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緱笙覷著雲沫,又看了看連羿:“你們到底在打什麽啞謎?”
雲沫打著哈哈:“沒有沒有。”
那能說嗎?連教官是個明白人,還能克制。聶緱笙的狗脾氣,惱羞成怒了怎麽辦?
聶緱笙往她身前一跨,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就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嘣……”
雲沫“嘶”一聲,退後一步,怒瞪著他:“聶大……”
連羿的大手已經按在她的右肩,他往下壓了壓,眼睛朝周圍示意,顯然不想暴露身份。
雲沫秒懂,第三個“校”字憋在嘴裡轉了個圈兒,變成了“叔”。
聶緱笙危險的眯起眸子:“你叫我什麽?”
雲沫顧左右而言他:“咱們早去早回,我晚上還得執勤。”
聶緱笙皮笑肉不笑的說:“我聽到了。”
雲沫:“您肯定聽錯了。”
聶緱笙借著說話,腳掌用力,膝關節略彎,腿上的肌肉已經有力的繃了起來,準備金蟬脫殼。
“聶大……哥……想去哪兒啊?”雲沫彈了下硬幣,腳步一滑,就擋住了他的路。
察言觀色,相師必備技能。
如果一開始還以為這倆人有什麽,現在早就歇了心思。
兩條鋼鐵直男,剛才談的,一定是個寂寞。
連羿眼神微動:“先回去。”
聶緱笙整了整被揪亂的領口,吊兒郎當的在前面帶路。
三人前後腳走進“夜遇”。
這間富有當地特色的酒吧,生意一如既往的好,不到天黑就已經喧鬧起來。
仿真的火焰和燈火搖搖曳曳,更為這裡增添了不少熱鬧的氛圍。這裡,是個喧囂而又快活的地方。
一樓燈光略暗,不同背景的年輕人擠在一起喝酒,聊天,跳舞。
三人低調的坐上電梯,升入VIP區。
這裡與外面,如同隔了一座馬裡亞納海溝。隨心意變動的裝飾和景色,讓此處顯得逼格十足。
轉至拐角,換乘另一部電梯,在一個不存在的樓層停了下來。
這裡,唯一的感覺就是空曠。整層樓沒有任何遮蔽物,但視野極佳,站在此處往下看,整個城市盡收眼底。
連羿走到那唯一的房門前,識別指紋和瞳孔……
“滴……身份識別通過”,門在他們面前打開。
雲沫垂著眼皮,面色如常。
“夠冷靜啊,進去吧”,聶緱笙低頭點上煙說。
“要什麽?”
連羿打開櫃門,屋子裡的儲物櫃琳琅滿目,放滿了各種食物和飲品。
“隨便”,雲沫說。
連羿先拿起幾瓶巴赫斯特酒,看也不看就朝後丟了過來。
聶緱笙右臂一抬,穩穩的接住。
都是軍人,誰也不用照顧誰,基本的生活技能都是滿分的。三人各取所需,很快就收拾了一桌子。
速食品,加熱就能吃。
“那邊有杯子”,聶緱笙懶散的往沙發上一靠,就指使著雲沫過去拿酒杯。
牆角的櫃子裡,有一排碩大的杯子,每一個都足足500ml。
雲沫愣了一下,看實在沒有其他選擇,嘴角扯了扯,拿了三個出來。
褐色的巴赫斯特酒,度數不是很高,但裝在500ml的大杯子中,透著一股粗曠的豪氣。
三人邊吃邊聊。
“碰一個”,聶緱笙說,“這才是喝酒的感覺。”
雲沫偷眼看了下連羿,在這位面前談喝酒,不心虛嗎?
連羿已經把袖子挽了上去,筷子伸到盤子裡,肌肉緊實帶著力量,像是最完美的藝術品。
相比較而言,
聶緱笙則糙的厲害,兩手隨意往上一擼,袖子就掛到了肘部。連羿舉起酒杯:“基地還適應嗎?”
雲沫很自然的跟他碰了一杯:“還行。”
聶緱笙大刀闊馬的坐著,一手夾著煙頭,一手握著酒杯:“你不問問這是哪兒?”
“該我知道的,您肯定會說。您不想說的,我問了也白問”,雲沫回答。
聶緱笙砸吧了一下嘴。跟這廝說話,不下於跟自己那個爹,老覺得話裡有話。
“你倒是明白。”聶緱笙越發遺憾雲沫沒去獵豹。
他往雲沫那邊移了一下,準備讓她考慮考慮未來的發展。
連羿眼神微微一沉,說了一句:“這是獵豹的地方。”
雲沫了然。獵豹=安全,況且還有一位全聯邦的黑客在。
也就是說,他們在這裡交流什麽都問題不大。
“你要去谷甘星?”連羿問。
雲沫的筷子頓了一下,垂眸輕笑:“是的。”
聶緱笙將酒杯一放,抽了一大口煙:“這個任務,遠超出你的能力范圍。”
雲沫看著他說:“不,沒有人比我更合適。”
連羿似乎考慮了挺長時間,最後說:“洛慕給我看過你的演習。但我想你明白,聯邦的數據收集未必完全,真實的任務可能存在很大的差距。”
雲沫很冷靜:“我懂。”
聶緱笙收起了那通身的懶散,緊皺著眉頭看她,像是要從她臉上盯出花來:“揠苗助長這個詞,不是什麽好詞,你明白吧?”
雲沫笑笑:“謝謝聶大校,我很明白自己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