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道:“有我在,你不會有事。”根據他的初步判斷,劉豔紅身上有多處骨折,而且她的左腹還有兩處貫通傷,這個堅強的女人不知是怎樣撐到現在的。
張揚利用急救包中的夾板將劉豔紅骨折的地方迅速進行了固定,在為她救治的過程中,張揚發現劉豔紅的情況比他預想中還要嚴重,她的脊椎也出現了兩處骨折,斷骨已經對她的脊髓造成了損傷,甚至會影響到她以後的肢體功能。張揚取出一顆逆天丹塞入劉豔紅的嘴裡,這顆丹藥可以增強劉豔紅的生命力,幫助她繼續支撐下去。
通過對講機,張揚向上方等待的人們通報了劉豔紅的情況。
宋懷明得知劉豔紅仍然活著的時候方才稍稍松了口氣,他對張揚還是擁有信心的,只要張揚能夠找到劉豔紅,就一定能夠保住她的生命。宋懷明曾經親眼見證過張揚讓嶽父楚鎮南死而複生的奇跡,相信有張揚在,這種奇跡還會出現。
張揚利用車身鋼板固定了劉豔紅的身體,避免她骨折的部位移動,從一百多米的山崖下,將劉豔紅背上山崖是一個非常困難的過程,即便張大官人輕功一流,但是他必須要考慮到劉豔紅的承受能力,避免給她造成新的傷害。
這段距離花費了張揚接近一個小時的時間,當張揚背負著劉豔紅出現在山崖上時,等候在這裡的人群發出一陣歡呼。
江城市最精銳的醫療小組已經迎了上去,為首的是江城市第一人民醫院院長左擁軍,醫學專家於子良也應邀專門前來。協助張揚將劉豔紅抬上了擔架。
省委書記宋懷明來到擔架前,親自護送擔架進入救護車。
救護車內,護士馬上進行急救輸液,采血配型。劉豔紅大量失血,首要面臨的是輸血。
宋懷明望著身受重傷陷入昏迷的劉豔紅,心疼地咬了咬嘴唇,低聲道:“情況怎麽樣?”
張揚道:“身體多處骨折而且有內髒損傷。”
於子良經過初步檢查後道:“可能合並多處髒器破裂,必須要馬上進行手術。”
左擁軍道:“已經讓春陽縣人民醫院準備好了手術室趕到後就可以展開手術。”
於子良點了點頭。
張揚悄悄將於子良叫到一邊,將自己所了解到劉豔紅的傷情告訴了他。在手術上,張揚幫不上太大的忙他對於子良的醫術非常信任。
宋懷明和張揚一起離開了救護車,江城市委書記杜天野、春陽縣縣委書記沙普源、縣委副書記喬鵬飛全都圍攏了過來,杜天野道:“宋書記,您也辛苦這麽久了,先去春陽縣休息一下,等候手術結果。”
宋懷明道:“車裡還有其他同志嗎?”
沙普源道:“宋書記,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當時和劉廳長一起在車裡的有兩個人,車身在墜落的過程中分成了兩部分司機和前半部分一起墜落到了谷底,發生了爆炸,目前救援隊找到了那部分的殘骸,屍體已經找到了。”
張揚道:“另外一個也死了我親眼看到了他的屍體。”
宋懷明歎了口氣,顯然劉豔紅是這起事故中的唯一幸存者。
時隔數年之後,張揚再次踏入了春陽縣人民醫院的大門,縣人民醫院方面專門為他們準備了休息室,這些領導們因為親臨現場指揮,身上的衣物大都已經沾濕,喬鵬飛專門安排人去準備了一些衣服提供給領導們換上,雖然是一件小事,從中卻能夠看出喬鵬飛考慮事情是非常周全的。
張大官人車上就有替換的衣服換好衣服出來,剛巧遇到了杜天野,杜天野道:“宋書記去手術室等著了。”
張揚歎了口氣。
杜天野道:“依你看劉廳長有沒有生命危險?”
張揚道:“命肯定是保住了,但是會不會癱瘓很難說。
杜天野微微一怔,張揚道:“她的脊椎多處骨折,從出事到獲救間隔時間太久,脊髓神經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損傷。”
杜天野道:“那豈不是很麻煩?你有辦法的是不是?”
張揚道:“先治療外傷再說,等於博士他們做完手術我再想辦法為她進行後續治療。”
他們來到手術室外,看到宋懷明正站在窗前凝望著窗外陷入沉思,沒有人去主動打擾他。
張揚向喬鵬飛使了個眼色,喬鵬飛和他一起來到走廊的盡頭,喬鵬飛道:“有事?”
張揚道:“喬老和夢媛今天要到春陽來,他們是不是已經到了?”
喬鵬飛搖了搖頭道:“我剛才給他們打過電話了,讓他們暫時不要過來了,出了這種事情,我根本沒辦法離
張揚道:“現場調查的結果出來了沒有?”
喬鵬飛道:“具體的情況還要等劉廳長蘇醒之後再調查,不過根據目前我們掌握的情況,昨晚劉廳長所乘坐的轎車應該和另外一輛車相撞,所以才發生了失控,衝下了山崖。”
張揚道:“有沒有找到那輛車?”
“沒有,只是在現場找到了一些保險杠的碎片,證明不了什麽。應該是那輛車肇事後,趁著天黑雨大,逃逸了。”
張揚低聲道:“很難說這是一次意外。”
“什麽意思?”
張揚道:“劉廳從事紀委工作多年,只怕得罪了不少人。”
喬鵬飛道:“你是說這起交通事故是有人刻意製造出來的?”
張揚道:“我個人的猜測罷了。”
荊山市委書記吳明也在聞訊後專程趕來,聽說劉豔紅目前還在急救之中,吳明也是一臉的悲愴,他憤憤然道:“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如果不是你邀請她去荊山,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張揚走了過來。
吳明有些錯愕地望著張揚:“張揚,你什麽意思?我根本就不知道豔紅同志要來荊山的事情。”
張揚看到吳明的表情並不像是作偽,他皺了皺眉頭。
宋懷明轉過身來:“大家都靜一靜,這裡是醫院!”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去。
手術室門前的燈光此時熄滅了,他們趕緊迎了上去。
不多時看到於子良從裡面走了出來,他摘下口罩,來到宋懷明面前向他匯報道:“宋書記,劉廳長的性命是保住了,不過,她身體骨折情況很嚴重,預後還很難說。而且她在墜崖的過程中頭部受到了撞擊,可能會造成部分失憶。”
宋懷明點了點頭。
於子良又跟張揚打了個招呼,讓他跟著自己來辦公室一趟。
張揚知道於子良有事情要跟自己商量。
來到辦公室後,於子良將劉豔紅的幾張CT片插入燈箱上,指著片子道:“她的胸椎腰椎都有骨折,而且嚴重壓迫到她的脊神經,骨折雖然可以處理,但是脊髓的損傷我們無能為力……”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即便是世界上最頂尖的神經外科醫生也無能為力。
我可以斷言,除非出現奇跡,她的後半生都將在輪椅上渡過。”於子良望著張揚,他對張揚一直寄予厚望,他相信只有張揚擁有這樣的能力,雖然他對張揚神乎其技的醫術也無法理解,但是他仍然堅信張揚可以製造奇跡。
張揚道:“一切要等她的外傷恢復再說,這種物理性的損傷非常難治,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於子良道:“時間拖得太久,而且她傷得太重。”
張揚道:“我檢查過頭她的傷情,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如果以後能夠恢復行走功能已經萬幸了,不過她的治療肯定是一個長期的過程。”
“多久?”
“也許一年,也許一輩子……”張揚對劉豔紅的傷情也不敢過於樂觀。
劉豔紅蘇醒過來,她睜開雙目,眼前的景物從朦朧漸漸變得清晰,她看到一雙關切的眼睛,這眼睛像極了省委書記宋懷明,劉豔紅道:“懷明…···”人在重傷後,思維會變得簡單,沒有更多的力氣去想太多,換成平時劉豔紅絕不會這樣稱呼宋懷明,而且是在她無法確定眼前究竟是不是宋懷明本人的前提下。
宋懷明笑著點了點頭:“你醒了!”
劉豔紅的意識漸漸清醒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虛弱道:“宋書記…
宋懷明看到劉豔紅還認識自己,心中頓感欣慰,看來劉豔紅的失憶狀況並不嚴重,道:“好好休息,大家都很關心你,對了,吳明同志也專程從荊山趕過來。”
劉豔紅道:“幫我謝謝大家!”
隨著劉豔紅的脫險,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這次的車禍造成了兩死一傷,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這場車禍是人為造成的,所有人開始考慮這場車禍究竟是不是一個陰謀。
宋懷明和張揚在這一點上的看法相同,他們都認為劉豔紅的這次事故並非是意外,而是一場刻意謀殺。
確信劉豔紅沒有生命危險之後,宋懷明當天下午就要返回東江,臨行之前,他專門把張揚叫到自己身邊,低聲道:“這次的事情你怎麽看?”
張揚道:“宋叔叔,我和多數人的看法一樣,這起事故絕不是一場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