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尊老愛幼,不指望他們孔融讓梨,連在公共場合上最基本的道德素養都沒有。
台下的拍賣又開始新一輪叫價,這次是個有瑕疵的碗,青花瓷的,唐書夏覺得這碗和她家平時吃飯的碗長得挺像的,然後出乎她意料的是,這個破碗也被叫到了上千萬。
破碗之後又是漂亮首飾,而且還是個老古董,一段有擁有著歷史故事的玉鐲子,表層一塊紅色部分像沁了血。
盛高陽看著拍品介紹,“玉養人,夏夏,我們拍這個。”
唐書夏還沒表態,許瑜璟已經飛快舉了牌子,這次規規矩矩,隻往上叫價五百萬。
盛高陽噎了下,來者不善的問,“許小姐喜歡這隻玉鐲?”
許瑜璟舉牌的空隙回他,“唐唐好像缺少這類首飾,拍來送給唐唐的。”
唐書夏擺手,“我不要,你們兩別敗家。”
她過去的手腕上也不套什麽女子用的東西,袖中藏暗器倒是真的,而且這類玉鐲經不住她磕碰,於她沒多大用處。
空氣中那種膠著拉扯的氣氛忽然消失,張澤洋眼觀鼻鼻觀心的看著坐在下面爭相舉牌的人,心想這兩就像幼稚園裡比誰帶的糖果更好吃的小朋友,結果最後收糖果的那位偏偏不愛吃這種糖果。
倒是隔壁那群寇家的小鬼們突然間門安靜下來了。
許瑜璟舉了兩次牌,隔壁意思意思的跟了一次後,仿佛害怕像剛才那樣被坑就沒再舉牌,看隔壁學乖了,許瑜璟也放下牌,張了張嘴,小聲解釋,“我平時不
敗家的。”
盛高陽也絲毫不落後的表示,“夏夏真懂事,還知道為舅舅省錢了,那我們看看,看見喜歡的再拍。”
唐書夏沒什麽喜歡的,她今天來就為了那一株佛芽,而且勢在必得。一般拍品放在最後,多半是這拍賣會場壓箱底的好東西,不會只有她一個人識貨,唐書夏突然看了許瑜璟一眼。
自從昨晚上徹底暴露了自己的心思,許瑜璟就沒再遮掩過她看唐書夏充滿了愛意的目光,所以立即捕捉到對方在看自己。
唐書夏突然站起身,推著許瑜璟的輪椅往外走,“你需要去一趟洗手間門。”
許瑜璟輕笑,“是的,麻煩唐唐了。”
盛高陽,“???”
有什麽是不能當著舅舅的面說,肯定是許瑜璟帶壞了他家夏夏,要不然他家大寶貝能臉不紅心不慌的說出這麽拙劣的借口,讓人一聽就知道摻了假,而且他忍不住瞥了眼張澤洋。
這麽大一個男助在這裡,是擺設嗎?
莫名躺槍的張澤洋,“……”
唐書夏將人推到了一個無人角落裡,然後甩出了一張卡,塞進許瑜璟的手裡,“其他別管,只要佛芽。”
許瑜璟發愣的看著手中多出來的銀行卡,卡片正面還有一隻嫩黃色憨態可掬的小牛,小牛頂著兩隻矮胖的小角,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正看著她,和眼前的人一樣,可愛又別扭,她明知故問道,“唐唐,這張卡是?”
唐書夏四處張望著,視線總停留在別處,就是不正眼去看對方那雙滿是期待的眼睛,她口氣微冷,“我就這一張卡。”
卡裡還是她全部家當,裡面是她準備混吃等死到八十歲的錢。
許瑜璟心差點軟成了一汪水,她唇角飛揚,從昨天兩人攤牌後就忐忑不安的心在這一刻奇跡般的平靜了下來,她伸出手想去牽著那人的手,結果唐書夏像昨天那樣炸了毛的貓一樣往後連退兩步,許瑜璟心又揪了起來,不明白這人為什麽那麽恐懼她的觸碰,她低垂著頭,“你是覺得我這麽碰你,很惡心嗎?”
唐書夏見她一副快哭的樣子,“沒有。”
許瑜璟抵啞的嗓音中帶上了一絲壓抑的哭腔,臉上滿是委屈,“那你躲著我做什麽,今天還把我一個人丟在車裡,平
時你都會等我,把我抱起來,你是不是也和其他人一樣覺得我這樣的人身上很髒,身上有病?”
唐書夏皺眉,“許瑜璟,你在胡說什麽,我不過是——”
過去她一直覺得她們兩人是合作夥伴,許瑜璟不喜歡女人,隨便怎樣都好。但她昨天才意識到許瑜璟對自己超過朋友之外的心思,還喜歡女人,男女尚且授受不清,她自然不可能再像過去那樣隨意把人抱起,肆無忌憚的無視對方的性取向,無視那雙眼中的期待。
許瑜璟期待的那份感情,她回應不了。
許瑜璟拿那雙泛紅的眼盯著她,唐書夏頓時頭皮發麻,仿佛自己犯了十惡不赦的罪一樣,她低聲說,“許瑜璟,感情的事情不是兒戲,也許過段時間門你會發現你根本不了解我,喜歡的可能也不是眼前這個我,到時候你會後悔的。”
許瑜璟還是固執的看著她,“我很確定我喜歡的人是你,唐書夏。”
唐書夏,“……”
這人怎麽和牛一樣倔,說不通了。
唐書夏乾脆推著人往回走,面上罕見的露出了一絲煩躁,“我們的事暫且不提,今天佛芽必須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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