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簌簌,像是誰的嗚咽。
是誰說新年一定要團圓?又是誰說新年一定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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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啪!
不知是誰家小孩兒偷偷放起了鞭炮,倒是多了一份年滋味。
江知意站在窗邊,冷風吹得極為清醒,遠處影影綽綽的建築物看不清是什麽,燈光朦朧像是一閃一閃的星星。
劈——啪!
又是一聲鞭炮,江知意雙臂抱膀,大腦裡閃過鍾卿意面無表情的臉,或許,她也沒有那麽壞。
咣當!身後傳來悶響,江知意猛地回身,江楊正拿著厚實的洋酒瓶底碰桌面。
岑清伊手裡舉著杯子,手臂都在晃,明顯是喝多了。
江知意無奈地搖搖頭,那點酒量還敢多喝,江楊也是,多少年沒撈著酒友了怎麽的?他原來不是看不上岑清伊嗎?
江知意打算勸兩人少喝點,正要拿走岑清伊的杯子,手腕反被握住,岑清伊眸光迷離,面色潮紅,拍了拍江知意的肩膀,口齒不清地說:“今兒、今兒個,咱喝盡興了!”
岑清伊站不穩,江知意扶住她,她撲倒在江知意懷裡,還努力站起身,“咱、咱們……”
江知意瞅了一眼臉通紅的江楊,眸光柔和不少,可見也是沒少喝,但沒醉。
江楊無奈地聳聳肩,給出評價:“又菜又想喝。”
“你就不能勸著點?”江知意白了一眼,江楊咧嘴呵呵笑,仰頭又喝了一口,還在那招呼呢,“還喝不喝了啊?”
“喝!”岑清伊舉起手,整個人靠在江知意懷裡,怕身體往下滑,下意識抱住江知意掛在她身上。
“你怎麽喝這麽多啊?傻姑娘。”江知意無奈地歎口氣,岑清伊嘿嘿傻笑,“我,我高興。”
“行,你高興,你還想幹啥?”江知意抱著渾身酒氣的家夥,岑清伊用力站起身,雙手捧著江知意的臉,湊的很近,咬字不清地說:“我、我們真、真投緣……”
“所以呢?”江知意故意板著臉,岑清伊抓著她的手往身邊拉,江知意剛貼著她身體,岑清伊雙膝一軟,直接跪地上了。
“誒?”江知意剛要去拉岑清伊,岑清伊反而用力將她拽蹲下了,“蒼、蒼天、蒼天在上,厚、厚土為證,我與、與你皆為姐、姐妹……”岑清伊胡亂地說,又傻笑,“我、我有姐姐了!”
江知意氣笑了,這是要拜把子嗎?江楊也忍不住笑,“她喝醉怎麽這麽搞笑?”
江知意瞪了一眼,江松憋不住笑,只能捂著嘴巴,肩膀聳動的跟篩子似的,笑得不成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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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圓的新年夜,岑清伊醉得一塌糊塗。
孩子跟著奶奶去睡了,江知意伺候岑清伊躺下。
也不知是不是做夢了,岑清伊抓住擦臉的手,呢喃了句什麽。
江知意沒聽清,繼續擦臉,岑清伊卻不依她,抓著江知意的手往懷裡抱,還在迷迷糊糊念叨。
江知意湊近,聽見小崽子可憐巴巴地叫著姐姐,淚水無聲地流淌。
江知意的心尖驟然疼惜,她像是母親抱著孩子一般,將人攬在懷裡。
岑清伊感知到溫暖,她抱緊江知意,使勁兒地往她身邊擠。
江知意輕輕拍打岑清伊的後背,安撫似的,岑清伊情緒漸漸平穩,傳來勻稱的呼吸聲。
江知意一直不知道,她不曾參與的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麽,才造就了今天的岑清伊。
外人眼裡的江知意,爭名奪利,其實江知意想做的,不過是讓身邊人安安穩穩地陪自己生活一輩子而已。
江知意哄睡岑清伊,卻難以入睡,她回想起岑清伊和父親聊完從書房出來好像拿著一遝紙出來的。
江知意回身看了眼熟睡的人,轉身拿來岑清伊的公文包,不出所料,被她翻出一遝資料,扉頁寫著:博森藥業。
岑清伊熟睡的夜晚,江知意將資料翻了個遍。
天微涼時,岑清伊嘟囔口渴,江知意伺候她喝水。
岑清伊眯著眼,咕嚕嚕喝水,迷瞪眼望著江知意,咧嘴一笑,水順著唇角灑下來。
江知意無奈,輕聲道:“傻笑什麽?”
“姐姐~”岑清伊似乎還沒醒,胡亂擦了下唇角,拉江知意入懷,含糊不清道:“睡覺~”
江知意縮在溫暖的懷抱裡,很快跌入睡眠。
江知意又是賴床的一天,岑清伊宿醉也賴床,江啟博吃罷大年初一的餃子,無奈地搖搖頭,去書房看書了。
好在江知意帶奶粉回來了,江楊跟奶爸似的,圍著元寶轉。
元寶也不挑,喝奶粉玩了會窩在江楊懷裡愜意地打起瞌睡,江楊抱著元寶在客廳裡溜達,江樹打趣他,“那麽喜歡孩子,結婚啊。”
江楊寵溺地望著懷裡的寶寶,輕聲說:“我隻喜歡我妹的寶寶。”
江樹也算妹控,但跟江楊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岑清伊醒來,已經是近晌午,一翻身,懷裡還有個睡美人。
岑清伊抱著江知意,埋頭在她的肩窩哼唧一聲,“姐姐。”
江知意眯著眼,抬手摸了摸岑清伊的耳朵,沙啞的嗓音有些性感,“九兒~”
兩個人在床上膩歪片刻,岑清伊才意識到時間不早了,爬起來一看都十二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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