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時,咱家還能落得了好?說不定你連藥都沒得喝了!”
“想要喝藥,就要自己掏銀子,咱家那點銀錢,夠喝幾天的?不喝藥,你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吃不下飯,腿還怎麽好?”
邢氏說到最後,捂著臉嗚嗚嗚的哭了起來:“你憑啥生氣?你憑啥罵我的蓁兒?”
“要不是蓁兒,咱家現在還不知道怎樣呢?”
葉父臉上的怒氣很快變為了不知所措,他冤枉啊,他哪有罵女兒?
他只是問了一句,他就是擔心女兒會長歪,這才問了一句啊。
目光再轉向傍邊,謔,這瞪著自己的三雙眼睛是怎麽回事?
“這....我也沒說啥啊,難道我問都不能問一句嗎?”犯了眾怒的葉父,說話的樣子有些可憐。
“不能!”x4
葉父委屈的張了張嘴,他還是個病人呢,你們就不怕我傷勢加重嗎?
眼見盯著自己的目光,絲毫沒有放松的意思,他無奈的歎氣:“不說就不說吧。”
“哼。”邢氏罕見的衝著葉父輕哼了一聲。
轉身一把抱住葉蓁:“委屈我的蓁兒了,一心為這個家著想,那支人參藏的好,藏的真是太好了!”
“要不是你藏了它,你父親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麽樣,這個家還不知道是什麽樣呢!”
話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又有點哽咽起來,她這兩天都在糾結這事兒,明日就要去鎮上拿藥了,可這銀錢卻不知道從哪裡找呢。
現在知道了這事兒,心裡可算是松了一大口氣。
“娘,我不委屈的!”葉蓁抱住渾身瘦的沒二兩肉的邢氏,輕聲回道。
傍邊的葉銘突然也湊過來抱了一下兩人,松開懷抱的時候問道:“蓁兒,你手裡還剩多少銀子?”
這個問題一出口,屋內其他人的雙眼唰唰唰的全亮了。
葉蓁眼中含著笑意:“五兩四錢銀子。”
葉銘聽了,明顯松了口氣的樣子,不止是他如此,炕上的葉父表現的最為明顯。
幾兩銀子雖然不多,但卻足以讓家裡渡過這段困難時期。
等他腿好了,把地種上,他立刻就去鎮上找活乾,一定掙多多的銀錢回來。
..................
晚上,葉蓁躺在並不溫暖的炕上,睜著大眼看著昏暗的屋頂,看似在發呆,實則是在心中羅列,明日去鎮上要買的東西。
想著想著,她的眼皮不受控制的合上,呼吸漸漸變得均勻。
第二日清晨,天還未亮,葉蓁就被母親叫醒,她這次倒是沒有迷糊,揉了揉眼睛,就從炕上坐起身子,穿好自己的衣服。
打開門走出去,快速收拾好自己,消滅掉母親早起特意煮的雞蛋,剛吃完,就看到葉銘背著一袋糧食,從耳房走出。
連忙上前幾步,接過哥哥手裡拎著的糧袋,快走幾步,放回屋內,扭頭就又來到哥哥身後,抬起袋子的一角,兩人合力,很快把糧食放入了屋子。
葉銘眼睛看向妹妹:“吃過雞蛋了嗎?”
“吃過了,哥,我們出發吧。”葉蓁心情很好的說道。
她這次去鎮上,要大開殺戒,哦不.....是買買買!
她要邁出發家致富的第一步!誰都不能阻攔她!
“嗯,走吧。”葉銘背起背簍,率先走出大門。
“娘,我們去了。”葉蓁離開前,扭頭衝屋門口的邢氏揮了揮手。
“哎,你們小心著些。”邢氏掩去眼中的憂色,嘴上囑咐道。
............
今日因為不用賣東西,所以葉蓁兩人出門稍晚了些,卯時(六點多)才出門,為了省錢,兩人都沒坐牛車。
兩文錢呢,能買兩個肉包子了!
因為沒有負重,兩人走的很是輕松,葉蓁一路上和哥哥說說笑笑,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算算時間,她已經來到這裡,差不多也有一個月了,經過這段時間的偷吃努力。
她的小臉總算是圓潤了一絲,趁的臉上的雙眸,更水靈了了幾分。
發質也稍好了一點,雖然依舊泛黃分叉,但至少不再那麽乾枯了。
哥哥的臉色也稍微好了一絲,只是沒自己明顯。
“哥,你知道玉泉寺嗎?”葉蓁突然想起什麽,扭頭問道。
葉銘瞥了身側的妹妹一眼,點點頭:“知道,從桃花村出發,距離比到鎮子遠上一些。”
葉蓁想了想,又問:“我聽桃兒姐說,每到節日,就會有不少富人和貴人前往那裡,是真的嗎?“
葉銘再次點頭:“嗯,玉泉寺是方圓百裡內最大的寺廟,節日時,人是會多些。”
說完這句,扭頭看著妹妹問:“你又有什麽鬼點子了?”
哎呀, 這怎麽能叫鬼點子呢?
明明是賺錢的點子好不?
葉蓁唇角勾起,笑的有些狡黠:“哥,等那日,我們一起去玉泉寺吧?”
葉銘猶豫了下,盯著妹妹看了幾息,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
他從妹妹的目光中看到了堅持,估計就算他不同意,妹妹也會獨自前去。
那樣他又怎能放心?他的妹妹這麽乖巧可人,他是一定要陪著的。
兩個時辰後,他們走到了鎮子,熟門熟路的走進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中,葉蓁眼睛一邊四下瞧著。
嘴上一邊小聲念叨著:“棉花,棉布,鐵鍋,蒸籠,鹽,白面......”
念到一半,眼睛一亮,拉著葉銘的胳膊,就走進街邊的一處鋪子。
“小娘子想買什麽?”兩人剛走進店鋪,就有一人迎了上來,態度極好的問道。
葉蓁目光掃過這間不算大的鋪子,唔,布匹的種類並不算多,大致可以分為三類,一種是富有色澤的綿綢類布匹。
一種是雖然色澤一般,但還算細膩柔和的布匹,還有一類看上去就要粗糙很多了。
她猶豫了下,手指向第二張桌子上擺放的布匹:“這個怎麽賣?”
“小娘子好眼光,這可是上好的細棉布,一匹只要八百文。”
八百文?還只要?
葉蓁手捂著胸口,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傷害,雖說她印象中,隱約記得這裡的布匹很貴,但卻沒想到會貴到這種程度。
艱難的把目光挪向傍邊那張桌子:“那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