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猙獰著一張臉道:“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就只能吃罰酒了!”
真說起來,他雖然擁有四分之三神靈血脈,但他父親只是河神,而寧然雖然只有二分之一的神靈血脈,但架不住她那一半神靈血脈是來自於戰爭之神啊。
因此,若是能夠吞噬寧然,於他而言好處也是非常大的,雖然想要一舉成為真神有些難,但實力肯定能大進一步。
除了寧然和文修,在場眾人甚至沒有一個對他生出過警惕之心。
畢竟在多數人看來,眼前這是一場求婚不是嗎?
似乎只是一瞬間,天空就被染紅了,下一刻,朱迪斯的下半身化成濤濤紅河,嗜人的火焰在河面張牙舞爪,對著雲山村湧來——
寧然目光一沉,手輕輕伸出,指尖往空中一點,看不見的漣漪擴散開來,將朱迪斯化成的紅河全部覆蓋。
仿佛慢了一拍,帶著驚慌和恐懼的尖叫聲響了起來。
“天啊,那是什麽?”
“救命,不要燒我!”
“快逃啊!”
……
村民們慌不擇路,有的往家跑,有的往村外跑,場面立刻便混亂了起來。
然而下一刻,就有人發現了不對。
“不要跑!”
“對啊,根本沒事,你們不要亂跑!”
“睜開眼睛好好看看。”
……
這般的聲音夾雜在人群中,有人下意識轉頭去看,然後便愣住了。
漸漸地,愣住的人越來越多,所有人都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朱迪斯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瞪著眼睛呲目欲裂地看著寧然,“你做了什麽?你對我的血炎河做了什麽?”
卻原來,那看著火焰熊熊,眼看著能夠將目之所見的一切都焚燒殆盡的血炎河如今看著似乎成了擺設,哪怕漫過了稻田和房屋,也什麽都沒有發生。
甚至,身處血炎河的人抬起手,卻是一點也感知不到其存在感。
害怕過後,大家都有些新奇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客觀說,血炎河作為一種能力固然恐怖,但隻從視覺上判斷,它其實很美。
村民只是看個稀奇,但在朱迪斯眼中那卻是對他莫大的侮辱不只是一群賤民……
血炎河如同被煮沸一般蒸騰了起來,那聲勢看著可怖,然而……毛用都沒有。
現場就像是一場笑話。
朱迪斯面色漲紅,眼睛都在充血。
——他長到這麽大,何時受到過這樣的侮辱?
強烈的恥辱感澆滅了他的理智,讓他忽略了眼前這種情況有多麽危險,隻一心想要找回場子。
寧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赤紅色的光帶隱匿在血炎河中,不等朱迪斯的神力爆發開來,就將他包裹成了粽子。
下一刻,朱迪斯隻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叫,就已經被拖進了空間,掛在世界樹的枝頭了。
外人看不到的地方,被包成粽子的朱迪斯越來越小,最終變成了一個足球大小的火紅色果子。
紅色光帶消失,緊跟著,一縷金光從最高的枝頭上飛下,圍著火紅色果子轉了一圈又離開了。
血炎河消失,雲山村再次恢復了平靜,然而,有些事情卻是已經回不去了。
村民們自以為隱晦的目光其實非常明顯,寧然想忽視都做不到。
“老師,我先回去了。”她皺了皺眉,牽著啾啾就回去了。
文修點了點頭,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到了學堂,讓啾啾自己去玩,文修對著寧然問道:“剛剛……”
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寧然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那個朱迪斯據說是神靈和半神的孩子,你說……我若是吞噬了他,有可能成為一個神靈嗎?”
文修一怔,一開始還不明白她的意思,片刻後,他睜大眼睛道:“你的意思是……”
寧然點了點頭道:“老師你覺得可行嗎?”
文修想了想道:“……最好還是多吞噬幾個,那樣比較保險。”
他心裡有點想法,但到底有些不敢開口。
寧然卻是笑了笑道:“那沒問題,朱迪斯之後,想來會有更多半神戰士上門討伐我的。”
這也是文修所想的,然而……
他皺著眉頭道:“這樣太冒險了。”
寧然笑了笑道:“同樣是成神,這樣只會比吞噬春之女神更保險。”
“但是……”文修道:“吞噬了春之女神的惡怪莫名消失,你又在這個時候這樣打眼,肯定會有人有所懷疑的。”
寧然不以為意,“這是早晚的事情。我要的,也不過是一個能夠光明正大顯露神靈身份的契機。”
文修歎了口氣,他這會也說不好,寧然之前的選擇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如果她現在還是半神……
不不不, 想到今天那個朱迪斯,文修立刻便打斷了自己這樣的想法,
若是寧然還是半神,那今天她就真的成為案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寧然覺得朱迪斯的求婚莫名其妙,隻當對方有戀童癖或者**熏心,但從小在神靈塔長大,對神靈知之甚深的文修在最初的震驚之後,卻是多少猜到了朱迪斯的想法。
不過為免讓寧然惡心,他並沒有說出來。
反正對方也已經身死了。
他有些憂心地道:“如此你雖然真正成神了,但勢必會引起眾神的注意,到時候……你這張臉……”
寧然知道他的顧慮,在這方面,她卻是坦然得很,一臉笑意道:“放心吧,我現在年紀還小,即便有事,也是以後了。在成年之前,我不會去跨神門的。”
她研究過這個世界的神門,其實就是對神靈血脈的驗證。至於驗不驗證神格,這個還是未知數。
所以,別說她現在還沒有成年,即便成年了,她也不會輕易去跨那道神門。
除非有完全的把握,她是絕對不會讓那些神靈有理由圍毆自己的。
雖說……若她沒有猜錯,這個世界的神靈恐怕是無法對自己造成威脅的。
但凡事都有萬一,她不得不謹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