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猶豫的,謝三一本正經說:“水汀是逃奴,衙門豈能聽信她的一面之詞?”
林捕頭愣了一下,低頭道:“水汀擊鼓鳴冤的時候,引來很多百姓圍觀,她當場拿出了唐安的真跡,又振振有詞地說……”
“她本就是逃奴,哪裡來的冤屈?衙門若是姑息了她,豈不是變相慫恿更多居心叵測的奴才誣陷主子?”謝三說得義正詞嚴,又似生怕林捕頭聽不懂,他直截了當說:“既然水汀上衙門自首了,開堂審問是一定的,至於有沒有必要找何家三房——”他停頓了一下,加重語氣說道:“何家三老爺是否需要上公堂與水汀對質,還要看水汀是否有真憑實據。畢竟就算她拿出的字畫是唐安的真跡,也不能證明字畫原本屬於何家三房。”
林捕頭雖是粗人,但他聽明白了,謝三在告訴他,就算需要上公堂對質,也是何柏海的事,與何歡等人無關。他沒料到謝三居然擺明護著何歡,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續而又覺心中一片了然,壓著聲音說:“謝三爺,肖捕頭得了王瘸子的消息,去找何家三老爺的時候,正巧遇上何大小姐,耽擱了不少時間……”
“你也說是‘正巧’。又能說明什麽呢?”謝三沉下了臉,一字一句陳述:“雖然薊州與京城相隔甚遠,若是八百裡加急的話,來回也用不了幾天。林捕頭莫不是想讓我請來皇上的聖旨。表明我的立場吧?”
“在下不敢!”林捕頭趕忙對著謝三拱了拱手,聲稱回去複命,急匆匆走了。
待他一走,謝三站起身,皺著眉頭在屋子裡走了幾步。他想去找何歡,可他們都道過別了。她也說了,祝他“一路順風”,他怎麽能眼巴巴送上門?不過,他是怎麽都不會讓何歡再次戴上鐐銬,踏入衙門受委屈的!
“長安!”他揚聲呼喚。
“三爺,長安送信去了,尚未回來。”
謝三聞言,行至窗口朝外望去,就見長安正疾步朝客棧走來。他轉而朝沈家大門望去,心中暗忖:水汀不過是一顆棋子。她去而複返,到底受何人指使,有什麽目的?何家一窮二白,何歡也算長得不錯,但還稱不上國色天香,一笑傾城。應該沒人針對他們才是。
不多會兒,長安在門外詢問:“三爺,您喚小的?”
“進來再說。”謝三關上窗戶,轉身問道:“沈家的人怎麽說?”
“回三爺,沈家管事說,沈大爺今日不得空,其他什麽時候都可以。”
“是上次那個沈強說的?”
長安怔了一下,搖頭道:“不是。小的走去沈家的時候,遠遠看到沈強管事急匆匆出門了,好似去衙門了。”
“衙門?”謝三沉吟。“難道他所謂的‘不得空’,全因水汀去了衙門?”
另一廂,林捕頭騎馬回到衙門,徑直去了後衙。呂縣令聽到外面的動靜,迎上前問:“怎麽樣?謝三爺怎麽說?”
林捕頭深深看了呂縣令一眼。猶豫片刻說道:“謝三爺沒有明說,他的言下之意,首要弄清楚字畫的真偽,畢竟事關謀反,輕忽不得。”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抓不抓人?”呂縣令一臉急色。
這一回林捕頭沒有猶豫,壓著聲音說:“大人,在下聽說,先太子及唐安等人,十年前逃去了倭國,前幾天又冒出一個‘羽公子’,再說,何三老爺每年都與倭國商人有大筆生意往來,保不準裡面有什麽貓膩。”他上前一步,掩嘴低語:“就算謝三爺是侯爺,伯爺又如何?難道他不怕皇上怪罪?依在下愚見,還不如弄清楚事實。若水汀所言屬實,這可是大人立功的好機會……”
“官場的事,你不懂。”呂縣令連連搖頭,喃喃道:“謝三爺若是擺明護著何大小姐,就算我立了功,升了官又如何?將來他有的是機會給我穿小鞋……不行,不行。”他連連搖頭,“再說,何大小姐可是沈大爺的小姨子……”
“大人想得不錯!”肖捕頭推門而入,對著呂縣令說:“大人,在下剛剛見過沈大爺派來的管事沈強。他暗示在下,何大小姐怎麽說都是沈大奶奶的表妹。沈大爺今日本來是要出門的,聽說有人指證何家,他特意留在家中等消息。”
“沈強親口對你說的?”呂縣令急得團團轉,“本官現在才知道,何大小姐居然這麽大本事,以前不是說她懦弱好欺嗎?”
“大人,不管何大小姐是不是懦弱好欺,您怎麽都要賣謝三爺和沈大爺一個面子,不如順水推舟……”肖捕頭附在呂縣令耳邊低語。
林捕頭立在一旁,冷眼看著兩人,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待他們說完了,他對著呂縣令說:“大人,無論是沈大爺, 還是謝三爺,僅僅想保住何大小姐罷了。其實,以他們的身份,都不可能迎娶何大小姐。依在下看,只要何大小姐本人好端端的,他們應該更樂於英雄救美。不然謝三爺怎麽會對在下說,事關謀反,輕忽不得呢?”
肖捕頭一聽,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附和道:“我怎麽沒想到這點呢?沈強隻對我提及何大小姐,旁人可是半句沒提。不過——”他擔憂地問呂縣令:“大人若是有心給他們‘英雄救美’的機會,可何大小姐只是一個人……這豈不是一個碗,兩雙筷子?”
“這的確是一個大問題!”呂縣令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林捕頭不屑地看一眼低頭議論的呂縣令及肖捕頭,轉頭朝大牢的方向看去。
大牢內,水汀身穿囚衣,手戴鐐銬,披頭散發坐在地上,木然看著遠方。她奉命折回衙門,就沒打算活著走出去。她的目標不是旁人,正是何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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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快地說:是我的男神,今天刷男神很愉快,所以只有2k更新,明天i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