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詠菡眼底更冷了。
就焦衝住的那八百年都沒有打掃過的屋子,裡頭也不知道髒亂成什麽樣子了,隻怕比何玉住的那地下室還不如!更重要的是,焦衝想要把傅詠菡拐到屋子裡去,這打的到底是什麽主意,隻要是有點心眼兒的人,那都是一眼就能看穿的!
看來剛剛給他的這點小教訓,還是遠遠不夠啊!
傅詠菡不動聲色,依然是一副擔憂的樣子,應聲向焦衝走了過去。焦衝的兩隻眼睛越發的閃亮,直直的盯著傅詠菡看,哪裡還顧得其他!
突然,焦衝腰際一陣劇烈的疼痛,頓時一聲震天慘叫,整個人立馬就栽倒了下去!
一顆石子兒從他的衣服上滑落了下來,悄然混進了地面的泥土中。
傅詠菡還真是很久沒有這麽折騰過人了。
重新撿起這收拾人的小把戲,傅詠菡心裡竟然還有幾分小得意,還真像是回到了小年輕的時候。
“焦叔,你真的沒事兒嗎?!”
傅詠菡一副被嚇壞了的樣子,看起來又有幾分膽怯,仿佛想上前看看焦衝的情況,卻又不敢靠近。
焦衝膝蓋疼就不說了,偏偏這腰也疼得要死,疼得他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臉色變得蒼白不說,連冷汗都冒出來了!
他為什麽會變成這副樣子,傅詠菡自然是心中有數。
踢焦衝的那兩下,她都是盯準了穴道才把石子給踢出去的。在禦膳房做事那麽多年,養身功夫更是從來也沒有落下,對於人體身上的那些穴道,傅詠菡簡直是再清楚不過了。焦衝既然敢打她的主意,她又豈有不回報之理?
若是自己連點自保能力都沒有的話,傅詠菡獨身一人在皇宮裡待了那麽久,早就不知道被哪位貴人看中給拎走了!
她最後之所以能夠成功的留在禦膳房,除了作為吃貨的皇帝一直護著她之外,她自身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視的。
焦衝疼得難受,哪裡還有心情惦記著傅詠菡。兩人這一陣動靜不小,旁邊兩間屋子裡明明都有人在,卻愣是沒人出來看上一眼,連吱個聲的都沒有。
傅詠菡知道,這些人是怕得罪了焦衝,不想惹麻煩。
至於傅詠菡會不會在焦衝手裡吃虧,這些人顯然也是不會在乎的。
本來就沒什麽交情的人,憑什麽人家要無緣無故的出頭?
傅詠菡雖然理解這些人趨利避害的想法,卻依然毫不猶豫的在心裡將這些人劃進了不可來往戶。
腰側死疼死疼的焦衝一抬頭,就對上了傅詠菡那冷冽的目光。
他當即就打了個寒顫。
那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在傅詠菡眼中就是個死人!
這人根本就不是個普通姑娘,不能得罪!
混跡街頭的焦衝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不敢再盯著傅詠菡看,低下頭,咬著牙道:“小傅你有事先忙,我這兒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屋休息去了。”
傅詠菡見焦衝已經“懂事”了,也不再裝模作樣,淡淡的應了一聲,就再沒什麽反應。
焦衝硬撐著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往自個兒屋裡走,每走一步這腰就更疼一分,他卻是一聲痛都不敢再喊了。
沒了人打擾,傅詠菡就開始了自己的正事。
做饅頭。
而做饅頭的第一步,自然是發面。
原本這時候發面已經有些晚了,未必就能趕得上晚上飯點兒。不過有傅詠菡在,這就不成問題。
她將何玉推車裡的那些鍋碗瓢盆都找了出來,在院子裡的公共水龍頭前接了些水,打開爐子燒起了熱水,準備揉面。
這水的質量也不怎麽樣,散發著一股刺鼻的味道。這種水要是放在大雍朝,就是那普通的村裡也基本上就不會有人喝,更別提是在皇宮裡頭了。
通過記憶搜索傅詠菡才知道,原來這種水還有一個專門的名字,叫自來水。
聽說是添加了什麽消毒劑,實際上卻是散發著一股漂白水的味道,讓人聞著就泛著一股惡心。
這要是換了以前,這樣的水,傅詠菡看都不會看上一眼。可現在,她卻隻能用這樣的水來做饅頭。
用這種水做出來的饅頭, 那口味顯然會大打折扣。
可是當前,傅詠菡別無選擇。
發面之前,自然是揉面。饅頭吃起來的口感如何,很大一部分,都得看這面揉得好不好。
有人揉面喜歡摻涼水,也有人喜歡摻熱水,而且還都認為他們各自使用的方法才是最正確的。但對傅詠菡來說,隻要水質好,這兩者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她做饅頭,與別人最大的不同,還是揉面的手法。
那也是她師傅當初教給她的獨門手法。
隻是這自來水的味道讓傅詠菡實在是很不習慣,聽說燒開了的自來水就能夠入口了,傅詠菡這才決定先把水給燒開的。
就在傅詠菡開始忙碌的時候,旁邊兩間屋子裡的人終於肯出來了。
也是,現在這時候,雖然對賣包子饅頭的來說是早了點,可是對於其他小吃來說,卻是正合適。
這兩間屋子住的都是兩夫妻,年紀看起來和何玉差不多大。不過做這些小生意的人一般都是風吹日曬的,面相比實際年齡要老幾歲也是正常的。
比如何玉,看起來就遠遠不止四十歲。
兩家人都小心的看了傅詠菡一眼,卻沒有主動和傅詠菡說話,而是互相笑著打了聲招呼,說了幾句玩笑,就把各自的推車給推了出來,開始做事。
看他們那樣子,仿佛壓根兒就不知道剛剛這院子裡頭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麽似的,簡直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人情冷暖,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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