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題一出,馬氏目光立刻就閃爍了起來。
她心底發虛,那雪她肯定是沒清理的,她每日要做的活計那麽多,哪有時間清理這些?
但這話她絕對不能說出來,不然......
瞧見趙氏瞪過來的小眼睛,馬氏連忙說道:“娘,那雪我早就清理過了,這茅草會糟,這豬棚子會塌,肯定是三弟妹之前沒有照看好!”
“你撒謊!”李氏氣急,但這事兒她哪裡關注過,自然也找不出話來反駁。
卻見趙氏手裡的木棍,突地又虎虎生風,揮舞著向馬氏打去。
她滿臉的惱怒之色:“放你的狗臭屁!你當我是瞎子,還是傻子?”
“前陣子那雪你清理了?你清理個屁!你就這懶蛋,你會去清理這些?別以為我沒看到!”
“我是不是往日裡太給你臉了?讓你這謊話都不打草稿的往外頭說?我打死你這忘本的懶婦!我讓你撒謊,我讓你蒙我!”
馬氏被趙氏這突來的動作打蒙了,遲了幾息才反應過來,身上連挨了好幾下打,她疼的直哆嗦。
嘴上慌忙求饒道:“娘,娘,我知錯了,別打了,求您別打了!”
“我好歹是大郎的母親呐,您這打了我,孩子們臉上也不好看啊!”
她這是實在沒辦法了,竟連孩子的名頭都拉出來了。
“我呸!往日裡我就是看在大郎和月丫頭的面上,太給你臉了!這才讓你蹬鼻子上臉,踩著我的臉往上爬!”
“你現在倒是再說啊?看我打不死你個爛貨!”趙氏越說越氣,手上的動作更快了幾分。
直把馬氏給打的慘叫不止,連連求饒。
這一幕看在李氏眼裡,終於讓她心裡解氣了:“哼,活該你!”
葉蓁則是在看熱鬧之余,時刻關注著母親,生怕自己一個沒注意,心軟的母親就出聲幫大伯母說話。
沒想到母親這次倒是沒心軟,可他們卻被人盯上了。
馬氏躲閃之余,瞧見不遠處站在那裡,悠哉看戲的邢氏等人,心頭的恨意一陣一陣的往上湧著。
憑什麽?
瞧瞧他們身上穿著的新衣,瞧瞧他們被養的白白胖胖的臉頰,瞧瞧他們那輕松自在的神色。
這些明明都應該是她的!
自己曾經不就是他們那般模樣嗎?
為什麽?為什麽自己現在變成了這樣,他們的日子卻越過越好?
老天爺,你不公平!
這麽一分心,導致她又挨了趙氏好幾下打,啊啊的慘叫了幾聲,下一瞬,她突然向邢氏這邊跑來。
趙氏氣的指著她背影大罵道:“跑?你還有臉跑?有種你跑出葉家,再也別回來!”
卻見馬氏跑到邢氏面前,拉著她就哀求起來:“二弟妹,之前的是事兒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吧?好不好?”
別說李氏詫異了,就連葉蓁也驚訝了。
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大伯母這樣傲氣的人,有一天,也會哀求他們?
不對,事有反常必有妖!
誰知道大伯母做的是啥打算?
“二弟妹?”馬氏瞧見邢氏愣在那裡,又叫了她一聲:“二弟妹,你要是不原諒我,我....我給你跪下?”
說話間,馬氏的身體緩緩往下,作勢要跪下。
這可把邢氏嚇的不輕,連忙伸手拉住對方:“大嫂,使不得,這可使不得,你這不是折我的壽嗎?”
“二弟妹,你這是原諒我了?”馬氏滿臉希冀的問道。
邢氏臉上露出一絲躊躇:“這......”
葉蓁皺了下眉,伸手扯了扯母親衣袖:“娘!”
大伯母對他家做的事兒,是道個歉就能解決的嗎?
要真是這樣,那天底下做壞事兒的,豈不是都不用成本了嗎?
輕飄飄一句道歉就想解決?
那他們家往日裡遭受的不公呢?欺負呢?吃過的苦呢?
是不是都白吃了?白受了?
你想的倒是美!
“你們心裡是不是還在怨我?好!我給你們跪下!”馬氏說這句話時,眼底閃過一抹隱藏很深的恨意。
動作倒是比剛剛利索了不少,沒想到李氏這次反應倒是挺快,直接伸手拉住她。
笑眯眯的說道:“哎呦,大嫂,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這要是讓別人瞧見了,傳出去那成什麽樣子啊。”
“這不知道的人,說不得還以為我們怎著欺負你了呢,你說是吧?大嫂?”
旁邊的葉蓁默默給三嬸豎起大拇指:好樣的,做的漂亮!
李氏回了個得意的眼神: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馬氏被這話說的,一時間是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進退兩難。
好幾息過後,她才借著李氏的力道,緩緩站起身子。
臉色不是很自然的說道:“咳咳,這事兒是我考慮不周,讓二弟妹為難了。”
葉蓁想了下,突然拉了拉母親衣袖:“娘,外頭好冷啊,咱們回屋吧?三郎身體這才剛有好轉,可別再被凍病了!”
兒女那就是母親的心頭肉。
邢氏聽了這話,注意力馬上就轉移到小兒子身上,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怎麽這麽涼?可是覺得冷了?來,娘抱著你!”
葉文俊被羞的小臉泛紅,拽著葉蓁的衣袖不松手:“娘,我沒事兒,我們回屋就好啦。”
“好好好, 回屋,回屋!”邢氏也沒有堅持,拉著兒子的另一隻手,轉身就準備離開後院。
馬氏瞧見這一幕,眼底閃過一抹暗恨,連忙伸手拉住邢氏的胳膊:“二弟妹先別走,我有話說。”
果然來了啊。
葉蓁順著母親的力道轉過身,看向馬氏的眼中,閃過一抹諷刺,瞧瞧,她猜的果然沒錯。
這不,自己只是小小一個舉動,大伯母的狐狸尾巴不就露出來了嗎?
裝作沒瞧見侄女嘲諷的目光,馬氏衝邢氏哀求道:“二弟妹,這豬棚塌了,豬被壓死了一頭,你能不能借我些銀錢?”
“不多,一兩銀子就好,我只要把這錢給了娘,娘肯定就能消氣了,不然,她肯定會打死我的!”
“二弟妹,你也不想看到月兒和大郎年紀小小的,就沒了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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