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凝重了幾分,眼前的小姑娘看著天真爛漫,還因為他受了內傷,可一轉眼就立即算計起他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鬼醫給了女兒一個讚賞的眼神,虛弱的說:“算你還沒被愛情衝昏了頭腦。”
“爹,你女兒不傻”念蓉有些煩躁的說。
鬼醫也不再多說,自顧自的盤膝調息,念蓉也不管江奕淳了,回屋子飛快的收拾東西去了,看動作和反應已經不是第一次碰到突然要搬家這種情況了。
半晌,鬼醫噗的吐了口黑血出來,念蓉嚇了一跳,衝過去扶住他問:“爹,怎麽樣你到底中了什麽毒,你都解不了嗎”
鬼醫呸呸的吐了兩口,氣憤的說:“是那臭娘們的蠱蟲,爹大意了。”
“什麽他娘子是個養蠱的”念蓉驚呼了一聲,然後有些鄙夷的看向江奕淳說:“這種養蠱的妖女你都肯娶,還死活不肯離開她,你不是被下了情蠱吧”
江奕淳被點了啞穴,自然不能回答她什麽,但他目光冰冷,眼底帶著憎惡之色,念蓉就知道江奕淳是討厭上自己了。
她有些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嘟囔道:“我跟我爹好心救了你的性命,我還這麽喜歡你,你怎麽能討厭我呢”
江奕淳心裡冷哼,就衝鬼醫想殺若竹這一點,再大的恩情他也不能姑息。
念蓉收拾的差不多,她扶起了鬼醫,然後有些費力的拎起了江奕淳,朝山谷深處走去,原來這個幻陣另一頭還有個出口。
律找的人動作不算慢,兩日後就到了,那人也是個高手,隻用了一個多時辰就破了幻陣,只可惜白若竹他們衝進去時,谷內已經人去樓空了。
從已經變質的剩飯來看,人恐怕已經走了兩日了,可見是那天跟他們交過手就立即離開的。
白若竹四處查看了一圈,果然看到地上掉的一枚黑曜石扣子。
此時的人並不習慣用扣子,衣服不是綁帶就是用盤扣,這黑曜石扣子是白若竹畫了設計圖,專門讓工匠做出來給江奕淳用的,因為他平日裡更喜歡穿黑色或者深色的衣服。
如今黑曜石扣子掉在這裡,一定是江奕淳故意給她留下的信息。
只可惜江奕淳被點穴的太過突然,其他多余的信息都沒能留下。
眾人自己搜查了一圈,發現除了鬼醫來不及收拾的一些藥材,還有藥田裡的草藥,並沒有留下什麽有用的線索,很快有人發現了他們離開的通道。
白若竹讓下面人利己去追,她自己躲在後面,意念一動,把鬼醫留下的藥材全部搬進了空間裡,雁過拔毛,何況是鬼醫那個老混蛋的。
就因為想江奕淳娶他女兒,就要殺個無辜的人,活活拆散人家夫妻,這鬼醫就是不講道理的小人。
白若竹很快跟隊伍匯合,眾人一路追過去,卻怎麽也尋不到鬼醫父女的蹤影了。
就在白若竹快要絕望的時候,有人發現路邊石頭縫裡掉了一顆黑曜石的扣子,立即報告給了白若竹。
“是阿淳留下的信號,他應該受了很重的傷被挾持了,這個方向很可能是去霧遠城了。”白若竹說道。
律有些疑惑的問:“不會吧,去霧遠城不是更危險嗎他們不該忘深山裡逃嗎”
“不是說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嗎如果沒有阿淳留的信號,恐怕我們也是往深山裡搜尋吧”白若竹眯起了眼睛,“安排人在霧遠城搜索,不能漏過這幾日進入霧遠城的任何一個人,鬼醫很可能易容術也很高明。”
“是。”律領了命,立即傳了消息出去。
白若竹看著霧遠城的方向心裡突然踏實起來,她覺得不久後她就能跟阿淳見面了,以後她再也不讓他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了
一行人朝霧遠城進發,快到霧遠城時,突然聽到路邊草叢裡有斷斷續續的呻吟聲,似乎有人受了重傷。
白若竹警惕起來,叫律派人過去看看,很快去探查的影衛回報:“小公子,是名受了重傷的女子,好像內功盡失了。”
律聽了低聲說:“小公子,如今不好橫生枝節,我們繼續趕路吧。”
白若竹點點頭,她不是聖人,不可能碰到任何人都去救助,她只是個自私的小女人,她現在最重要的是救出自己心愛的丈夫,她孩子的爹。
就在她已經走過去的時候,突然聽到草叢裡的女子咬著牙說:“韋安,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等等”白若竹叫住了眾人,她大步朝草叢走去,果然那受傷的女子是之前遇見的肖翠兒。
白若竹覺得多虧肖翠兒給了消息,她才能找到江奕淳的蹤跡,也對肖翠兒這個癡情女子十分的欣賞,看到她變成這樣,就實在不忍心不管不顧了。
她蹲下身子拿了銀針給肖翠兒下針,肖翠兒本來還嚇了一跳,剛要問“你是誰”,但很快從白若竹的衣著和下針的動作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原來白若竹沒來得及戴紗帽, 看著是個女子樣貌,所以肖翠兒沒把她跟之前見的“小公子”聯系到一起。
“你、你竟然是女子”肖翠兒不敢置信的問道。
白若竹笑笑,說:“我還是先幫你護住心脈吧,否則不出一個時辰你就得斷氣了。”
肖翠兒臉色慘白,眼中流露出淒然之色,“死就死吧,他就是知道我活不過一個時辰了,才任我自生自滅了,否則他早就一劍斬殺我了。”
白若竹手上沒停,她趕著去救江奕淳,所以不能耽擱太多時間,好在已經讓律安排人先去霧遠城搜查了,想來也要過陣子才有線索。
“是韋安吸光了你的內力,然後跑了吧”白若竹問道。
肖翠兒露出吃驚之色,“你怎麽知道”
“剛剛我也是聽得你叫他的名字,說做鬼也不會放過他,那不是他還能是誰呢”白若竹歎了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