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遠口中的小溫,全名叫溫向笛,是他的小徒弟,今年二十五歲。這次蒲遠來京都參加比賽,溫向笛不算他的助手,只是跟過來見見世面,偶爾也做點兒跑腿的事情。
連志文點點頭,無聲的歎了口氣,顯然對傅詠菡還是不怎麽看好。
第二天一大早,傅詠菡讓店裡人自由活動,她自己則本來要和紀修朗一行人匯合的。誰知道她剛準備出門,房間門被人敲響了。
來人是個看起來很精神的年輕小夥子,一見是傅詠菡親自開門,他顯然認出了人,咧開嘴角露出牙齒,綻放了一個非常燦爛的微笑:“您就是傅詠菡傅師傅吧?我叫溫向笛,是替我師傅蒲遠,前來請傅師傅過去一聚的。”
傅詠菡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她雖然不認識蒲遠,但對這個名字卻也一點兒也不陌生。
當初國際美食大賽的參賽者名單曝光出來之後,紀修朗就主動把所有的參賽者信息都送到了她的面前。而蒲遠,就是其中一位。
和連志文一樣,加上這一次的話,蒲遠已經是第三次參加這樣的比賽了,資格不可謂不老。而且蒲遠一手建下了應州市大名鼎鼎的平遠閣,地位不比真蘊館在魔都的分量低。
只是平遠閣只有當地一家店面,並沒有像真蘊館那樣四處開分店,所以在知名度方面,顯然是沒辦法和真蘊館相提並論的。
傅詠菡有想過這次來帝都參加比賽肯定會和兩位老資格的前輩碰面,不過她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麽快。
對如今的傅詠菡來說,人家算是前輩,又是主動上門邀請,她當然不可能不去。
傅詠菡一口答應了下來,又打了個電話給紀修朗,說明了一下自己這邊的情況,然後就痛快的跟著溫向笛走人了。
溫向笛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表現得挺淡定平常的,不過他心裡對傅詠菡卻不是不好奇的。好在他頗有禮貌,只在暗中打量了傅詠菡兩眼而已,就再沒有別的小動作了。
傅詠菡察覺到溫向笛的打量,心裡好笑,卻不覺得生氣,反倒對溫向笛挺有好感。
能做到像他這樣壓製得住自己好奇心的年輕人,已經不多了。
看來蒲遠教徒弟,還是很有一套的嘛。
至少不止是教教廚藝那麽簡單而已。
傅詠菡對這次的碰面突然間就多了幾分興趣。
溫向笛並沒有帶傅詠菡走多遠,因為蒲遠和連志文也住在這酒店裡,只是在傅詠菡的樓上幾層而已。
兩人住的是隔壁,又提前向酒店要了兩間套房,裡面配有廚房,一切東西應有盡有,自己想做什麽吃都可以。
至於所需要的食材,可以自己帶,也可以找酒店方面要。
傅詠菡是第一次來參加這樣的比賽,對這些事情還不太了解,所以就只是如尋常般住了進來而已。
原本像她這樣的參賽身份,在抵達帝都之後,大賽方也該派人來接的,順便安排點采訪什麽的,正好給大賽再做做宣傳。
傅詠菡就是覺得這樣的事情太麻煩了,所以壓根兒就沒有通知大賽方自己一行人抵達的時間。等她都住進酒店了,大賽方才知道她竟然已經到了。
昨天晚上,傅詠菡還招待了一批大賽方的工作人員,互相溝通了一下,說了些關於比賽的事情。對方還有些不死心,想安排點記者來過采訪,被傅詠菡笑著堅定的拒絕了。
到了房間,溫向笛敲敲門,來開門的是個看起來二十歲的男人,長得倒是挺魁梧的,頗有種廚師們慣有的福相。
“高師兄,這位是傅詠菡傅師傅。傅師傅,這是我師兄,高緯樊。”溫向笛給二人做著介紹。
原來這開門的也是蒲遠的徒弟。
“傅師傅好。”
高緯樊面色平靜,主動低頭彎腰向傅詠菡問好。
傅詠菡點點頭,淡淡的回了句:“你好。”
高緯樊就讓到了一邊,伸手道:“傅師傅裡面請,師傅和連師傅已經在裡面等著了。”
傅詠菡腦子一動就明白了,敢情今天邀她過來的並不只是蒲遠一個,另一位參賽者連志文也在。
看來這兩位的私交應該不錯。
想來也是,他們好歹也一起參加過兩次國際美食大賽了,互相之間認識的時間最低也有十幾年了,成為朋友才是應該的事情。
傅詠菡抬腳走了進去,卻沒有在客廳裡見到人。高緯樊領著傅詠菡又往裡走,繞過一道牆壁,大大的廚房就出現在了傅詠菡面前,裡面還有兩個穿著廚師服的中年男人在各自的灶台前忙碌著,旁邊雖然沒人打雜,卻有幾個看起來像是學徒的年輕人在旁觀。
這兩人應該就是連志文和蒲遠了!
見有人進來,兩人都抬起了頭。身材較瘦的那位中年男人笑著朝傅詠菡招了招手:“原來是傅師傅來了,我是蒲遠。正好,我們這早餐做得也差不多了,不知道傅師傅吃過早餐沒有?要是還沒有的話,不妨跟我們一起吃一點兒?”
傅詠菡:“……”
另一位師傅只是淡淡的看了傅詠菡一眼,就低頭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看來這位不說話的就應該是連志文了。
傅詠菡怎麽也沒想到自己見到連志文和蒲遠之後, 對方的第一句話竟然會是這樣的。
不過她的確還沒有吃早餐。
她本來是打算和何玉、紀修朗等人匯合之後,大家再一起吃早餐的。
後來溫向笛上門相邀,傅詠菡則想著等見了人之後,自己再出去找點兒吃的就行了。
可現在嘛……
傅詠菡微微一笑:“蒲師傅盛情相邀,我怎會拒絕?”
蒲遠讚賞的看著傅詠菡點點頭,使喚著自己的徒弟高緯樊:“阿樊,你先帶傅師傅去餐廳,我們一會兒就來。”
傅詠菡就跟著高緯樊去了。
見人已經走了,一直冷著臉的連志文這才貌似無意般走到了正在弄小菜的蒲遠身邊,小聲嘀咕道:“這小丫頭,可真是半點客氣不講,我們好歹也是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