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這樣說法,頭暈的時候注意力不集中學不進,注意力集中的時候聽到他的聲音就抗拒,他就是說破大天,吼破喉嚨也把林益陽教不會啊。
劉得柱滿嘴苦澀,砸巴了好一會兒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才第二天……
接下來還有最少一個月要捱!
劉得柱用力地揪著自己胸前的衣服,把衣服都揪成了皺巴巴的一團,他的手輕輕顫抖著,手下面胸膛裡的心也在瑟瑟發抖。
他的眼前一片黑暗,除了黑暗就只剩下絕望苦澀。
要是林益陽家是個普通軍戶人家,林益陽笨一點,他都敢強勢一點,威脅威脅他,讓他不懂也裝個懂,在林爺爺面前糊弄過去好交差。
可是偏偏林爺爺是和大首長都能坐在一起拍照還靠得很近的人物。
林益陽不僅不笨,相反還點多奇多,聰明得過了余。
劉得柱捶胸頓足地在那邊悔著,臉色灰黑,像是被瞬間掏空他精氣神的空殼子人。
林益陽在這邊眯著眼睛,慢慢地欣賞著,享受著。
宋傑抱著飯盆兒吧唧吧唧地吃著,時不時看看滿臉自得的林益陽,再看看束手無策只能悔恨難當的劉得柱,心頭驟然也回過一點味來了。
林益陽這頓打……
確實是有意義的。
劉得柱的苦日子只怕還在後頭。
果然,宋傑扒完一盆飯,準備回飯堂那邊去加飯的時候,林益陽趁劉得柱不注意,悄悄遞給他一張小紙條,薄唇上下翻飛動了動,卻沒發出一點聲音。
隻比了個照辦的口形。
宋傑用飯盆做掩護接過小紙條就蹬蹬蹬地出了門。
走到轉角處抻開小紙條一看,立即就嘖嘖歎了起來,“狠!”
這一天晚上八點半,劉得柱從林家離開的時候,兩腿發軟,心肝發顫,頭痛欲裂,喉嚨處就跟被火烤熟了似的,已經發不出半點聲音。
走到樓梯轉角處的時候就碰上了林爺爺上樓。
林爺爺客客氣氣地問了聲:“劉老師補完課了啊?”
劉得柱點了點頭,嘴裡卻發不出半點聲音來,又怕首長覺得他怠慢失禮,臉上表情瞬間變了幾變,最後還是無奈地擠了個笑下樓了。
林爺爺咦了一聲,總覺得這劉老師有啥話想說卻又不知道為啥不說了。
這種說話不說全,光讓猜的人最討厭了。
林爺爺喜歡直來直去的。
聽他話就萬事大吉,不聽話就打到聽話為止。
猜心事什麽的……不存在的。
劉得柱下了樓,找到了那輛已經被摔歪了龍頭的自行車,兩手撐住龍頭轉到前方夾住輪子用力別了別,這才推著車子出了門。
剛開始他怕再摔跤,就沒敢騎上去,推著走了大約二百米路之後,他實在是累得受不住了,又大膽子劃了幾腳往車上跨。
自行車歪歪扭扭地在路上拐了十來米之後,他才順利騎了上去。
剛松了口氣就覺得車子在變矮。
他低頭看了一眼……
然後就聽到了‘噗’的一聲。
他夾緊了屁股,又疑惑地搖頭,“我沒放屁啊。”
回答他的是接二連三的‘噗’‘噗’‘噗’‘噗’‘噗’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