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伊突然很想哭,她或許是個天煞孤星,接近她的人都會變得不幸。
頂級alpha到底是恢復能力強,加之岑清伊的血液特殊性,深夜,鍾卿意悠悠轉醒。
江知意和岑清伊都坐在床邊,鍾卿意有一種錯覺,岑清伊的眼睛是紅的,難道是為她哭過了嗎?
“感覺怎麽樣?”沒有電視劇裡病人醒來,家人噓寒問暖的畫面,江知意問的很平靜。
鍾卿意啞著嗓子,“沒事。”
江知意是醫生,自然知道剛剛醒來的人不宜激動,當她面對精神強大的鍾卿意,她此刻沒想用特別的手段,只是平和地問:“介意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嗎?”
鍾卿意默不作聲,江知意淡聲道:“現在不想說那就休息,等好點再說。”
“你在這邊還有人可以聯系麽?”江知意又問。
答案不必說,很顯然是沒有,鍾卿意向來獨行。
“你們走吧。”鍾卿意偏了偏頭,“我一個人可以。”
岑清伊站起身,“姐姐,你先回家,晚上我留在這裡。”
“不用。”沒等江知意說話,鍾卿意先拒絕了,“我想給一個人靜靜。”
“靜什麽靜!”岑清伊嗷的一嗓子,江知意嚇得都不困了,鍾卿意也不吭聲了。
狼崽子凶的時候也真凶,江知意掃了一眼床上隱忍不吭聲的人,莫名有點想笑,正所謂,一物降一物。
江知意交代幾句離開,岑清伊雙臂抱膀,站在床頭,審視地望著鍾卿意。
鍾卿意一直別著頭,不聲不響的。
“你不怕脖子扭到嗎?”岑清伊可不像江知意那麽平和,帶著小脾氣,“我告訴你,你現在體內留著我的血,你最好識相點。”
鍾卿意終於轉過頭,略微吃驚的表情。
“看什麽看?”岑清伊不客氣地問。
“下次不要給我輸血。”
“所以讓你等死嗎?”岑清伊賭氣地問,“多大的人了,有什麽事不會說,死了就能解決問題嗎?”
岑清伊開導過很多人,但從沒想過有一天需要開導鍾卿意,一個研究分院的副院長,精神科的知名醫生,“看你挺大膽的,沒想到是心理上的膽小鬼。”
岑清伊拉過椅子坐下,“人活著,才有意義,以後別再乾這種傻事,我沒那麽多血給你輸。”
鍾卿意也不吭聲,目光望著虛空,不知在想什麽。
“大道理你都懂,我不想講,我作為普通人,給你講點俗氣的東西。”岑清伊提起自己難熬那陣,最後是在慧遠大師的幫助下度過的,“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帶你見他。”
鍾卿意眸光一偏,“慧遠大師對你很好?”
“是的。”
片刻的靜默後,鍾卿意突然說:“江知意都跟你說了吧?”
不需要說明,你知我知,岑清伊嗯了一聲。
又是長久的靜默後,岑清伊說:“能跟我說說嗎?”
“你想聽什麽?”
岑清伊輕輕歎口氣,輕聲說:“什麽都行。”
岑清伊流露出的失落,讓鍾卿意的傷口隱隱作疼,“我能說的很有限。”
“什麽都行。”岑清伊重複一次,“關於你,關於我,關於我們家,任何你能說的,都行。”話語最後,有一絲祈求的意味。
“我能喝口水麽?”鍾卿意問。
岑清伊倒水,扶她起來喂水,“慢點。”
鍾卿意低頭喝水時,淚水無聲地低落到紙杯裡。
“躺下麽?”
“我坐會。”鍾卿意仍是盡量低著頭,“其實也沒什麽好講的,你忘記那些挺好的,信我的,就別再想著找過去了。”
岑清伊不做聲,鍾卿意重重地歎口氣,“母親死後,你受到的打擊很大,你拒絕看醫生,我只能自己想辦法。”
鍾卿意人為地給岑清伊覆蓋那段痛苦的記憶,但那是鍾卿意第一次操作,所以掌握不好釋放曼陀羅信息素的濃度,間接引起的後果是,岑清伊不僅忘了父母是誰,連同她一起忘記了。
“我想著忘記我也挺好的。”鍾卿意脖子受傷,低頭時,更像是後頸無力不得不垂頭,整個人的坐姿看上去有點累,她呼口氣,“車禍是我偽造的,你的輕微擦傷也是我人為弄上去的。”
岑清伊醒來後,鍾卿意聯系了秦蓁。
“既然你是我姐,為什麽秦蓁不認識你?”
“很正常,我們關系不好,外界幾乎不知道你有個姐姐。”
“我的婚禮你都沒有參加?”
鍾卿意嗯了一聲,岑清伊揉揉眼睛,“難怪我看見你就覺得有點討厭,你小時候是不是沒少欺負我。”
鍾卿意笑了兩聲,有點傻氣,“是啊。”
再之後,岑清伊在秦蓁的照顧下慢慢恢復,但終究是恢復的不好,後來又得知她們的婚姻有內幕,岑清伊備受打擊。
岑清伊去看心理醫生,坐診醫生正是鍾卿意。
按理說,她們的身份,不適合醫患關系,一般心理醫生都會避開親密關系的病患。
不過那會的岑清伊很有脾氣,“你說你來看病,你花了錢,我必須得給你看,必須跟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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