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也覺得江閣老有自己傲骨無可厚非,但江閣老這樣固執的堅持下去確實對身子不好,他一直把江閣老視作恩師,哪能看著他病情反覆,一天天衰老下去
江閣老見賢王也不幫自己說話了,心裡急的要命,結果這一急,又咳嗽了起來。
“爺爺的身子養了兩天,本來都有起色了,這一出來告禦狀,路上又吹了風,剛剛情緒也有些激動,怕是又要反覆了。”白若竹還故意重重的歎了口氣,“我們這些晚輩也是希望老人健健康康的,這才好點的病情又反覆了,實在讓人著急啊。”
賢王臉色更加難看了,如果不是他帶著江閣老來告禦狀,江閣老也不會吹到風吧
這樣想想,早上他去江府探望時,江閣老的氣色是好了許多,聲音都不像之前那樣中氣不足了。
“你少在這裡危言聳聽,我身子好的很我就是死了也跟你們沒關系,你們是巴不得我死,好落個清淨了。”江閣老氣惱的喊了起來。
白若竹差點沒笑出來,瞧瞧,這沒理了,就開始跟潑婦一樣胡攪蠻纏的鬧了。
“我們怎麽會盼著爺爺生病就是我剛剛說的,你大可問問三位禦醫,你這病情反覆了兩個月了,如果繼續在草廬裡吹風,吃的營養也不夠,身子骨越來越差,能不落病根嗎後面冬天是過去了,但春寒也不能小覷了,而你這病根要是落下了,即便到了三伏天,手腳都是冰冷了。”
她說著看向三名禦醫,“你們說以江閣老的年紀和身體情況,風寒反覆三四個月,會不會落病根他為了清廉,天天喝粗糧粥,能不能把身體養好了這樣下去半年後會不會生命有危險”
白若竹一連幾個問題,問的三名禦醫的神色都嚴肅了起來,很快,三人紛紛點頭,“夫人說在理,確實很危險。”
白若竹看向賢王,“王爺,如今能證明臣婦不是在詛咒長輩了吧”
賢王的臉漲紅起來,他這會還在自責呢,被白若竹一反問,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還有,這兩給爺爺專門安排了藥膳,還有燕窩粥溫補身子,他固執的不配合治療,我們也是無奈,即便讓他恨上我們,但只能能治好老人的病,我們就是擔上罵名又如何”白若竹繼續說道,還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好像快哭出來一樣。
江奕淳在旁邊低著頭差點就笑出來,這丫頭真是演上癮了,這下可真的把江閣老給氣壞了。
果然江閣老伸手指著白若竹,“牙尖嘴利,牙尖嘴利”
白若竹心裡偷笑,江閣老這種刻板的老文人想跟她鬥嘴,哪裡是她的對手
下一秒,就見江閣老兩眼一翻,人就軟倒了下去。
“老師老師你怎麽了你快醒醒”賢王反應很快,扶住江閣老擔心的叫了起來。
白若竹看在眼裡,心道不管賢王這人是不是不講道理,但他對江閣老的感情倒是真的。
三名禦醫也嚇了一跳,紛紛衝過去給江閣老把脈,卻不想白若竹好像閃電一般,突然就到了江閣老面前,幾枚銀針一出,江閣老就悠悠轉醒了。
“江夫人真是好針法,神乎其神啊”為首的禦醫由衷的讚道,此刻他看向白若竹的目光寫滿了崇敬之色。
另外兩名禦醫也紛紛稱讚,讓剛剛醒來的江閣老又氣的不行,他是來告禦狀的,為什麽白若竹一點事都沒有,還得了禦醫們的稱讚看皇上和賢王的樣子,是都不想治她的罪啊,這到底是怎麽了
白若竹朝三人拱手致謝,謙虛的說:“小婦醫術一般,也就下針勉強能見人,也是當初去江南參加學宮比試,路上遇刺,小婦一下子給幾十人解毒治療,倒把針法給練快了。”
皇上眸色微閃,他不由想起當初多虧江奕淳夫婦保住了武柏的性命,後來又擠破了端王的謀反,否則很可能丹梁國現在還處於內戰之中。
這樣一想,皇上看向白若竹的目光也和善了幾分,他一直有些瞧不起這農婦,覺得她配不上奕淳,甚至還找過她麻煩。但如今看來,這農婦確實有她出色的地方,也難怪奕淳要堅持了。
賢王因為之前在守皇陵,並不知道白若竹說的事情,他張了張嘴想詢問,但又抹不下臉面,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皇上見江閣老一臉氣憤還要說話,急忙說:“既然誤會已經澄清了,江閣老就趕快回家靜養吧,你這身子經不起折騰了,不要再讓病情反覆了,朕和百姓還需要你啊。”
這話讓江閣老非常受用,“老臣定當早日還朝為陛下分憂,只是老臣一世清名,不能接受他們那樣的奢靡做派。”
皇上擺擺手,說:“這是你的家務事,而且養身子怎麽就是奢靡了按你這樣說,朕和太后身體不好也不能進補調理了”
“老臣不是”江閣老一聽急忙解釋。
“好了,朕知道你的性子,你兩袖清風,寧可自己吃苦,也要為百姓分憂,但身體是一切的本錢,你把身子養好了,才能起到自己的作用,今天就到這了,回去好好養身子吧。”
皇上揮了揮手,示意幾人都退下吧。
白若竹朝江奕淳擠擠眼睛,兩人行禮要帶江閣老一起離開,卻不想江閣老一袖子甩開,“老夫自由賢王接送,輪不到你們假好心”
“我送老師回去就行了,你們去忙吧。”賢王有些沒底氣的說。
白若竹朝賢王福了福身子,“那就有勞王爺了,夫君身上的傷也該上藥了,就容我們先行告退了。”
一提到江奕淳身上的傷,賢王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他這會也覺得之前自己是不是判斷失誤,會不會真的是江閣老太固執了
皇上命王順送賢王和江閣老離宮,路上賢王便向王順問起了八大學宮比試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