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葉蓁幾人,則是和大丫等人一起,又在屋裡忙活著做起東西。
老宅裡也差不多,不同的是,隨著生產日期臨近,家裡的活計李氏前幾日就做不動了,都是由葉正立在兩個女兒的帶領下做的。
早上吃完飯,花兒兩人收拾完碗筷,就被趙氏趕出屋子,在院子裡喂雞。
就在此時,幾名男人來到了葉家門外。
為首的是一名年約四十的中年男人,他目光掃過左右,衝身後的小廝問道:“沒弄錯吧,就是這裡?”
“沒弄錯,沒弄錯,小的剛剛連問了好幾人,就是這兒沒錯了!”年紀不大的小廝連聲回答道。
中年男人點點頭,邁步走進大門。
看著院子裡,此時正在喂雞的兩名女娃,眼神滿是打量,似乎是在判斷,哪個才是他的目標。
幾息後,他臉上露出一絲不滿:“之前簽下契書的馬娘子呢?當初話倒是說的好聽。”
“什麽侄女體弱,要再養些日子,這麽長時間過去,就養成了這般?”
身後的幾名小廝沒一人敢吭聲,當初和馬娘子簽下契書的是中年男人,看走眼的也是他,他們不管怎麽回答,都討不到好。
好在中年男人也沒指望他們回答,更多的是表達自己的不滿,這會兒說完了,目光再次掃過面前的兩名女娃。
最後在年紀看上去稍大一些的花兒身上停下,笑眯眯的衝她問道:“你就是葉花?”
剛剛幾人進院子時,花兒和梅兒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滿是警惕的看他們,外村人?
這會兒聽到問題,葉花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帶著妹妹往後退了幾步。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張嘴喊道:“娘,父親,家裡有外人來了!”
她這模樣,看在中年男人眼中,立刻就讓他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扭頭就衝身後的幾名小廝吩咐道:“把她給我帶走!”
葉花慌了,身邊一邊往後退,嘴上一邊叫喊著:“你們想幹啥?憑什麽抓我?放開!給我放開!”
人小體弱,哪能比得上幾個身高體壯的大男人,不過是幾息的功夫,葉花就被抓住了。
拽著就往外走,嚇的她驚聲哭叫起來:“救命啊,娘,父親,祖母,救我,嗚嗚嗚!”
哭喊聲淒厲,屋裡扶著肚子正準備下炕的李氏連忙加快動作,顧不得此時正在抽疼的肚子,穿上鞋就往屋外走。
“怎了,這是怎了,花兒別哭!”
在後院忙活的葉正立此時也小跑著來到了前院,看到這幾個面生的男人拽著自己女兒,立刻就怒了。
大步上前幾步,伸手就想拉開他們,沒想到卻被對方躲了過去。
中年男人適時的上前幾步,站在葉正立面前,臉上帶笑,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這位郎君此舉不合適啊。”
父母出現,葉花雖說依舊被對方抓著,可情緒卻是穩定了些,雙眼含淚看著母親,嗚嗚哭著說:“娘,我害怕,救我!”
李氏此時肚子依舊在抽疼著,可她卻顧不得這些,俗話說的好,兒女就是母親的心頭肉,女兒的哭聲讓她心疼的不行。
先是連聲安慰了幾句:“花兒別哭,有娘在,誰也別想帶走你!”
說完這話,雙眼瞪向中年男人:“你們幾個瞧著倒是面生的緊,無緣無故的為啥抓我女兒?”
“我告訴你們,我二嫂可是認得縣城的貴人,別以為我們平頭百姓就是好欺負的!還不快放開我女兒?”
李氏想的很明白,對方人多勢眾,自己是個孕婦,娘和父親年齡又大了,如果對方真要不講理的帶走女兒,就憑丈夫一人,可敵不過他們!
一定要讓對方有所顧忌,這樣他們才不敢做啥!
果然,為首的中年男人聽了這話,臉上的神色倒是鄭重了些,不過他很快就笑了:“瞧娘子這話說的,我們可不是那強搶民女的惡人。”
“白紙黑字可是寫的清清楚楚,你家的葉花已經賣於我們於家為婢了,就算是縣令大人來了也無話可說!”
雖說晚來了兩月,可這時間倒也算是正正好,家裡的小丫鬟現在也死的差不多了,這一批剛好能續上,怎麽也不能斷了家主的長生之道啊。
李氏聽了這話,隻感覺心頭髮冷,眼前發暈,臉色瞬間變的煞白,抖著嘴唇問道:“你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
“什麽白紙黑字?我今日是第一日見你,我的女兒....我的女兒怎會賣於你?”
中年男人感覺自己也不是什麽趕盡殺絕的人,看到對方這模樣,哪裡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但他們銀子已經掏了,這就是別人的家事了,他們就隻管拉人就成!
看著她的目光露出一絲憐憫,從懷中掏出一張寫滿字的契書出來,輕輕抖開。
展現在幾人面前:“看吧,白紙黑字可是寫的清清楚楚,葉花早已於兩月前,作價二十兩銀子賣給了我們於家。”
“要不是馬娘子說了些好話,我又怎會現在才來?早兩月就帶走她了!”
“你女兒能在家裡多待了這麽些天, 已經是天大的福分,就不要再不知足了!”
李氏敏銳的捕捉到他話裡的馬娘子三個字,臉上露出一絲絕望之色:“大嫂?這事兒是大嫂乾的?她憑啥賣我的花兒?”
“我沒見過你給的銀子,我才是花兒的娘親,她說的話不作數!你們不能把花兒帶走!”
大嫂,你怎能如此狠心?
之前賣了蓁兒還不夠,現在竟又把念頭打在了她的花兒身上?
不行,她絕不會同意這事兒!
中年男人嗤笑一聲,收起契書:“這事兒可由不得你們!這俗話說的好,長嫂如母,馬娘子既是你們的大嫂,她還真就能做得了這個主!”
說完這話,他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事情我已經解釋清楚了,時辰也不早了,人我就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