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雞才40文,這裡一共不過六十來隻雞,哪裡用的了這麽多的銀子?”其中一個賣雞的漢子說道,知道這是給軍營的傷兵吃的,他們本來都不好意思收錢的,可是這兩個縣令家的嬸子說了,不收錢,夫人是不會要的,所以我們來跟您說說。”
珍珠將五兩銀子交給他們,笑著說道,“剩下的錢,繼續幫我收來。有多少要多少,都送到後門這邊,我們都按著市價給錢,豬肉也要的。都送到這來來。到時候一起送到軍營去。如果你們不要錢,後來的人也不好要錢,反倒是讓我們沒辦法收購到更多的雞鴨魚肉了。千萬要拿著。”
那人這才接了錢,嘴裡稱謝,還一個勁兒的保證,必然多給聯系一些人間。珍珠鄭重的道謝,為了那些傷兵道謝,眾人此時的心裡都覺得從來沒有的鄭重。珍珠讓士兵接了那些籠子,然後珍珠又進了庫房,抱著四個盒子,拎著一個大袋子出來。大家這才又出發了。
珍珠回來之後,套上新的防護服,帶回來的新的紗布和外傷消毒藥水,開始檢查病人的傷口。跟著倆的兩個丫頭兩個仆婦,都在廚房忙活呢!軍醫高繼賢樂的不行。明夫人這次竟然帶回來30隻百年以上的人參,100支十來年的人參,三五年的人參一大袋子。還有兩大麻袋的東革阿裡,這個東革阿裡的年份不算大,只有幾十年,是在涿州倉庫裡放著的,這次也送過來了。還有那麽多的母雞和各種肉食。以及其他的藥材兩大車。他現在正領著兩個婆子頓十全大補湯呢!因為要吃的人多,珍珠才選了百年以上的人參,先用一隻。燉出三大鍋出來,裡面還放了三十隻老母雞呢!
想到一起上戰場的人,想到這些人是為了保護他們縣城和子民的人,珍珠覺得自己不能坐視不理。直接給涿州去信催促。讓他們快點把糧食送過來。
之後,就讓府裡的人四處就搜集雞鴨魚肉。想辦法給那些人改善夥食。還有過冬的物資,雖然上次解決了他們的棉衣問題,但是這遠遠不夠的,他們連正經的住房都沒有。此時因為天氣太冷。根本沒有辦法蓋磚石房子,但是如果是木頭房子的話,再盯上一層氈子。肯定比現在好。想到就做,珍珠早就讓人籌備這些東西。即使一時間籌集不到,也可以多籌集一些取暖用的木柴和炭火。
因為這一次打了勝仗,到處都洋溢著喜氣,聽說邊市很快就會再開了。不過珍珠覺得不太可能,邊市會開,但不是現在,對方吃了這麽大的虧,難道就不會找補回來嗎?不來打劫,他們照樣沒有辦法過冬。
打仗過去,雖然有重武器和衝鋒槍手榴彈,但是傷兵還是不少。藥品有限,尤其是麻醉藥,那些傷兵難免疼的直叫喚,珍珠覺得好笑這是自己的兒子們生病了,不舒服一樣難受,此時也不帶面紗了,見有人疼的厲害了,珍珠會做在床邊跟他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有的時候也會拿著針灸,給他們止疼,這還是跟軍營現學的,但是沒有出過錯。
“明夫人,給我們唱首歌吧!”一個段了腿的十六歲的少年說道,
珍珠每天都來看他們許多次,說話溫柔,即使那些受傷的人脾氣再壞,珍珠都是微笑著安撫,哪怕是摔東西砸到了她,也不見他生氣,漸漸的,大家也不忍心傷了她,不敢在她面前不恭敬,這樣的女人,不求名利,就是懷著一顆善心來照顧他們,誰會忍心傷害她呢!跟大家熟悉了,也都知道珍珠是一個非常溫柔可親的人,就提出了這個要求,果然,珍珠笑著說道,
“好,你們想聽什麽歌兒呢?是想聽戲呢?還是山歌?或者是佛歌?”
“都好,我都想聽。”
“我也是,夫人都給我們唱了唄,夫人要是唱了,我今天肯定把藥都喝光了。”說話的是個腹部受傷的人,別人都叫他二黑,別看他身形魁梧,可最是怕喝藥的,每次都是珍珠哄著,還得給一塊奶糖,才算吃了。大家都笑話他,可他依舊不改。難得的是珍珠從來不嫌煩。
珍珠笑著說,“我先給大家唱一段戲吧!大家都知道楊家將的故事嗎?”
這大家都知道,楊家將的故事此時傳的還是很光的,一般都是聽說書的人講的,真正看過戲的人不是很多。珍珠大概的講了一大概的故事情節,然後唱起了佘太君的一段唱,
“一句話惱得我火燃雙鬢,
王大人且慎言莫亂猜我忠良之心。
自楊家統兵馬身膺重任,
為社稷稱得起忠烈一門。
恨遼邦打戰表興兵犯境,
楊家將請長纓慷慨出征。
眾兒郎齊奮勇衝鋒陷陣,
老令公提金刀勇冠三軍。
父子們忠心赤膽為國效命,
金沙灘拚死戰鬼泣神驚。
眾兒郎壯志未酬疆場飲恨,
灑碧血染黃沙浩氣長存。
兩狼山被遼兵層層圍困,
李陵碑碰死了我的夫君。
哪一陣不傷我楊家將?
哪一陣不死我父子兵?
可歎我三代男兒傷亡盡,
單留宗保一條根。
到如今宗保三關又喪命,
才落得老老少少、冷冷清清、孤寡一門、
歷盡滄桑我也未曾灰心。
楊家報仇我報不盡,
哪一戰不為江山不為黎民……”
一段唱,唱的眾位將士都是熱血沸騰,可以說珍珠唱這楊家將,燃氣大家的一腔熱血,這些受傷和在門口聽著沒有受傷的軍士們,聽了這段戲,都覺得自己不再是為了軍餉當兵的無能之人,他們是為了江山,為了百姓黎民才成為兵丁的。有些軍官也是聽到了的,頓時胸中豪情萬丈。
當然,也有人罵起了那些奸臣,如今他們為國為民出征在外,但是糧餉補給全部是附近幾個縣支援的,尤其是大正縣的明大人和這位明夫人,可真是活菩薩了。
之後,珍珠又唱了一曲《洪湖水浪打浪》,勾起了大家的思鄉之情,珍珠唱完了,又趕緊繼續做政治工作。接著又唱了一曲《大悲咒》,珍珠唱戲,勾起了大家的豪情萬丈,唱的小曲,直接就讓人想起了家鄉,而這大悲咒,馬上就人的心情寧靜下來。這絕對不是你的嗓子好,曲子好就能辦到的,珍珠都有些驚訝自己唱的曲子可以影響大家這麽多。大帳篷裡人都安靜下來了,心裡寧靜,平和了。見此情景,不僅僅是珍珠自己,就是外邊侯道亮和簡佳全等眾位將軍和縣令們也是聽到的。這位明夫人此舉,沒有人會瞧不起,一片悲憫之心,讓人肅然起敬。
這次明夫人又送了這麽多的肉食和精糧來,從將軍到普通的士兵,都不用,這些都給那些傷兵留著。珍珠卻和軍醫一樣的想法,弄些雞湯給傷兵是最好的。豬肉過於油膩,牛肉和羊肉恐怕跟傷兵吃的藥有衝突。
珍珠擔心這些傷兵嘴巴沒味兒,給他們吃碧粳米,配上白菜泡的泡菜,加上一個煮雞蛋。傷勢輕的人,就可以吃到面條加上荷包蛋了,面條的湯還是雞湯熬的。等那些快好的,或者是身體虛弱的人,珍珠給的都是足量的米飯或者饅頭,吃的菜也是葷素都有。一天三頓飯,晚上還有宵夜。當然,也要他們出去鍛煉,這樣才好的快。
傷兵這裡蓋的被子都是羽絨, 很暖和,屋裡的爐子燒的不是很熱,因為屋裡果然會影響傷口的愈合,而且屋裡還會經常通風,有這些羽絨被子,大家都適應的好。
軍醫高繼賢就曾經跟珍珠說,這些受傷的人竟然沒有一個傷口感染潰爛,實在是太令人意外了,以前都有傷口長蛆的呢!聽的珍珠一陣惡心,她處理傷口,最注重的就是給傷口用清水衝洗乾淨,然後抹上消毒藥水,這些人還用了抗生素,控制發燒情況。當然,也有運氣存在,或者說是珍珠的運氣。
之後幾天,珍珠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聽到一些風聲,似乎是大戰在即,明謙很快就來了,卻不是來接他回去的,原來在哪裡都是一樣的。珍珠不放心那些傷兵,出院的只有一半,還有一半的人還需要繼續觀察,繼續打抗生素,抗病毒藥等等。她自然不想走。明謙摸著她的頭髮,說道,
“我那邊也很忙,身邊的人很多,你不要擔心我。好好的照顧那些傷兵,等事情結束了,我好好謝你。”
珍珠眉頭一皺,感覺這是在告別,莫非大正縣正吃緊嗎?可是她沒有繼續問,問也是於事無補,只是笑著對他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