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樂是個苦命孩子,在不犯原則性錯誤的前提,能厚待他還是盡量厚待他。”陸小芒把羅大樂的媽媽慘死被他親眼目睹的事告訴了林益陽。
林益陽沉默了半天沒說話。
“是挺慘的吧?以後,還是對人好點兒吧。”
林益陽認真地看著陸小芒,唇角微微勾了一下,緩緩慢慢地道:“這算什麽,至少他是被父母呵護著長到幾歲大的。”
陸小芒從他的話裡聽出了失落和保留,心裡突然酸澀得厲害。他說,爸爸抱過他一次,在他死前那一刻。林爺爺說,他是五歲才到他身邊的,一個人一條狗出現在家門前的。
他還說,媽媽沒抱過他。
“益陽,五歲前你和誰一起生活的呢?”
林益陽默默地踩著自行車。
陸小芒見他不肯回答,知道他不想說,也就不追問了。
往前騎了兩裡地這後,林益陽突然喊了聲:“將軍!”
將軍?將軍被她派去執行秘密任務去了呀……
陸小芒左右看了看卻沒發現將軍的蹤跡,正疑惑間,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她之前的問題,林益陽這是在回答先前她這個問題。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她的心像是被毒蜂蜇了似的,一下子緊縮了。
“益陽……”她叫著他的名字,卻不知道要說什麽來安慰他。
“抱我。”林益陽低聲說,“緊一點。”
陸小芒嗯了聲,雙手環抱著他精瘦的腰,並在他身前扣牢,頭輕輕地靠在他的後腰上。
“抱了,這輩子就不能松開了。”林益陽又道。
“不松了。”陸小芒堅定地點著頭。
前世,她已經放開過他的手,後來,痛苦余生,到死都不甘。或許重生,除了護住親人,也是給了他和她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
林益陽一直往前騎,騎了很久也不見停。
淡淡的溫情,籠罩著兩人。
日頭偏西,掛到了遠處的山尖上,天空一片深紅色的雲靄,映照著大地,把地上的人和草,樹和花都染成了薔薇色。
陸小芒臉貼在他後背上,眼睛一眯一眯的,都快睡過去了。
自行車輪子從一塊深窪裡滾過,車子抖動起來,陸小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舉目四顧,這一看立刻就驚呆了。
眼前是一個有點眼熟悉的小鎮子,灰瓦白牆的磚屋凌亂地擠在一起,旁還有兩座比較高的筒子樓。
正是下班時分,筒子樓裡人來人往,門對門的鄰居們互相打著招呼,穿著粗布衣裳和老布鞋的孩子們在樓上跑來跑去,樓道裡油鹽飛濺、人聲鼎沸,那是各家的主婦們在用蜂窩煤爐子炒菜做飯。
“林益陽,這裡是哪兒?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麽?不是要回營擦藥麽?”陸小芒揉了揉眼,眼前的一切依舊還在,不是做夢。
“心情不好,不想回大院,騎著騎著就往這裡來了。”林益陽淡淡道。
“這裡我好像來過。”八零天后小軍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