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詠菡微微一笑:“看得出來,嚴遲慶最重視的,無非就是真蘊館的發展。要是真蘊館還是從前的地位的話,估計嚴遲慶連看都不會想要多看我一眼。如今真蘊館漸露衰敗之態,他開始著急了,這才把目光放到了詠記食府的身上,甚至連我母親的身世都沒有放過,想要借此大作文章。”
要不是何玉身上有利可圖,嚴遲慶是絕對不會上門來認親的。
不然的話,何玉的那兩個姐姐同樣被父母發賣了,日子還過得那麽慘,怎麽不見嚴遲慶這個做表哥的上門搭救?
紀修朗若有所思:“所以我們還是要從真蘊館下手?”
“沒錯!”傅詠菡斬釘截鐵的道,“我們不但要從真蘊館下手,而且還要一擊必中,不給嚴遲慶一點兒反應的時間!不然的話,若是一次出手不中,嚴遲慶反應過來,肯定會知道是你我在背後出手!”
事情真要到了那樣的地步的話,嚴遲慶只會更加迫不及待的把蔡家人招惹到甘州來!
那可就真的麻煩了!
傅詠菡既然提出了這樣的想法,自然也十分了解其中的利弊。
紀修朗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得好好籌劃一番了。”
傅詠菡順勢坐了下來,身體軟軟的靠在沙發上,渾身上下卻自顯一股凌厲的氣勢。
她一隻手撐著頭,另一隻手放在在沙發上無意識的點了點,道:“你剛剛不是說嚴家正內鬥得厲害嗎?既然如此,我們不妨就推他們一把,順便再給真蘊館添點料……雙管齊下,我不信嚴遲慶還撐得住!”
事實上,紀修朗剛好也想到了這一點。
兩人對視一笑,心裡都有了決定。
而此時的嚴遲慶,還在甘州沒走,心裡仍然在琢磨著該怎麽才能說動何玉,讓何玉認了嚴家這門親戚才好。
只是他難得來一次甘州,真蘊館在甘州的分店發展得又有些不順利,分店店長難免就求到了嚴遲慶頭上,希望他能去分店的廚房指點指點。
嚴遲慶因為身體原因,如今已經不怎麽下廚了。不過他眼力還在,做師傅指點別人一些廚藝還是沒有問題的。更何況這是自家的生意,他不在也就罷了,如今既然本人就在甘州,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理,只能去了。
還真別說,嚴遲慶的確是有兩把刷子的人。他這一出手,真蘊館本就口味不錯的飯菜又上了一個台階,在真蘊館的食客間引起了一陣小轟動。
只是,陷在真蘊館後廚的嚴遲慶,也就沒那麽多時間全都盯在詠記食府上頭了,倒是給了傅詠菡和紀修朗一些操作的時間。
真蘊館甘州分店的店長見這一招有用,心喜之下,乾脆暗戳戳的將嚴遲慶來了甘州一事向外放出了風聲。
要知道,嚴遲慶的名聲可不低,算得上是美食界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了。
一時間,甘州各大媒體齊直真蘊館,有些愛好美食的食客也蜂擁而至。
嚴遲慶:“……”
他傻眼了。
“我不是跟你們說過了,我來甘州的事情要保密!要保密!為什麽還是被泄露出去了?!”嚴遲慶在屋子裡大發雷霆,“到底是誰這麽大膽,竟然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他這次來甘州,目的是為了和何玉母女倆認親,順便將自己的人手安插進詠記食府,以便他將來圖謀整個詠記食府。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嚴遲慶怕出了閃失,誰也沒有告訴,就是想等著一切事情都塵埃落定之後,再直接向外公布真蘊館和詠記食府合並一事。
可如今,他不但沒有成功說服何玉認親,甚至還什麽都沒有來得及做,就被人泄露了行蹤!
嚴遲慶的行蹤被泄露一事,可不是一件小事。
那些知道他了解他的人,肯定都會猜測他為什麽會來甘州。
包括嚴家內部的人也會想。
要說嚴遲慶是為了真蘊館在甘州分店的生意而來,恐怕那只有對什麽都一無所知的單純食客才會相信。
真蘊館雖說不是在全國各地都有分店,但是總數也不少了,其中一些分店還經營了幾十年了,也沒怎麽見嚴遲慶去指點一下。
而甘州分店是真蘊館分店中最新的一家,就算要派嚴家人來安排,也不必勞煩嚴遲慶這個身體不好的當家人。
最重要的是,嚴遲慶這次來甘州,是孤身一人,身邊並沒有帶什麽嚴家小輩。這一點,反倒顯得十分詭異,也更讓人起疑。
這不,甘州各大媒體的記者都在真蘊館門外堵著呢,嚴遲慶這裡已經接到了十幾個電話,全是來試探他到甘州的目的的。他應付了一個電話,下一個電話就又立馬打了過來,簡直沒有一刻安寧的時候。
沒有辦法,嚴遲慶最後乾脆把手機給關機了。
將真蘊館裡知道他行蹤的幾人都叫了過來,嚴遲慶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其實他也知道這時候再來追究是誰泄露了自己行蹤這個問題已經絲毫沒有了意義,但是他心中火大,總得有個發泄的地方不是。
再說了,他之前已經有言在先,不準泄露他的行蹤。如今有人壞了規矩,受懲罰也是應該的。
不過, 站在嚴遲慶面前的幾個人,沒有一個人敢抬頭出聲的。
看老板的臉色這麽不好,是個人都知道這個黑鍋絕對不能背。
至於泄露了老板行蹤的分店店長萬昶,也是一臉的坦然。
他並不覺得自己有錯,他這麽做本來也是為了店裡的生意著想。
之前嚴汀雪和嚴靖同在甘州折騰了那麽久,不但沒有讓真蘊館得到應有的發展,反倒讓真蘊館的名聲一再下跌,最後竟然差點兒淪落為三流餐廳。作為真蘊館分店的店長,沒有人比萬昶對真蘊館的這一現象更加著急的了。
他想了很多辦法,都沒能夠讓真蘊館在甘州的發展有哪怕一丁點的起色。
嚴遲慶的到來,對他來說自然是一個意外,但他卻不能放過這個意外。
主要也是萬昶對嚴遲慶不夠了解,更不知道嚴遲慶的行蹤保密對嚴遲慶本人來說,有多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