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益陽突地把包裹布攤開來,任由那些竊竊私語的鬧騰士兵們觀看,“你們想看就正大光明的看,看清楚點。”
士兵們探頭看了又看了。
看完之後,所有人都不再好奇了,規規矩矩的坐著。
真是團長自己寄給自己的包裹。
“是很像我自己寫的字吧”林益陽一字一頓道。
士兵們聽了這話,禁不住抬頭驚訝地看著林益陽。
“這,這不就是團長你的筆跡麽,特別是這個名字,這寫法誰仿得出來啊”田園鼓著眼睛道。
“方狩,平時的文件都是你管著的,你看看,看得出分別麽”林益陽又把包裹布遞給方狩。
方狩睜大眼睛看了好幾分鍾,也是一臉驚異。
“就連你也看不出分別,那麽……”林益陽話音頓了頓,心緒潮湧,竟激動到無以為繼,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強自鎮定下來,繼續道“那麽,就不是我眼花。”
林益陽學寫漢字的時候已經快十歲了,光是抓筆他都學了一個月,後來他就取了巧,只要寫出來的字像是那個字,就不管筆劃筆順是不是跟別人一樣。
所以,他下筆的順序和任何人都不一樣的。
比如他的名字,林益陽三個字,林字他是先寫兩個一豎再往豎上一撇一捺最後才添上一橫,一橫貫穿左右,變成了一個林字。
包裹上的名字也是那樣寫的。
若說這個世界上誰能仿他的筆跡仿到他自己都認不出真假,那就只有他手把手握著教過怎樣寫他名字的那個人才能做到。
衣服和鞋子他是留給阿笙的。包裹是阿笙寄回來給他的。如果字也是她親手寫的……
阿笙可能就是小芒啊。
是小芒啊!
在陸懷恩跟到防空洞那天,阿笙出現了。
在他回到紅星村那天,阿笙也來了。
那幾天,那麽多巧合,他懷疑過,試探過,卻失望了,退卻了。
就像十年前,他篤定了小芒一定就在胡北雄車隊中,可他卻沒有能力找出她帶走她。
當年擦肩錯過就是十年音信渺茫。
這一次擦肩而過,又要等多久
寄件地址只有兩個字首都,還是郵戳上的首都宣武區更詳盡。
她在首都,但是從寄出東西到他收到東西,這中間隔著十來天。
“小芒,等我,這一次,哪怕是死,我也絕不會再放手。”
他在首都失去他,十年後,她又回了首都,給了他再一次找回她的機會。
阿笙,黑色桑塔納,武末,老於,宣武區,這是目前他得到的所有線索。
運後車到達首都後,方狩帶著一百名士兵去和大部隊會合,聽從調配。
林益陽本就不是為文化交流節而來,也不在那份調兵人員名單上,一下了運兵車就辦他的事去了。
可那些線索遠遠不夠。
十年後的首都,常住人口近千萬人。
一千萬人中尋一人,除非人口普查才辦得到。
“兩年前才人口普查過,不可能這麽快又進行第二次人口普查的。”董和平道。
“不人口普查也行,給我查首都所有片區戶籍資料的權限,我自己去查。”阿笙操的就是一口首都話,又在宣武區寄出包裹,或許這些年,她就常住在這個他不敢回的城市裡。
“一千萬人的戶籍資料,眼給你看瞎。”
“那是我眼睛,瞎不瞎關你屁事。”
“那是我爸的眼角膜……”
“心疼心疼就幫我找百十號人,一起看。”
“林益陽,你早就挖好坑等在這兒呢吧”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