息,李綠蓉被康熙抬舉,位比太子側妃,號和譽福晉。
便是之前穩坐釣魚台的烏拉那拉氏都是心裡一顫,生出了一股危機感,要不是聽到後來的旨意,說是冊封了弘暉為世子,怕是烏拉那拉氏立馬就會孤注一擲,和李綠蓉拚個你死我活吧。
不過這事雖然轟動,但是對於朝堂而言也只是小事而已,除了一些內宅婦人之外,倒也沒有多少人在意。
而此次受損最嚴重的,無疑就是蘇皖瓜爾佳一脈了,瓜爾佳洛溪選秀之前和胤禛算有聯繫,雖然兩人以禮相待,並無半點僭越之事,可是對於這大清朝人來說,也是十足的花邊。
而且李綠蓉雖然自己把所有的罪責都擔了下來,可是這些大族的夫人們不是傻子,還不至於看不清事情真假,可以說,瓜爾佳洛溪的名聲是徹底臭了,連帶著瓜爾佳氏一族的貴女們名聲都有些損傷。
要不是瓜爾佳氏還有一位太子妃和一位位比太子側妃的和譽福晉在,怕是瓜爾佳氏剛剛復起沒多久的情況就要就此打住了。
時間回到選秀當日,康熙離去之後,裕滿可謂是羞愧難當,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兒簡直是恨不得一巴掌扇死她。
可先不說瓜爾佳洛溪乃是待選秀女,直說現在她已經被許給了胤禛,對於裕滿而言便是君,君臣有道,裕滿除了把瓜爾佳洛溪帶回去關起來,等待出嫁之外,也不能有半點怠慢。
胤禛和李綠蓉倒是同路,可是一路上,胤禛陰沉著臉,不發一言,李綠蓉也是面無表情,不見半點恭敬之色,蘇培盛和喬禾跟著各自的主子,感受著兩位主子之間詭異的氣氛,甭提有多難受了。
很快,兩人就穿過了御花園,李綠蓉卻是停下了腳步,胤禛見狀也是頓下腳步,之間李綠蓉木著一張臉,朝胤禛福了一禮,語氣平直的說道:「爺,妾身要去侍奉太后了,爺且自行回府去吧,妾身告退。」
說著也不等胤禛回話,轉身便要離去,胤禛李綠蓉這般失禮的模樣頓時皺了眉頭,呵斥道:「站住。」
李綠蓉頓下腳步,卻是並未回過身來,「四爺還有什麼事嗎?」
「瓜爾佳氏,你為何要為洛溪保媒,爺怎麼從來不知道你是這麼一個熱心腸的人?」胤禛眼中打著濃濃的懷疑之色,沉聲道。
李綠蓉聞言轉過身,面對胤禛的審視面不改色,而是慢悠悠的說道:「爺這話是懷疑妾身從中使壞了?」
胤禛微微挑眉,卻是沒有回答,可是言下之意無非就是這個意思。
「按著爺的意思,妾身早就知道爺和瓜爾佳格格有染,故意為她安排,算計於她嘍?」李綠蓉勾了勾唇角,嘲諷道,尤其是說道有染兩個字的時候,那鄙夷的眼光沒有絲毫的隱藏。
「瓜爾佳氏,注意你的言辭?」聽到有染兩個字,胤禛頓時皺了眉頭,一張臉越發的黑了下來。
面對胤禛的黑臉,喬禾只感覺周身的空氣都凝固了,可是李綠蓉卻是渾不在意,還嗤笑了一聲,看都沒看胤禛一眼。
「爺想知道,怎麼不去問您的那位瓜爾佳側福晉呢?問問當初是誰求著妾身和太子妃殿下選秀之時多多照應,問問是誰不願入宮的,若不是她出身瓜爾佳一脈,此刻她就應該在溥仁寺了。」
「另外,妾身要提醒爺一聲,妾身乃是皇阿瑪親封的和譽福晉,爺稱呼妾身當以封號和譽稱呼,至於這瓜爾佳氏,爺還是留著稱呼您的側福晉吧?」說道這裡,李綠蓉言語之中儘是嫌棄和鄙夷,分明是不想和瓜爾佳洛溪相提並論。
「你……」胤禛頓時面帶怒色,可是李綠蓉根本沒有給胤禛發脾氣的機會,轉身就往慈寧宮走去,卻是將胤禛扔在了原地。
看著行走如風,絲毫沒有停留的李綠蓉,胤禛眼中滿是怒意,但到底也記著李綠蓉是康熙剛剛才冊封的和譽福晉,自己要是這個時候對她怎麼樣,那就是對康熙不敬,因此哪怕李綠蓉如此撩胤禛的虎鬚,胤禛也忍了下來。
胤禛雖然是忍了下來,卻嚇了喬禾一跳,看著李綠蓉絲毫不理會胤禛的樣子,喬禾心裡有些擔憂,不由看了李綠蓉一眼,「主子,您這麼不給四爺面子,還這、這樣貶低瓜爾佳側、格格,是不是不太妥當啊?」
喬禾本來想說瓜爾佳側福晉的,但是想著李綠蓉對瓜爾佳洛溪的不喜,便臨時改了口。
李綠蓉聽到這話卻是停了下來,看著一點擔憂的喬禾笑道:「這你放心,四爺是不會對我怎麼樣的,再說了,瓜爾佳氏給了我這麼大個沒臉,我若是一點脾氣都沒有,反倒惹人猜忌,既然要置之死地而後生,當然要破釜沉舟,一破到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