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端高點!”
德叔立馬笑呵呵地抬高手臂,“這樣夠高了不?”
盧芳三兩下把頭髮編成了辮子扎了起來,又去屋裡唯一的一個爛櫃子裡翻了翻,好不容易找到一片餅乾。
她拿著餅乾往陸小芒手裡塞,一邊塞一邊感激地道:“小芒,阿德哥的腿能保住全靠了有你幫忙。這餅乾給你吃,等芳嬸家條件好了,芳嬸再給你買多的,你別嫌棄少啊。”
陸小芒笑嘻嘻地接了就往口袋裡揣,“我最喜歡吃餅乾啦,謝謝芳嬸。芳嬸剛剛是在跟德叔生氣麽?我看德叔急得額頭上都冒汗了。”
盧芳的臉更紅了,豔得像是抹了雞血般。
“沒,沒跟他生氣,他那個人笨得跟頭牛一樣,早就叫他找醫生看看,他非不聽,還要搶著下田乾活,我不讓他去,他自己大早一起來就自己先蹲筐子裡等著,我才懶得跟一頭牛生什麽氣。”
盧芳說完,頭已經快低到胸前了。
德叔連忙招手讓小芒過去,“你這孩子,鬼靈精!你芳嬸最好了,她是不會跟我生氣的,對吧,盧芳?”
陸小芒悄悄地給德叔點了個大拇指。
當著她的面,盧芳就算在生氣也只能否認了。
看起來,德叔也不笨呀。
陸小芒看看這個,瞧瞧那個,一對原本大而亮的眼笑得眯成了一條線。
“好了,我就是來看看,德叔腿覺得好些了我就放心了。得了,時間也不早了,我要回去洗臉洗手梳頭髮,然後背著書包去夥食團吃飯,吃完要上學了。
今天可不能再遲到了。”
陸小芒說完之後撒腿就跑,德叔忙叫住她幫林克轉了兩句話:“林醫生說叫你有空了去找他,說你倆有什麽事沒商量完。”
“哦,曉得了。”陸小芒嗯了一聲,小跑著消失在門外。
沒聽到德叔陡然歎了口氣,惋惜無比地說了句:“這孩子可真好,可惜打小就父母雙亡成了沒爹沒娘的孩子……”
“當著孩子的面,你可不要說這樣的話了。成功大伯叮囑過我們不能在小芒面前提她的父母。”盧芳伸手捂了德叔的嘴。
德叔點了下頭,嘴被手指捂住,聲音變得含糊不清,勉強能聽出大概音節。
“也不能在其他人面前提……要不是戶籍被凍結,成功大伯估計連姓都給她改掉了。陸這個姓還是容易讓人有聯想。”
“好了,我去夥食團給打點飯回來,然後再去上工,我知道你一個人躺著肯定無聊,你又是一個閑不住的人,我給你找了點事情做。”
盧芳紅著臉起身,從坐著的席子底下翻出一個棉質罩罩,罩罩的帶子斷了。
盧芳找來了針線,又找了塊碎布過來,一古腦兒地往德叔胸前丟。
“給我補補,把這個胸圍這一塊加塊布,然後再把帶子給我縫好。”
德叔眼直直地往盧芳面前盯,這才發現盧芳前頭這兩團好像又豐盈了一些。
他伸出一隻手猛地揉了揉鼻子,詫異道:“又,又大了?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反正總感覺脹,感覺之前的罩衣小了,你給我接塊布加寬點,這樣穿起來才舒服。”
“可你也二十四了,不該突然又開始變啊。要不然下次林醫生來了,我讓他給你瞧瞧,別是生了什麽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