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飛玄的警覺性其實是非常高的,蘇嫣派出去的幾撥人他幷非不知道,只是不願意說而已。就好像蘇嫣知道七葉不可能從他手上跑掉,也沒有明言一樣。
那一夜他站在暗處看她離開,幾個月的擁抱纏綿,終於還是……
這次這幾個人雖然逃掉了,但是事情遠沒有這麽簡單。他低頭審視著地上逐漸現出原形的尸體,緊緊地斂了眉頭。“是妖界的人?”身後蘇嫣聲音一如往常的嬌柔,自七葉之事以後,她對沐飛玄突然空前地好起來,但是這個男人卻變得有些捉摸不定。
沐飛玄輕點頭,只吩咐衆人警覺一些,倒也未苛責,可是他的心裏却遠沒有表面上的輕松。是妖界宮衛軍的人,妖王手下的直屬軍隊呢。夜探玄字境,有什麼目的呢?
其實蘇嫣當然是知道怎麽回事的,自上次她派出去的人有去無回她就料到妖界會起疑。“玄,聽說那株七葉靈芝現在在妖界呢,而且……就連妖王也被她迷得七昏八素呢。你說這些人……”
沐飛玄揮手,他這個時候不想聽這些是非,深鎖了眉頭想著怎麽應付接下來的事。
某草在假山上和一個宮女下棋,一雙鐵爪往後攬住她,她回頭便觸在妖王冰冷的面具上。宮女很識趣地退下了,他坐在她身邊,用力一攬,任她斜躺在自己懷裏。
假山下是荷花池,粉荷亭亭,碧葉接天。風帶著些許清香撫面而來,吹起他的幾縷長發,陽光懶懶地照在身上,憑添幾分睡意。七葉打了個哈欠,問妖王怎麽都沒有看到蛇君呢?
妖王的手緊了一下,突然開口:“小黑,你和蛇君,是什麽關系?”
懷裡的人睡眼朦朧:“同修啊。”
妖王哧笑:“他起碼上千年修行,你才不過多少年?”
七葉困惑:“可是他確實是我的同修啊,難不成專門在那等我?”
妖王避開了這個話題:“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交手,只能有一個活著,我和蛇君,你選哪一個?”
七葉已經昏昏欲睡了:“你們那麽好的關系,爲什麽要交手……”
妖王伸手撫開她額前的亂發,輕聲嘆息,小傻瓜,這世界的權力與地位之間,哪裏會有什麽不變的關系。我只奢望,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你能站在我這邊。
晚上沐飛玄在坎水閣打坐,半晌揮退了身邊的隨侍,聲音沉沉:“出來吧。”
一個人從暗影中走出來,聲音溫雅清朗:“沐宗主好耳力。”沐飛玄不動聲色:“你來做什麼?”
來人倒是不客氣,徑直在桌旁坐下來,執壺倒了一杯清茶:“來和沐宗主再談一筆交易。”
約摸半個時辰,來人出去,沐宗主雖然起身相送却毫不掩飾話中的譏諷:“果然好計策,人家纂位奪權必血流成河,也唯有你,不但兵不刃血,還順理成章。”
來人笑容不變,言行間依然優雅高貴,沖沐宗主一抱拳,語句中字字誠懇:“沐宗主過獎過獎。”
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