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劉玉梅也沒辦法解釋,一解釋木水兩口子肯定不幹了,她隻能對著倆人使了個眼色,然後也顧不上她們看懂沒,硬著頭皮說道:“我這不是想著老二家裡現在有困難,如果秀嫁過去了,這不什麽問題都解決了。”
木秀的奶奶劉么妹早就被那四百塊錢迷了心眼,根本就看不到劉玉梅的暗示,她氣呼呼的一手拍向桌子上,拍的“啪啪”響,劉玉梅心中暗暗道苦,王桂英則是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玉梅啊,你這意思是不是想分家了?”
“娘!我沒有這個意思啊!”劉玉梅口是心非的說道,她早就想分家了,整個英武村,誰家兒媳婦像她這樣,都40多歲了,孩子都有三個了,還沒分家,跟小叔子小姑子住在一起。
但是劉么妹就是不同意分家,她辛苦養大的兒子,憑什麽賺的錢交給別的女人!一日不分家,兒子們賺的工分糧食都是她來掌控!
劉么妹不同意,兒子們又都聽話,於是兒媳婦也不敢說些什麽。
“那這還沒分家呢,就什麽老二家裡有困難了,他有什麽困難了?我是缺了你們吃還是缺了你們穿?玉梅啊,做人要有良心,我對你們怎麽樣,你們心裡沒數嗎?!”劉么妹氣呼呼的說道。
“娘!我錯了,這事咱們回頭再說!”劉玉梅這時真是想罵劉么妹,每次聽到錢就沒了腦子。
“大嫂,這有啥回頭說的,現在就說來聽聽唄。”王桂英生怕這個好事被木芝搶走了,她嘴角帶笑的看著劉玉梅。
“我......”劉玉梅竟不知該怎麽說才好了。
木秀看著臉色如同便秘一般的劉玉梅,心中暗笑,真當她沒腦子,就她們對待木水一家的態度,有這種好事,怎麽可能輪到她們,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裡邊肯定有什麽古怪。
看了一眼生產後面色蒼白的周水蓮,木秀懶得在這裡跟她們耗下去了,她裝作一臉期盼的模樣望向劉玉梅,略帶害羞的說道:“大娘,那家條件真的這麽好嗎?”
“你這個死妮子,真不要臉,才多大就想男人了,你們趕緊滾出去。”劉么妹一聽木秀說話,頓時就覺得木秀要跟木芝搶男人,她氣憤的吼道。
木水早就感覺到手中攙扶著的周水蓮身體在發抖,此時聽到劉么妹的話後,立刻就二話不說,一個打橫就把周水蓮給抱了起來。
周水蓮抱著小嬰兒輕呼了一聲,但是隨即卻又放心的靠在木水身上,任由他抱著她們母女倆人往自己的房中走去。
木秀緊跟其後,她看著木水有些踉蹌的背影,不僅心生感慨,或許這就是周水蓮一直心甘情願留在木家做牛做馬的緣由吧。
等到木秀一家出了正屋的門,劉玉梅就趕緊對著劉么妹說起了實話。
“娘,不是我不想著木芝,真有這種好事,我肯定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木芝了,木芝我也是從小看到的,那可跟我的親閨女......”
““少說這些沒用的廢話,你要真心中惦記玉芝,怎麽不做出點兒實事出來!””劉么妹懶得聽劉玉梅扯,她不耐煩的打斷了劉玉梅。
“是是,娘,那會計家的兒子愛打媳婦,前邊的媳婦被他打的差點癱了,最後丟下了個兒子跑了,這都跑了好幾年了,周圍村裡都知道這事,一直也不好找,上次我回娘家,聽說他們許了這多錢說媳婦,
原本我也沒當回事,剛才這不是看到秀,忽然就想起來了。”劉玉梅解釋道。 “誰家男人不打婆娘的,隻有那窩囊廢才會被屋裡婆娘管住。”劉么妹斜著眼角看了眼劉玉梅還有王桂英。
劉玉梅和王桂英心裡都呸了一聲,這個老妖婆,不是公公被她欺壓的整天一句話都不敢說......
“玉梅啊,你這些天回娘家再打聽打聽,這男人啊,都是孩子心性,沒準這幾年長好了,知道疼人了,木芝這婚事啊,是不能再拖了。”劉么妹囑咐劉玉梅道。
“娘說的對,我趕明就回去問問去。”劉玉梅順從的答道,反正她什麽都說了。
再說這個小姑子天天眼睛長在頭頂上了,誰都看不上,整天在家裡時不時就要拿嬌一番,也著實讓人討厭。
如今劉么妹發了話,劉玉梅巴不得木芝趕緊嫁出去,木秀留在家中還能做不少事呢。
王桂英倒是熄了把女兒嫁過去的念頭,她沒少挨木根的打,可不願看著自己親生女兒去受苦挨打。
木水把周水蓮輕輕放到床上,伸手接過剛出生不久的女兒。
“木水,我對不起你,又生了個丫頭。”周水蓮有些愧疚的看著木水,她沒有給木水生個兒子,總是覺得心中過意不去。
“沒事,女兒好,你看小草跟秀都多貼心啊。”木水口裡說的小草就是他與周水蓮第一個女兒也是唯一存活下來的孩子。
那些年,家裡條件苦,木小草16歲就嫁到了與英武村隔著兩個村子的榆樹村,平日裡來往雖然不多,但是有事小草還是會心疼父母,這次周水蓮懷孕,木小草回來還偷偷塞給了她幾個煮熟的雞蛋,讓她補補身子,好生個弟弟出來......
“唉,木水,我這心裡害怕,不知道這個丫頭會不會又像前邊......”周水蓮望著懷裡的嬰兒,有些憂心忡忡。
“不會,肯定不會的,這個丫頭命大,肯定跟小草一樣,健健康康的!”木水聽到周水蓮的話,眉頭間有些慌亂,但是還是語氣鎮定的安慰著周水蓮。
木小草在一旁聽著木水夫妻倆的對話,立刻腦海中就出現了之前原主的回憶,木水和周水蓮在撿到木秀前生了一個女兒,隻活了半個多月就渾身金黃的夭折了。
後來在木秀5歲的時候,周水蓮又生了個女兒,這個孩子跟上個孩子一樣,出生沒幾天就開始渾身發黃,最後湊了錢看的赤腳醫生,吃了一個月的藥,最後還是渾身金黃的沒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