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卻有點冷酷。
程惜立刻蔫了。
一雙眼睛無辜又幽怨的看著孟知槿,可憐巴巴的像隻被人丟棄的小貓。
可孟知槿卻仿佛並不為之所動,看著手機裡的外賣篩選道:“壽喜燒怎麽樣?清淡種類多。”
末了又補了一句:“可以再點一小份天婦羅讓他們送來。”
“好。”程惜立刻滿血復活,狐狸似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乖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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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知槿點的壽喜燒來的很準時,藥剛剛晾溫可以喝了,就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白瓷碗剛剛才被孟知槿捧起來,她聞聲就要起身去開門。
只是放下碗的動作剛剛做完,孟知槿就被程惜一下按住了。
少女早就不再瘦削的身形籠罩在她的頭頂,道:“你喝藥就行。”
孟知槿突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程惜動作利落,很快就走到了門口。
也不知道孟知槿點的是哪家的外賣,送餐的不是外賣員,而是餐廳自己的員工配送,看起來格外正規利落:“這是您點的壽喜燒,天婦羅在微波爐稍微轉一下會更酥脆,祝您用餐愉快。”
“謝謝。”程惜禮貌的講道,接過壽喜燒便關上門。
孟知槿還在喝藥,程惜便主動攬過開包的工作,將東西一樣一樣的拿了出來。
並在將墊在最下面的大盒子拿出來的後,著實吃了一驚:“豁,這什麽服務,直接送鍋子?”
“這是我買的,家裡沒有。”孟知槿喝到了最後一口藥,平靜的解釋道。
“不苦嗎?”程惜看著孟知槿淡然的表情,格外驚訝,接著注意力便又重新落在了手裡這口嶄新的鍋上,“我怎麽感覺你家跟常年不開火似的?”
“不苦。”孟知槿抽了張紙擦拭嘴角,有條不紊的回答著程惜的問題,“我才回國不到一個月,小孩。”
又是一聲“小孩”
漫不經心的,卻像根羽毛略過了程惜的心尖。
鏡頭脫離後,她們在現實生活應該重新拉開距離,卻又因為這個熟稔的稱呼,帶出了曖昧。
讓人分辨不清。
程惜聞言輕輕的“哦”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回答孟知槿第一個解釋,還是最後一個。
她就這樣低頭仔細將裝著食材跟調料盒子的拆開,問道:“那你會做嗎,孟老師?”
“你坐下就行,也算是謝謝你今天來給我熬藥。”孟知槿道,說著就將自己喝乾淨的白瓷碗拿了起來,放進了洗碗機裡。
“那感情好啊?”程惜當然喜歡這種飯來張口的事情,笑著坐在了椅子上,“以後我天天來給你熬藥,豈不是天天都能來你這裡蹭飯了?”
“如果你願意的話。”孟知槿道,朝程惜轉過了身來。
日光從一側窗戶落進開放式西廚,將純白圍繞在孟知槿周圍。
她就這樣輕靠在櫃子上,黑的純粹的眸子裡仿佛寫著明晃晃的邀請。
因為太過於直白,所以讓人不敢分辨裡面的情緒。
怕是脆弱的肥皂泡,戳破便不能再停留在這一刻。
程惜又一次選擇了回避,借口道:“茗姐會不樂意的。”
鍋子騰起的熱氣逐漸消融了此刻氣氛的略微凝滯,牛肉的香氣隨之四散開來。
孟知槿鍋子的布菜很標準,做壽喜燒的步驟都跟程惜在日劇裡看到的差不多。
程惜在一旁看著,也格外有眼力見兒的時不就時收拾一下空掉的礙事盒子。
兩個人配合默契的,就好像她們平時經常這樣相處。
也的確,她們過去是曾經這樣過。
蒙著塵土的記憶就橫在兩人之間,香氣環繞中沒有人去選擇回憶。
布置的差不多程惜便徹底坐下了,算不上有什麽形象的光腳踩在椅子上,隨意的刷起了手機:“今天節目官博開始官宣預熱了,你知道嗎?”
“嗯。”孟知槿回答著,不耽誤給鍋子添湯料。
“你說他們能從那些剪影裡認出咱倆嗎?”程惜有些好奇。
“可以的。”孟知槿點點頭,將鍋蓋蓋了上去。
程惜很少見孟知槿對這種事情這樣肯定,接著追問道:“孟老師你好像很篤定的樣子?為什麽啊?”
“第一季大爆,第二季多少雙眼睛盯著看,早就有風聲泄露出去了。”孟知槿冷靜的分析著,沒有跟程惜掩飾她的團隊的方案,“我們團隊的口風也沒有過去那樣嚴了,也有幾個內部工作人員的帳號。”
俗稱脂粉。
程惜是知道過去孟知槿團隊作風的,對現在的轉變感覺有些意外。
她托腮想了一下,垂下的眸子多了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拍手道:“行啊,孟老師,這才回國一個月不到,就已經摸清楚內娛運行模式,開始操作了?”
孟知槿聽著程惜的話眼底透過一絲厭然,卻也是不做痕跡。
最後只是勾唇笑了一下,沒有回答她更多的事情。
程惜手指播著手機屏幕,注意力都在節目組七點準時的官宣上,並沒有看出來孟知槿一閃而過的眼神,好奇的隨口講道:“也不知道他們看到真的是咱倆之後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