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頭也沒抬,“沒有。”
問宇急忙幫著解釋,“右護法的天賦特殊,所以一般不好跟人直視,也是對客人的尊敬。”
“哦?鮫人都有特殊的天賦能力,不知道右護法的是什麽?”白若竹問道。
凌晨突然抬頭,眼睛直直的盯住了她,“你不是知道嗎?”
白若竹覺得腦袋一陣眩暈,但好在她神識強大,很快穩住了心神。
“果然對你沒用。”凌晨嘟囔了一句繼續埋頭吃飯。
問宇露出驚訝之色,但很快掩藏起來,熱絡的給他們介紹一些特色的菜肴。
一頓飯吃下來,眾人轉悠了一會兒,就回了住處,似乎鮫人除了派問宇來套話,就再沒別的行動了。
白若竹細細想了一下,別看鮫人能有幾個老人,但這個破除詛咒的法子肯定是一時的,或者說只能小范圍獲得,所以他們才會讓九黎族人進來,想尋求其他的途徑。
可他們偏偏不肯直接開口,不知道是存了什麽狡詐的心思,還是怕九黎族知道了他們的弱點。
一行人隨便的散步,不想一名中年人醉醺醺的衝了過來。
“問宇,大長老呢?你們不能這樣對我!”他抓著問宇的衣領,顯得十分激動。
“留幸你要做什麽?回你屋子休息!”問宇語氣不悅的說道。
“休息休息,有什麽好休息的?我家就剩我一個人了,我活著有什麽意思!”他吼叫起來。
白若竹定睛看了看,突然想起這男人肯定過了三十歲了,他不是長老,卻能不受鮫人的詛咒影響而活下來,肯定有特別之處吧?可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突然,她余光瞥見旁邊的斷念身子澀澀發抖,一雙眼睛狠狠的瞪著那個叫留幸的中年人。
她心中一緊,難道留幸是斷念的父親?
再細細看看,兩人樣貌是有些相似。
白若竹快速給江奕淳使了個眼色,讓他注意斷念的反應,現在可不是暴露的時候。
江奕淳悄悄拉住了斷念,衝他微微搖了搖頭。
斷念血紅的眸子慢慢清明了幾分,終於低下了頭默默跟在後面,就好像他什麽都看不見一般。
好在問宇被留幸抓住脖領子,根本沒注意到其他情況。
他狠狠的推開留幸,氣憤的說:“看不到我在招待客人嗎?有事你自己去找大長老,別來煩我。”
“我要是能見到他,還需要找你嗎?”留幸有些走神,眼睛看向遠方,“你們答應我的,怎麽能言而無信?我的兒子沒了,妻子也沒了,我活著有什麽意義?”
問宇心中一緊,生怕留幸說出什麽來,猛地抬手打在他後頸上,把人打暈了過去。
“他喝多酒就愛耍酒瘋,你們別放心上,我先送他回去了。”問宇訕笑著說。
“無妨,左護法去忙吧,我們等下就回屋休息了。”白若竹說道。
等人一走,斷念的拳頭緊緊的握起,關節發出劈啪的聲音。
“那個人難道是……”馮瀾影也猜到了。
白若竹衝她搖搖頭,“我們走吧。”
馮瀾影急忙閉上了嘴巴。
“這鮫人島也怪無聊的,真不知道那些鮫人畢生被困在島上有什麽意思。”高璒有些感歎。
“或許他們不能去其他地方吧。”白若竹嘟囔道。
等回了屋子,隔絕了監視者,斷念才無力的跌坐在了椅子上。
“那是我的父親,聽他的意思我母親已經死了,他們當年拋棄了我,我不該難過的,可心裡卻堵的厲害。”他說著已經淚流滿面了。
江奕淳拍了拍他的肩膀,“到底是你的生母,你難過是正常的,不要苛責自己。”
斷念哭了一會兒,使勁擦幹了眼淚,“我沒事,不會在他們面前露出破綻的。但我剛剛聽他的意思,似乎當年他們放棄我,大長老答應了他們什麽事,但沒有做到。”
“我覺得是答應幫他們夫妻都破除詛咒,讓他們活過三十歲,但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只有他活下來了,但活著太寂寞了。”白若竹說道。
斷念笑起來,但笑的比哭還難看,“活該,他活著也好,也讓他嘗嘗孤獨的滋味。”
白若竹心中抽痛了一下,也……
斷念五歲被驅逐,這十一年裡,一直都是孤獨陪伴著他吧。
好在他認識了魏薇,有了自己喜歡的人,上天也是公平的。
“大家回去各自休息吧,我們也不好聚在一起太久,免得他們生疑。”江奕淳說道。
眾人陸續離開,江奕淳有些不放心,拉著白若竹的手說:“晚上我跟你一起。”
白若竹想了想點頭,她不能帶其他人進空間,卻可以帶他一起躲藏,帶上他也無妨。
馮瀾影在一旁扭過頭看窗外,啊啊啊,她真的不想當電燈泡啊,還有她好想念她家小袁啊,什麽時候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夜沉如水,白若竹用了些藥物迷惑監視者,找了江奕淳一起朝阿依家潛去。
阿依家熄了燈,但白若竹知道她和她丈夫肯定沒睡。
她和江奕淳跳進院中,她輕輕叩門,“是我。”
阿依的聲音從門口響起,可見她是一直待在門後等待的。
“繞到後窗來。”她低聲說道。
白若竹拉著江奕淳跳到了後窗, 從後院鑽進了屋子。
阿依和她丈夫都沒睡,看到江奕淳有些害怕。
“別怕,他信的過。”她說完把阿依借給她的衣服,依舊木桶都還了回去。
阿依接過來,低聲說:“謝謝你能來。”
旁邊她丈夫阿立拉了拉她,兩人突然跪在了地上。
白若竹嚇了一跳,急忙去扶阿依,江奕淳也去扶阿立。兩人卻紅著眼眶不肯起來。
“求你們救救我們的女兒芸芸,我們知道這太危險了,但我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阿依哭著說道。
白若竹做了噓聲的手勢,“別哭,會被聽到。”
阿依努力忍住了淚意,回頭看了眼床上熟睡的小女孩,大概不過五六歲的樣子,這聖女真的不是好差事嗎?竟把他們嚇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