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沒想到,羅天富和陸有亮竟然提前結束了拘留羈押,而且回來的時機不早不晚的,剛好逮到她。
上次見面的時候,羅天富就已經認出了她並做了驗證,當時她還因為羅天富找人圍她不讓她走而心生厭惡,覺得他就是一個無賴小混混。
同在扣留期間,她還沒少欺負和奚落羅天富和陸有亮替自己出氣。
可是現在,在記憶複蘇之後,她才理解了羅天富的良苦用心。
每當想到這些的時候,她就為自己天天端著飯碗蹲他倆扣留室外邊吃邊饞他倆,後來專程借個收音機來放報菜名的相聲而覺得好笑。
等在西門外看到憂心如焚的舅舅時,她才開始著手對付向波替羅天富和陸有亮兩人洗冤。
其實,她還沒想好怎麽面對他們,她希望有更多的時間思考,可是老天爺卻偏偏不給她猶豫的時間,讓羅天富一回來就逮到了她。
要是記憶沒恢復她還可以裝傻充愣。
可是如今她明明已經記起了一切……是繼續裝不認識還是乾脆相認?!
兩種念頭在阿笙心裡飄來蕩去,一會這個佔上風,一會兒那個佔上風。
羅天富在扣留室呆了快十天,沒洗過澡也沒洗過頭,一頭短發都打了結,身上還穿著進去那在穿的衣服,衣服已經髒得完全看不出顏色來了。
他是來陸有亮家洗澡換衣服的,打算收拾好了之後才回自己家,以免羅夏擔心。
他也沒有料到會在這裡看到她。
“喂,你不要以為你不吭聲裝啞巴就能裝過去。”羅天富跑向阿笙。
阿笙下意識地退了兩步並扭頭看了看身後。
陸有亮從另一頭氣喘籲籲的跑來,堵住了阿笙後頭的道。
羅天富得意地笑了起來,“你也不要想跑,我一看到你的時候就讓陸有亮從另一邊的胡同口過來,我從這邊進,我們一前一後正好把你堵住,你想跑也跑不掉的。”
阿笙伸手捂住鼻子,冷哼了一聲,一臉嫌棄地道:“誰說我要跑了?我只是覺得你太臭了,不想離你太近而已。瞧你這臉上都起殼了……髒得……跟鑽了灶膛的野貓一樣。”
羅天富臉上的笑一僵, 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兩眼一翻,像是被自己身上的味兒給臭得要暈過去了。
“收拾乾淨了再跟我說話。”阿笙道。
“那你跟我保證,在我洗澡收拾的時候你不準跑掉!”
阿笙再三保證之後羅天富和陸有亮才進院燒水洗澡去了。
裁縫爺爺顫巍巍地走上前來,激動地拉住了阿笙,蒼老得像樹皮一樣的手用力握著阿笙的手腕。
“小芒……真的是你嗎?太好了……要是你外公知道你回來了,一定得高興壞。”
看著老裁縫眼角混濁的淚滴,阿笙心頭一酸,自己也忍不住濕了眼角。
“是,我是小芒,我回來了。我也很高興。”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天有眼,這麽多年了,我們都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這十年,你到底去了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