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語晨氣得臉色煞白,她顫聲道:“阿文,你太讓我失望,我不會讓你得逞!”
安達文怒吼道:“我才是公司董事長,你搞清楚!爺爺將安家交給我們,不是讓你去意氣用事,不是讓你去恣意揮霍!我受夠你的自以為是,如果你再敢率性而為,我會提請將你清出公司董事會!”
安語晨實在想不到這個被自己視為至親的堂弟竟然會如此絕情,她咬了咬嘴唇,想說什麽,卻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雙腿一軟,嬌軀直挺挺向地上倒去。
會場風雲變幻,記者們對這些事情的興趣最大,一個個圍著劈裡啪啦的狂拍。
安語晨的突然昏迷,讓形勢又出現了變化,張揚一個箭步就竄了上去,他了解安語晨的身體狀況,看到她情緒如此激動已經意識到不妙。可終究還是沒能阻止。
安達文看到安語晨昏倒在地,也是一愣,他湊上去:“姐……”
張揚一把將他推開:“滾蛋!”
安達文怒視張揚:“你說話最好注意點!”
張揚怒道:“你他什麽東西?給你臉你不要臉!我就罵你怎麽著?要是小妖出了什麽差池,我饒不了你!”
安達文冷笑道:“她本來就有病,死活跟我有什麽關系?你又算哪根蔥?充什麽大佬?”
圍觀眾人也是紛紛搖頭,心說這安達文也太冷酷了一點,昏倒的畢竟是他的堂姐,他竟然說出這番絕情的話,張揚早就窩了一肚子的火,聽到安達文這樣說,忍無可忍,甩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這巴掌打得清脆響亮,竟然將大廳內嘈雜的聲音全都壓了下去。
所有人都愣了,短暫的停頓之後,照相機按動快門的聲音紛紛響了起來。
安達文一張清秀的面孔頓時多了五個指印,他羞憤交加,怒吼一聲向張揚衝去,以他的身手根本無法和張大官人相提並論,張揚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腕,揚手又是一拳,將安達文打得向後倒去,幸虧有人將他扶住。
場面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副市長嚴新建大叫道:“把他們分開,分開!”
張揚抱起安語晨來到隔壁的休息室,那邊已經有人打電話叫了120,喬夢媛跟了進去,看到張揚如此緊張安語晨。已經猜測到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不僅僅是對外宣稱的師徒那麽簡單。
張揚轉身向喬夢媛看了看,沉聲道:“把門關上!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喬夢媛歎了口氣,居然按照他的吩咐把房門關好。
張揚讓喬夢媛幫忙扶著安語晨坐在地毯之上,自己盤膝坐在安語晨身後,雙掌抵在安語晨香肩之上,內息源源不斷的注入安語晨體內,張揚很快就探查到安語晨昏迷的真正原因,她是因為情緒過於激動,而導致體內真氣走岔,所以才造成了這種情況,治療的方法就是利用自身真氣將安語晨體內走岔的真氣理順,倘若是面對一個正常經脈的人,張揚自然不需要花費太多的精力,可他面對的是安語晨,她體內的經脈原本就紊亂之極,去年發生危險的時候,張揚利用自身霸道的內力強行在她體內搭起臨時循環的途徑,這也只能解決一時之急。
喬夢媛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張揚救人,上次時維溺水,張揚就是利用這樣的方法救治,不過當時他把時維脫了個乾乾淨淨。今天卻沒有脫安語晨的衣服,喬夢媛禁不住想到,這廝該不會是故意脫時維衣服的吧?
隨著張揚內力的注入,安語晨的俏臉恢復了些許的血色,她緩緩睜開美眸,聽到張揚沉穩的聲音道:“不要說話,要心無旁騖!”
此時門外響起敲門聲,喬夢媛走過去,聽到外面叫道:“我們是120急救人員,快開門!”
喬夢媛看了看正在運功救人的張揚,拉開一條門縫,輕聲道:“人沒事了,你們不需要進來!”
不多時又傳來嚴新建關切的聲音:“喬總,安小姐怎麽樣了?”嚴新建從人群中擠了過來。
喬夢媛笑道:“已經蘇醒了,她不想外人打擾,讓她休息一會兒,我陪著她呢,你們放心!”
十分鍾之後,張揚的雙手離開了安語晨的後背,他長舒了一口氣,臉上身上都已經被汗水濕透。
安語晨轉過身,望著張揚疲憊的面龐,芳心中忽然感到一陣說不出的溫暖,在她最需要關懷的時候,仍然是張揚第一個出現在她的身邊。
張揚略帶嗔怪的笑道:“小妖,你這身子骨可是越來越弱了,以後千萬別說是我徒弟,我丟不起這人!”
安語晨被他這麽一說,心中的不快減輕了許多。禁不住笑道:“你當我想做你徒弟啊?這可是你說的,以後我還是教你張揚,喬小姐,你幫我作證,從今天起我跟他解除師徒關系!”
喬夢媛淡淡笑了笑,今天的轉讓簽約一轉眼變成了一場鬧劇,對她來說是一個遺憾,然而安語晨的突然殺出讓這件事變得撲朔迷離,喬夢媛也想搞清這件事,作為一個旁觀者,她親眼見證了今天事情發生的全過程,安家的內部紛爭她不想參與,和她也沒有任何的關系,而張揚不同,他堅定地站在了安語晨的立場上,在眾目睽睽之下,張揚打了安達文。
喬夢媛意識到張揚惹下了一個煩,如果張揚只是一個普通人這件事或許並不嚴重,可張揚今天代表著江城招商辦,他是江城招商辦副主任,而安達文也不是普通人,人家是江城投資商,是港商。剛才有市領導在場,有這麽多的記者在場,張揚給了安達文一記耳光,這麽多的人證物證,如果安達文不追究還好,倘若安達文追究,這件事麻煩大了。
張揚並沒有想這麽多,他剛才打安達文只是一時義憤,他和安家的關系,說白了就是和安老和安語晨兩人,如今安老去世了。他也就是和安語晨關系密切,看到安達文這小子把安語晨氣得昏了過去,張揚豈能忍耐?當師父的怎麽能眼睜睜看著徒弟受欺負?
事情的發展要比喬夢媛預想的還要嚴重,安達文被打之後,江城市方面反應還算及時,副市長嚴新建當即示意把記者請出去,又將安達文請到一邊休息,還裝模作樣的讓人去請醫生過來給安達文檢查。
安達文用手帕擦著鼻子,他被張揚一拳砸在了鼻子上,流了不少的血,原本雪白的手帕已經染成了紅色。
副市長嚴新建勸道:“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安達文搖了搖頭:“嚴市長,我沒事,我只是很失望,很傷心,你們江城市府,就是這麽對待投資商的?”
嚴新建啞口無言,心中暗罵張揚混蛋,這小子出手,嚴新建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了,可這次性質格外惡劣,他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在這麽多媒體記者在場的情況下打了安達文,而且是工作期間,不用想,張揚這次又成功把自己送上了風頭浪尖,別說江城,只怕整個平海都要知道他了,招商辦主任打投資商耳光,人家請都請不來,都把投資商當爺一樣供著,你小子可真膽大,真有種。嚴新建心裡這麽嘀咕著,可嘴上卻還得替張揚解釋:“安先生,你和張揚都是老朋友了……”
安達文冷冷道:“我和他可不是什麽老朋友,甚至連朋友都談不上,嚴市長,我在江城連最基本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你讓我們港商怎麽有信心在江城投資?”
嚴新建心中暗歎,他對安達文這小子也沒什麽好印象,安達文可不是投資,他這次是撤資來了,眼看就要和喬夢媛把開發權轉讓協議簽了,誰曾想安語晨半路殺了出來,他們安家內部的矛盾讓他們自己鬧去唄,誰想到張揚衝上去跟著添亂,原本這件事怎麽都不會牽涉到江城市府,這下好了,張揚的一巴掌把江城整個市政府弄得被動起來。
嚴新建道:“安先生,你放心,市裡一定會嚴肅處理他,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讓他給你道歉!”
安達文搖了搖頭,捂著嘴唇站起身來:“嚴市長,這件事我不會算了,我會將我在江城受到毆打的事情向相關部門反應,至於張揚,讓他等著收律師信吧!”他走了兩步,停下腳步轉過身道:“還有,鑒於我的人身安全受到極大威脅,我決定,世紀安泰集團暫停在江城的一切投資!”
張揚當眾毆打安達文的事件很快就傳到了市委書記杜天野的耳朵裡,常務副市長李長宇,副市長嚴新建都在他的辦公室裡,這件事影響太大,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遍江城,傳遍平海,嚴新建去請示李長宇,李長宇本想去找左援朝,可市長左援朝去豐澤視察,後來想想就算找左援朝這件事也不好辦,還是直接匯報給市委書記杜天野,誰都知道杜天野和張揚的關系,這件事必須看江城老大的態度。
杜天野聽說張揚打了港商,頓時火就來了,他怒道:“這混帳東西怎麽盡給我捅漏子?”他瞪著嚴新建道:“你怎麽回事?你當時在場?為什麽不控制好局面,怎麽能讓事情激化到這種地步?”
嚴新建心裡這個憋屈,這他乾我屁事?張揚那身手,說出手人家就出手,我倒是想攔,可我攔得住嗎?可他也明白杜天野不會平白無故說這句話的,細細這麽一品,不由得暗自吸了口冷氣,我x,這是要往我身上分擔責任呢,杜天野果然不一般,他和張揚的關系情同手足,不管事情的細節,先想著把一部分責任分擔出來,嚴新建暗叫倒霉,還是人家李長宇精明,簽個轉讓合約,自己湊什麽熱鬧,這下好了,風頭沒出成,反而要幫著分擔責任,杜書記已經給他定了性,身為現場最高領導,沒有控制好局面,任由矛盾激化,嚴新建欲哭無淚,這次自己是跑不了了。
李長宇道:“杜書記,這件事我看沒那麽簡單!”
杜天野隨著在市委書記位置上坐久, 他已經很會控制自己的情緒,剛才還是雷霆萬鈞,轉眼之間又變得風平浪靜,他坐在椅子上,淡淡點了點頭道:“說來聽聽!”
李長宇道:“安達文這個人雖然年輕,可是很有心計,是個典型的商人,我不喜歡,他的為人和安老沒辦法比,和安小姐也很有差距,就說清台山旅遊開發的事情,安老生前答應的事情,簽好的合約,他居然能夠推翻!這次他來江城根本不是為了投資,我敢保證,來江城之前,這小子已經算計好了,要從南林寺商業廣場撤資。”
嚴新建道:“我也看出來了,無論張揚打不打他,他都算計好了要終止在江城的投資!”
杜天野道:“話雖然這麽說,可道理本來在我們這一邊,張揚的這一巴掌,把道理全都打到了人家那邊,現在人家佔理,口口聲聲在我們江城市得到了不公平待遇,人身安全都沒有保障,這件事你們說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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