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兒還沒下筷子,聽他聊得口水都下來了,薛偉童笑道:“你哪那麽多廢話?還沒吃呢,聽你說都飽了!”
袁新軍端起酒杯道:“咱們啊還是喝茅台,青棵酒那玩意兒喝不慣,這箱茅台是偷我們家老爺子的。”
文浩南笑道:“一lì可不夠,張揚那酒量一個人就能乾完!”
薛偉童也跟著附和。
張揚笑道:“得,我說哥哥妹妹,咱們這關系,可不能害我。”
文浩南道:“張揚,你今天不能保留,咱們天南海北好不容易聚到一塊兒,這酒必須要敞開了喝,不醉不歸!”
袁新軍道:“誰都不需要回去,這青海龍宮什麽都有,我已經讓他把最好的房間給留看了,今晚就在這裡住下。來,歡迎各位來到西藏,咱們幹了這一杯,盡情的享受,這雪山、這青草、這美麗的喇嘛廟!沒完,沒了的姑娘就沒完沒了的笑!”袁新軍唱起了時下最為流行的回到拉薩,當起了祝酒歌。
所有人同時舉杯,將杯中酒飲下。
張揚來到西藏這麽多天,今天才算真真正正的放下心來,不但安語晨母子平安,而且自己打跑了對頭文玲。張揚主動和喬鵬飛喝了幾杯酒,一來是感謝喬鵬飛上次對他的幫助,還有一點是因為他發現喬鵬飛自從來到西藏當兵之後,身上的那那股傲氣已經被漸漸磨去,看起來也不像當年那樣討厭。
喬鵬飛道:“張揚,我聽說鍾長勝去了你那邊工作?”
張揚點了點頭道:“他被喬老辭退多少和我也有些關系,我看他現在混得並不如意,所以請他去我們那邊擔任保衛科的科長,雖然有些屈才,不過總算能讓他的一身功夫有拖展的地方。”
喬鵬飛端起酒杯道:“張揚,過去那些事……”
不等他說完,張揚已經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道:“不快的事情咱們就不用提了,凡事都得往前看,誰都有年輕氣盛的時候,你那時心高氣傲,我也不是什麽好脾氣,咱倆是半斤八兩,誰也別挑誰的毛病。”
喬鵬飛呵呵笑了起來,兩人將那杯酒飲盡。
文浩南看到他們兩人冰釋前嫌,也頗感高興,微笑道:“果然都長大了!”
張揚笑道:“浩南哥,我得嘮叨你一句,你當初可是抱著支援邊疆的態度走的,支援達疆不是扎根邊疆,現在乾媽只要想起你就長籲短歎,她和乾爸年紀都不小了,兒子不在身邊怎麽行?”
文浩南笑道:“不是還有你這個乾兒子嗎?”
“乾兒子畢竟不如親兒子,你才是乾媽的心頭肉。”
文浩南笑道:“我怎麽聽你這話有些酸溜溜的啊!”
薛偉童幫腔道:“我三哥說的是實話,浩南哥,真的啊,沒你這樣的,父母在不遠遊,你感情上受點挫折也不至於獨自走天涯吧。”她說話沒遮沒攔的,直奔文浩南的傷口就捅了過去,張大官人不禁皺了皺眉頭,這個薛偉童說話也太不顧忌了。
好在未浩南並不介意,他淡淡笑了笑,這讓張揚感覺到,文浩南應該從秦萌萌的陰影中走出來了,文浩南道:“事情過去了這麽久,難為薛爺還記得。”
薛偉童道:“浩南哥,你別怪我多嘴啊,洪雪嬌不好嗎?人家喜歡了你這麽多年。
“她口中的洪雪嬌是她的同學。
文浩南笑道:“打住啊,你少幫心。”
薛異童道:“你該不是有了吧?”
喬鵬飛和袁新軍都跟著起哄道:“浩南哥,說給我們聽聽。”
文浩南道:“你們這幫家夥就會跟著起哄,總之喝喜酒少不了你們。”
張揚這才相信文浩南的感情已經有了歸宿,他笑道:“透露透露,哪家的千金?”薛偉童也跟著追問。
文浩南只是笑,一臉的神秘。
喬鵬飛道:“浩南哥,你該不是找了一維吾爾族姑娘,促進民族大團結吧?”
袁新軍道:“維族姑娘漂亮,浩南哥有眼光。”
文浩南笑道:“真是受不了你們!”他拿出一張照片遞給薛偉童。
幾顆腦袋全都湊到了薛偉童的身邊,別看這幾個大男人,對女孩子還好奇。照片上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女孩子,袁新軍道:“這不是維族啊,看起來應該是俄羅斯的!”
喬鵬飛把照片搶了過去:“我看看!”裝出口水都要滴出來的樣子:“漂亮啊,浩南哥,這胸可夠大的……”文浩南抬起手照著他後腦杓就是輕輕地一巴掌,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張大官人笑道:“行啊,你老兄悶不吭聲的實打實乾真事兒,跑到新疆居然弄了:俄羅斯大美女。”
文浩南道:“你們都什麽眼神,看清楚,這是俄羅斯人嗎?正宗的法蘭西血統,法國人,索菲!”
薛偉童道:“你找法國姑娘,家裡知道嗎?”
文浩南道:“我還沒說,她是法新社的記者,去新疆來訪,我們就這麽認識了。”
張揚道:“小心是法國特務啊!”
喬鵬飛跟著問道:“上床了沒?”
後腦杓上挨了一巴掌,這次是薛偉童打的。
袁新軍道:“張哥說得沒錯,還真的防著點兒,萬一直的是法國特務,萬一你要是真跟人家上了來……”
張揚和喬鵬飛都看著他道:“怎麽辦?”
袁新軍道:“辦了就辦了唄,**他老人家不是說過嗎?糖衣那哈……炮彈那哈。”
幾個人哈哈大笑起來,薛偉童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文浩南佯裝生氣道:“好啊,你們幾個聯起手來消遣我,早知道我就不告訴你們。”
張揚好不容易才忍住笑道:“說真的,你這事兒得趕緊向老爹老娘那裡匯報。”
文浩藍點了點頭道:“年底我回京城會正式向他們說。”
幾個人又找到了灌酒的借口,一個個端著酒恭喜文浩南,文浩南很快就敗下陣來,是第一個喝暈的,袁新軍身為地主喝的也不少,喝到最後,清醒的隻刺下張揚和薛偉童兩個人了。薛偉童是喝得少,張揚是千杯不醉,本來幾個人還說好了一起去看看拉薩的夜景,可一個個喝成了這幅模樣,只能先把他們送回房間。
張揚把他們一個個扶到房間裡,送上了床,薛偉童拉著他去看拉薩夜景,安語晨告訴張揚,每到夜晚“日光城”變成了“燈光城”,全城角角落落都是燈光,拉薩的燈景只能看,是無法用語言描述的。
“拉薩的夜景是人間天上的燈市!”站在布達拉宮廣場一側的高台上,薛偉童發出這樣的感慨。
他們站立的這個高台大概是為了迎接燃燈節,臨時搭起的一個觀景台。每年藏歷十月二十五日是燃燈節。
藏傳佛教格魯派祖師宗喀巴在這天圓寂。這天晚上,寺院和你家屋頂均要點亮無數盞燈,轉經隊仁川流不息,信徒們紛紛反手持的桑枝投入大昭寺前的香爐,祈祝神佛為自己帶來好運,來年風調雨順,雖然還沒到燃燈節,不過大街小巷已經充滿了節日的喜慶氣氛。
拉薩的夜晚亮如白晝,各種各樣的彩燈賦予了拉薩一種瑰麗的美。路邊鑲著燈,公園閃著燈,樹叢中藏著燈,商鋪裡亮著燈,樓角處旋著燈,廣場上吊著燈,八廓街內繞著燈,河裡流著燈……五彩繽紛的燈光將整個拉薩點綴的美麗紛呈。
布達拉宮頂層的一扇窗裡閃爍出的一盞黃色夜燈,仿佛飄在夜空之中,那是僧人夜讀誦經的燈光,顯得如此神秘,如此高不可攀。
不知不覺兩人漫步來到了拉薩河大橋邊, 大橋上也被各色的燈光點綴,張揚終於明白為什麽袁新軍要堅持帶他們來看拉薩的夜景了,原來拉薩的夜景如此美麗。
薛偉童靠在大橋的護欄上,摘下自己的棒球帽,撫了撫清爽的短發,笑道:“小袁子是個爽快人,就是有點不切實際,嘴裡整天念叨著保護環境,維護世界和平之類的事情。”
張揚道:“對你們來說也不算不切實際,以後維護世界和平的十有九八是你們這些人。”
薛偉童道:“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什麽意思?是不是說以後掌管國家權力的還是我們這些官員的後代?”
張大官人笑而不語。
薛偉童道:“比起普通人,我們在這方面的確有優勢,站在父輩的肩膀上,就算他們不主動照顧我們,我們的起點也一樣超出其他人。”
張揚道:“不稀奇,哪朝哪代都有蒙祖余蔭的事情,我倒不是發泄什麽不滿,有道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你們先天的政治基因就比我們強,這也是不爭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