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球體一落地就發出濃烈的白煙,馬三和長臉男瞬間被煙霧籠罩。
刺鼻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漫。
長臉男和馬三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痛……”馬三痛得在地上打起滾來。
藏在他身後的長臉男也沒好到哪兒去,有種劇烈的燒灼感一下子鑽進了他的鼻子和喉嚨,逼得他不得不閉上眼睛。
可哪怕閉上眼,眼睛、鼻子、喉嚨、耳朵、嘴巴也有如火燒,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站在柱子後用濕帕子捂住口鼻的男人伸出頭,看了看煙霧飄動的方向,墨黑的眼珠子突地轉了轉,手腕輕抬,兩發子彈就飛了出去,沒入白色煙霧中。
煙霧中剛分開的兩人齊齊倒下。
林益陽不緊不慢地從柱子後走了出來,退出彈夾看了看。
彈夾空了。
在屋裡轉了轉,撿了六把槍,把屋裡除去馬三外的六人都各補了一槍,又把那個定時炸彈的連接線給扯斷之後才慢騰騰地往前門那邊走。
走到那具嘴裡被插著粗棍,胸前中槍,眼睛瞪得老大的公安身前時,他突地停了下來,緩緩蹲下,伸手把公安瞪得老大的眼睛往下一抹。
“屋裡的壞蛋,我全都殺了,不會再跑出去害人,你可以瞑目了。”
扮成磨刀匠的公安終於合上了雙眼。
一滴凝固的血凝在他迸裂的眼角,血漬的形狀極像是一滴眼淚。
林益陽收回手,騰地站了起來,大步走到門後,拉開了門。
站在院中的八名公安帶一個躺地上的傷員全都看了過來。
看到林益陽的瞬間,大家全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林益陽卻不管他們驚訝不驚訝,自顧自道:“你們可以進來了。”
老安和秦琥等人進屋的時候,林益陽抬腳就往外走。
兩波人錯身而過的瞬間,秦琥騰地側目,脫口問道:“你怎麽會在這兒?”
林益陽挑了挑眉,沒說話。
難道他會告訴秦琥, 他找了阿笙一天多就慌了,怕像當年找小芒一樣怎麽都找不回來,所以大半夜的睡不著覺,翻進秦琥家找了一圈卻沒找著人,他又趁夜跑去把王大龍從床上拖了起來,逼問阿笙最近去沒去過東直廣場找秦琥。
王大龍說沒有。
林益陽想著阿笙那天說要找秦琥就一定會來找秦琥,所以就盯上秦琥了,盯了一天多沒盯出個所以然來,所以決定多跟幾天,看他們來抓人也跟來了。
跟到附近發現他們竟然化妝進胡同,他便知道胡同裡這犯人不太簡單,他手頭又沒有可以偽裝的道具,怕繼續跟會壞公安的布置便在外頭等。
他的耳朵跟狗耳朵一樣靈,甚至比狗耳朵還聽得遠,哪怕他站在胡同口對面的樹後貓著,隔著幾十米遠也聽到了裝了消音器的槍發出來的槍聲,聽到了那個扮作磨刀匠的公安臨死前的嘶吼,聽到了馬三的威脅,聽清楚了馬三家有十幾道呼吸聲。
七道呼吸聲留在屋裡,另外七道呼吸聲突然下沉,微弱了許多,然後慢慢向西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