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覺得為難,咱不開,反正大喇叭天天播報。”花半枝看著強迫自己的他道。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林希言眸光沉靜地看著她說道,“必須直面,才能分析。”
“我只怕你為難自己。”花半枝輕輕摩挲著他厚實的雙手道。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該睡覺了。”林希言站起來道,拉著她起身,朝衛生間走去。
*
家裡的話匣子重新打開,花半枝看著林希言盡管神色如常,卻看得出來,他在心裡一條一條的批判,不將負面情緒帶到臉上。
只是人在書房待的時間有些長,往機械廠跑的也勤了。
“咚咚……”敲門聲響起。
林希言抬眼看著辦公室的房門道,“請進。”
何紅軍推門進來道,“我出差回來了。”
“呀!”林希言看著出差半個月的何紅軍道,“你可算是回來了,去了京城這麽久。”說著走到高低櫃前,給他倒杯水,走到了待客區,放在了茶幾上,“喝水。”
何紅軍拿著大蒲扇呼扇呼扇的,端著水杯輕抿一口。
“怎麽樣?這次上京出差,帶回來什麽上級的指示嗎?”林希言目光沉靜地看著他問道。
“此次開會的氣氛極其的熱烈。”何紅軍滿面春光地說道,“上面讓我們拿出更加積極的計劃。”
“那計劃已經很完善了,你走之前咱們集體討論過的,附和現在的情況。”林希言抬眼看著他說道。
“不行,保守,太保守。”何紅軍伸出食指搖搖道,“跟兄弟單位一比太保守,應該更加的大膽嘛!要一天等於二十年,得這樣寫計劃。”
“扯淡!”林希言聞言爆粗口道,“別告訴我你也相信一天等於二十年,人家天上還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呢!”
“你瞅瞅,你急啥啊?”何紅軍聞言停下手中的大蒲扇道,“人家的計劃都緊跟形勢,咱起碼得隨大流吧!不當積極分子,也不能是落後分子吧!”朝他眨眨眼道,“再說了這只是計劃嗎?有道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你想得容易,你精明上級也不傻,人家如果來檢查怎麽辦?檢查你是否按時完成了自己寫得計劃書!”林希言黝黑地雙眸看著他嚴肅地說道,“你怎麽向上級交代,問責怎麽辦?”
“我不可能這麽倒霉吧!”何紅軍小聲地辯解道。
“何紅軍同志,全國的機場有幾個,而且飛機又快,你說你會不會倒霉!”林希言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說著奪過他手裡的扇子,快速的搖了起來,希望減輕內心的煩躁。
“這個,先過了這關再說。”何紅軍吭哧半天才道。
“那咱們就擎等著上面批咱個狗血淋頭。”林希言看著他輕歎一聲道。
“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怎麽辦?”何紅軍愁眉苦臉地看著他道,“我是沒轍了,你快想辦法。”
“我?”林希言指著自己道,“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想不出來。”
“你編一個唄!”何紅軍希冀地看著他道。
“抱歉,不會,我不會編那些無腦,沒有邏輯的狗屁東西。”林希言想也不想地斷然的拒絕道。
“那我怎麽辦?”何紅軍看著直接拒絕自己的他道。
“愛莫能助。”林希言一副事不關己地樣子道。
“那我找老褚和老孫他們倆商量一下。”何紅軍將杯中水一飲而盡,然後起身離開,去了褚雲亮的辦公室。
然後讓孫家昌來一趟,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還真讓他們三個人給討論出一個計劃。何紅軍就臨時召開個小會,討論一下新計劃。
會議桌前,林希言聽完何紅軍的話,掏掏耳朵看著何紅軍道,“你說什麽?在說一遍。”
“將地勤人員培養成飛行員。”何紅軍看著他小聲地說道。
“半年之內。”褚雲亮小心翼翼地看了何紅軍一眼飛快地說道。
林希言看向褚雲亮與孫家昌道,“你們也同意,這需要專業性很強的技術。”
“我們不同意也不行啊!比起其他人這地勤人員起碼了解飛機吧!”褚雲亮有些心虛地說道。
孫家昌砸吧了下嘴看著林希言道,“希言,咱得看清大勢,逆流而上可不行。”
林希言眼波流轉忽然說道,“培養飛行員算什麽?有本事上級給咱多弄幾架飛機來, 別說地勤人員培養成飛行員,就連打掃衛生的我都能。”
褚雲亮和孫家昌聞言笑得前仰後合的,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沒有飛機你培養出飛行員也沒有辦法,這真是釜底抽薪。
何紅軍則笑不出來,嚴肅地說道,“這是命令。”
“那你還不如培養機械班,他們可是對飛機了如指掌。”林希言看著他們想了想道,“這個比地勤要靠譜一些。”
既然胳膊擰不過大腿,那就退而求其次。
“這個可以耶!”褚雲亮看向何紅軍道,“何書記?”
何紅軍沉吟了一下,微微搖頭道,“不行啊!機械班才幾個人。”
“那你打算怎麽教。”林希言思索了片刻看著他追問道,“不能佔用工作時間。”
“這是當然了,下班回家,吃了晚飯,咱們禮堂見,先講理論知識。”何紅軍看著他們說道。
“別找我,我沒時間。”林希言首先表明道,“這理論知識,咱們的大學生不少,每年都有分配來的,讓他們教好了。”
“行!”何紅軍看著他笑道,“還用不到你這個大專家,等試飛的時候,你就不能躲了。”
“你先將理論知識講透了再說。”林希言起身道,“還討論嗎?”
“怎麽急著回家啊?”何紅軍抬眼看著他說道。
“下班時間到了。”林希言看著他們說道。
“那走吧!有事情明天咱們在討論。”何紅軍看著他們三人道。
林希言他們三人收拾一下,去乘坐班車回家。
何紅軍則回到辦公室,將新的計劃書大綱列下來,比他們晚回去半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