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書夏,“……”
她現在懷疑當初同意舒河教許瑜璟醫術究竟是對是錯了。
許瑜璟見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忍不住笑,“騙你的,我才不會這麽無聊。”說完,她讓唐書夏再把程湘靈的下巴給裝上去,她把藥丸子一股腦丟進去,“你會廢人武功吧。”
唐書夏壓根不知道許瑜璟葫蘆裡賣得什麽藥,“會。”
許瑜璟點頭,“她好歹也招待我一個月,我們留她一命,讓她體會一下人間疾苦,唐唐,你覺得如何?”
唐書夏若有所思。
程湘靈的世界寂靜無聲,是一種死寂,任何聲響都一一消失了,包括衣服的摩擦和腳步聲,她甚至聽不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下巴剛合上,她就迫不及待的問,“你們給我吃了什麽,為什麽我什麽都聽不見了。”
許瑜璟朝著唐書夏眨了眨眼,“動手吧。”
唐書夏動手的瞬間捂住了許瑜璟的眼,程湘靈發出極痛苦的嚎叫,不過下一秒,她的聲音也消失。
許瑜璟解釋,“我的藥效最多也就維持半個月的時間,她很快會恢復聽力,恢復視覺,易容丹也會逐漸失效,這些對她不會構成太大的傷害。但我不希望有人找到她,我想讓她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好好體會生活。”
將來無論發生幸或不幸的事,全看程湘靈自己造化。
唐書夏覺得這法子太過便宜了程湘靈,“萬一武林盟的人隔天找到她呢?”
許瑜璟抓住唐書夏溫熱的手掌心,“說明她很幸運,不過那也與我們無關了。”
唐書夏,“行,改明兒我把她丟遠一些,看誰還能找到她。”
許瑜璟收拾好包袱,“走了。”
隔天,唐書夏用了整整一天時間,許瑜璟沒問,她也沒說。兩人心照不宣的將這件事拋諸腦後,然後跑去街口把一家原先賣糕點的店鋪盤了下來,一旁的舒河看著兩人忙進忙出,唐書夏負責苦力活,許瑜璟負責設計和指揮,兩人配合默契,往往許瑜璟一個眼神示意,唐書夏就知道把東西擺在哪了。
他靠在門旁看了好一會,實難相信當年那個蠻橫無理,提劍上來要挾他,一言不合就要打打殺殺的女魔頭會為一人任勞任怨,藏匿於這熱鬧的市井之中。
許瑜璟,“唐唐,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會。”
唐書夏蹲下,要了一口水,許瑜璟還給水裡面放了點白糖,伸長手臂喂到唐書夏面前,唐書夏就著碗口喝了好幾口,“很甜,許瑜璟你也喝。”
許瑜璟也喝了兩口。
兩人含笑對視,眼底是濃濃化不開的深情。
舒河已經快看不下去了,他扭頭,街道對面酒樓正搬家,他遲疑了下,跑到對門問了情況,才知道這酒樓的老板兒子在老家被人打斷了腿,得回家照顧去,所以急急忙忙的,可能要把酒樓盤出去了。
舒河心念一動。
等唐書夏和許瑜璟知道舒河把對面的酒樓盤下來開成了藥店,都覺得不可思議。
唐書夏懶得問他為什麽不回他的神藥谷,倒是許瑜璟,時不時被舒河抓到對面去幫工,唐書夏很是不滿,但看到許瑜璟兩邊跑還樂此不彼的份上,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
十年後。
唐書夏收了一個女弟子,女弟子名叫唐小魚,是一次她們去外地進貨時,途徑亂葬崗時撿到的棄嬰,她們聽到動靜時,她正努力得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哪怕還剩下一口氣,但求生能力依舊讓人敬佩。
於是她們就帶回去養了,唐小魚長到五歲時已有了對武學的天賦,所以從小跟在唐書夏身後練武,無論是酷暑還是寒冬,天天準時在院子裡扎馬步,許瑜璟看了心疼不已,“我們小魚這麽辛苦,要不要休息一會。”
唐小魚奶聲奶氣,“不要。”
意志很堅定。
許瑜璟挺慚愧,她過去也曾扎馬步,扎了大概七八個月,體質的確提升了不少,但後來因為各種原因,又把這荒廢了。她正要離開,就聽見小朋友苦哈哈的補充了一句,“不然師傅要罰我,我就吃不到師娘你做的老婆餅了。”
許瑜璟忍不住笑了,“要不然我們先去廚房偷偷吃了,然後你再來扎馬步。”
唐小魚兩眼放光,“這樣可以嗎?”
許瑜璟,“當然可以,你想,你也有完成師傅交給你的任務,對吧。”
一大一小正打算背著人偷偷去廚房,剛好撞見了正在廚房裡大吃特吃的唐書夏,三雙眼,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氣氛一時間好不尷尬。唐書夏手一指,唐小魚立即縮到許瑜璟身後了。
許瑜璟對唐書夏擠眉弄眼。
唐書夏眼角微抽了下,“算了,既然來都來了,過來一起吃。”
唐小魚一股腦的爬上凳,拿起老婆餅就往嘴裡塞,一大口,豪邁程度絲毫不輸給旁邊的唐書夏,這一大一小同步動作把許瑜璟給看笑了。
……
唐小魚三十歲時,繼承了許瑜璟留下來的十幾家鋪子,原因無他,她師傅和師娘說出去買東西,然後一去不返,留下一張紙條告訴她,她們去雲遊山河,不必找,有緣相見。
唐小魚差點哭出聲來。
最後還是一旁的舒叔叔勸她,“看開點,女魔頭被拘了四十年,也該出去放放風,不然指不定在都城惹出什麽天大的禍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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