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緊咬著唇泛著鮮紅,決絕的話從喉嚨掙出來:“姐姐……我們離婚吧。”
那日圓月當空,皎潔而明亮。
程惜拖著她的裙子獨自朝遠處走去。
月光落在她的身上,散碎的鑽石折射著光。
她的一身傲骨好像被人打碎了。
影后不是她的。
影后不是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
孟老師(拿出了搓衣板):我現在知道了。
第47章
飛機路過的轟鳴聲劃過在舊金山某處富人別墅區的上空畫下一道白色的長線。
保時捷在街區劃過一道紅色的影子,熟稔的駛入了為迎接她打開的車庫門。
停車,熄火張揚的車子裡從上面下來一位風姿綽約的女士。
她隨手將眼前戴著一副墨鏡推到了頭髮上抬頭朝別墅二樓看去,就看到有人正靠在石膏欄杆上神情有些落寞。
是孟知槿。
她挽留不下程惜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紅色本子被鋼印落下一個明晃晃的印章,連告別都沒有獨自來了她父母現在定居的舊金山。
“寶貝,怎麽回來的這麽突然?”沈姍正跟朋友喝著咖啡接到孟知槿回家的消息,立刻開著車回來了。
詢問著,沈姍便將她的手放在了孟知槿的肩上。
來自親人的熟悉感總讓人在脆弱的時候容易紅了眼眶,孟知槿微抿著的唇抿得更緊了。
她就這樣低垂著眼睫,清冷的聲音罕見的露出了挫敗:“媽媽我離婚了。”
沈姍有些意外:“怎麽回事?”
孟知槿也不止一次的問過自己這個問題,空蕩蕩的答案懸在喉嚨中。
就像是一道無解的數學題,在倒計時的最後換成了一聲歎氣:“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你們最近經常吵架嗎?”沈姍詢問道。
孟知槿搖搖頭:“隻吵過一次。”
“因為離婚?”沈姍又問。
孟知槿依舊搖頭:“她這次入圍了玉獎的最佳女主張老師是這次玉獎的評審之一,上次酒會碰到了張老師我就跟他說了一下讓他如果有機會提攜一下她。”
沈姍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道:“所以她知道了來跟你吵了一架?”
“嗯。”孟知槿點頭。
她抿了抿唇又解釋道:“我不是對她沒有信心媽媽。我就是想求穩。既然她那麽想要我就拚盡全力給她。可是她反而不接受這樣。”
沈姍明白孟知槿的意思,輕撫著她的肩膀,又道:“我今天還聽陳編劇說,你跟她磨了很久的劇本,想把阿芳跟妮妮的番位改一下,可是現在又改回去了?你有想過程惜為什麽不接受你的這個安排嗎?”
孟知槿聽著沈姍這話,眼神微微怔了一下,低沉的眼神中翻出些無解:“她一直挺有個性的,但是跟我在一起相處的時候就一直都很乖,也很聽我的話。可是關於這次她用來競爭最佳女主的片子,我想讓她演《默》,可是她卻說什麽都不想出演,也真的在我的意料之外。”
“媽媽,我覺得這個本子是絕對可以拿獎的,甚至能衝一下金弦獎。她很天賦,以她的演技再加上我在旁邊幫她,是絕對可以的。”
“可是一番原本是你的。”沈姍道。
孟知槿卻不然:“我不在乎的,媽媽。她想要,我就願意給她。”
“可是你有沒有問過她的意見呢?”沈姍一針見血,“我指的不是你做好一切放到她面前,問她要不要。而是在做這一切之前,就跟她商量。”
孟知槿又一次被沈姍的問題問住了。
而那這些天一直蒙著她,甚至讓她有些偏激的對程惜心生怨懟的情緒,轟的一下被炸開了。
有風天邊吹過,一種似有若無的感知縈繞在孟知槿的身邊。
好像造成她跟程惜現在不可調節的矛盾的那個人不是旁人,是她。
“孩子,你知道麻雀為什麽不能被人圈養嗎?”沈姍又對孟知槿問道。
這句話跟仿佛跑了題一樣,沒頭沒尾的。
孟知槿疑惑不解,但還是規矩的搖了下頭:“不知道。”
“老人說麻雀氣性大,囚禁了它,它就會活活氣死自己。”沈姍看著樓下草坪停著的幾只在吃草籽的麻雀,溫和的聲音像是在將一個亙古悠長的故事,“事實也的確如此,麻雀一旦發現自己被囚禁,就會選擇絕食,哪怕它的主人對它再好,也會不吃不喝,直到死掉。”
“沒有自由的活著,不能稱為活著。”
從一開始的眉頭微微蹙起,到後來眉間逐漸松開的平坦。
程惜聽著沈姍給她講的這個故事,眼前不由得浮現出了程惜坐在餐桌前同自己對視的樣子。
那漆黑的眸子就這樣直直的看著自己。
燈光落下全是明晃晃的倔強,還有像是玻璃濺碎在其中,劃出的一道道傷痕。
她的的確確的愛著這個人。
可她也的的確確的不夠了解這個人。
“我看得出來你很在意她,很愛她,但兩個人在一起是一場自由的融合,而不是單方面的遷就與囚禁,愛一個人要先尊重她。”沈姍語重心長,“小惜這個孩子個性要強,我想她想要的不是榮譽。榮譽對她來說,很可能只是她的追求的具象化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