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攤後面站著的,竟然是從紅葉村大屠殺中,幸存下來的那十七個女人。
她們身上圍著圍裙,圍在五六米長的燒烤架旁,各自忙碌著。
有人在往爐子裡添加炭火,有人在鼓風,有人在招呼客人,有人負責收錢找錢。
分工明確,忙得不亦樂乎。
羅夏怔怔的看著,看到她們臉上浮現的笑容。
那的確是發自內心的微笑。
“來,老約翰家的小子,嘗嘗大嬸的手藝。”
一把烤肉串遞到了他的面前。
散發著孜然味的肉串帶著煙火氣,直衝鼻腔。
“謝謝佩洛大嬸。”
羅夏接過烤肉。
他認識眼前這說話的大嬸。
是紅葉村漁民羅瑞爾的妻子佩洛,今年應該已經有四十來歲了。
佩洛是個非常善良的女人。
羅夏還記得,他這些年撿拾貝殼製作的手鏈,項鏈,在紅葉村裡,就屬佩洛換給他的黑麵包最多。
佩洛家也不富有,但她和丈夫羅瑞爾沒有孩子,所以能省下一些口糧。
而這些口糧,有一部分,就被佩洛給了他。
每次佩洛都跟自己說,她之前的那串貝殼手鏈不見了,非常想要再跟他換一個。
“味道怎麽樣?”佩洛大嬸笑問。
羅夏重重的點頭:“很好吃,美味極了!”
“那就好,”佩洛大嬸手中忙著烤肉,給肉串刷上辣椒粉,一邊念叨著,“我以前啊,就一直想要去邁魯茲港賣烤魚來著,唉,只是那時候,羅瑞爾捕撈的魚太少了,賣掉的錢除了上交稅務官,根本不足以支撐我們去邁魯茲港.”
“佩洛大嬸,你.你們怎麽這麽快就開起燒烤攤來了?”
羅夏吃著烤肉串,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
佩洛大嬸笑了,“昨天下午就把燒烤架子準備好了,是那些好心的海軍士兵幫的忙。這後面的房子,是提前租給我們的。前三個月免租金,三個月後,等我們賺了錢,再給海軍支部交房租。”
“房租貴嗎?”
“不貴不貴,我們幾天賣的錢,就足夠交一個月的房租了。我算了一下,只要這個燒烤攤繼續開下去,只需要兩年,我們就能在這個鎮子裡,購買到一套屬於我們自己的房子了。”
“買烤肉的錢”
“海軍幫我們墊付了,說是等我們賺了錢,再還給他們,不要利息。唉,這裡的海軍老爺真是好人啊,如果海賊到達村子的時候,有海軍老爺在,我那笨拙的丈夫,就不會因為保護我而被海賊殺死了”
羅夏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支部基地的。
跟著雲雀,在千岩鎮逛了一圈後,羅夏心中的抑鬱一掃而空,整個人變得精神勃發,鬥志昂揚起來。
想到佩洛大嬸她們的現況,羅夏就對自己如今堅守的正義,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努力鍛煉,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不是為了爭權奪利,肆意踐踏他人的生命。
而是如眼前所見這般,守護一方平凡。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正義。
三天后,177支部的海邊校場。
“作為尉官,你們是北海正義的中堅力量!”
“平時掃蕩周邊海域的海賊,罪犯,都需要伱們帶隊。”
“可以說,你們實力的強大與否,將直接關系到你們麾下的士兵,在和海賊的戰鬥中,會遭受多大的傷亡!”
“支部的每一個精銳士兵,都是用大量資源喂出來的。每損失一個,都是正義力量的巨大損耗,都是你們的失職!”
“所以,在沒有進行海上巡邏任務期間,你們必須每天完成足額的訓練,才能去娛樂,休息,做自己的事情!”
波浪起伏的沙灘邊上,包括羅夏,理查德在內的,三十二名支部尉官,排成隊列,目不斜視的站的筆直,聽著支部中校珍妮弗的嚴肅講話。
珍妮弗中校是個身材魁梧,比羅夏還要高出一個頭的強壯女人。
她擁有比理查德的腰還粗的兩條巨臂,身上的中校軍裝,被鼓脹的肌肉撐得鼓起,看上去簡直比男人還要男人。
但這種身材的她,卻生有一張十分美豔的臉蛋,和一頭紅色的波浪發。
她是阿迪拉少將的妻子,也是177支部的副基地長。
“現在開始第一個訓練項目,游泳!”
“游泳?”
羅夏愣了。
在來之前,他想過接下來可能會經歷的訓練方式。
負重跑步,做俯臥撐,蛙跳,尉官間彼此對練等等。
但游泳訓練,怎麽看都跟理查德所說的地獄訓練,搭不上邊。
他面露疑惑,但聽到珍妮弗宣布第一個項目是游泳的其他尉官,臉色卻是全都變了。
“完了,第一個項目就是游泳,那今天的訓練規格,恐怕是煉獄級別,可惡,我情願去海上巡邏,跟那些不長眼的海賊拚命啊。”
站在他前面的理查德少尉面色難看,嘴裡嘀咕。
“只不過是游泳,這麽可怕嗎?”
羅夏的疑惑,很快就被珍妮弗解開了。
只見遠處的海面上,一艘軍艦緩緩駛來,停在了距離海岸還有兩百米的地方,艦體方向和海岸線保持平行。
與此同時,海灘上也跑來了上百名手持長柄燧發槍的士兵。
珍妮弗從腰間拔出一柄已經裝好了彈藥的燧發槍,朝天上開了一槍。
嘭!
巨大的槍聲在海面上回蕩。
“所有人聽令,下海!給我沿著海岸線方向往前遊,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停下!”
“不準靠近淺海區,否則將遭受沙灘上的火槍隊槍擊!”
“每隔五分鍾,落在最後面的人,將遭受軍艦的炮擊!”
“炮擊?”
羅夏瞪大了眼睛。
“我就知道不會是簡單的游泳訓練,可是,炮擊是什麽鬼?末位淘汰製嗎?會死人的吧?”
趁著周圍的同僚們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朝著海中撲去,羅夏一把拉住了想要撲到海裡的理查德。
“不是真正的火炮,是填充結實的橡膠彈,但是,”理查德打了個冷戰,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但是你絕對不會想要體驗那種感覺的,相信我。”
“那要遊多遠的距離才停下?”羅夏追問。
“沒聽到珍妮弗中校說的嗎?沒有命令,不準停下,哎呀,我沒時間跟你解釋了,訓練已經開始了,再不開始,那些火槍手就開始射擊了,他們手裡拿著的,可是貨真價實的燧發槍!”
理查德掙脫羅夏的拉扯,飛速躥進海水之中,朝著同僚們前進的方向飛速遊去。
羅夏微微側頭,就看到了上百個士兵正默默舉起了手中的長槍,對準了這個方向。
“我曹,來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