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竹看了一眼,心裡有些感動,這些人都是上次一起去江南的人,她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但他們卻銘記在了心裡,你說那些士兵粗鄙脾氣不好,可他們卻簡單、直率,認定的人就會打心裡佩服,願意用自己的力量為她撐腰。
右翼先鋒隊的人沒有過去江南,並不知道一路上發生了什麽,所以老馮他們來鬧事的時候,他們對火頭營的人十分不屑,兩人說不攏就爭吵了起來,其中也有人順帶著侮辱了白若竹,於是,別說火頭營了,整個營地的人都快瘋了。
也是江奕淳這次主要調了上次一起下江南的那些兩百精兵,才有了現在這樣的聲勢。
如果只是火頭營,老馮他們肯定不敢鬧的太厲害,但如果是更多的人,就完全不一樣了,法不責眾這個道理所有人都懂。加上右翼先鋒的人一直比較傲氣,這會兒根本不願意低頭,所以已經有人被圍著的士兵冷不丁打了幾拳,但因為是晚上,人又太多,他們根本沒看清楚是誰動的手。
“敢罵江夫人,還想害她,以後你們也別想在西北大營混了!”老馮聲音最大,“以後我們火頭營沒功夫給你們做飯!”
“我們以後也不會配合你們了,想立功你們自己衝殺吧。”張大柱也叫了起來,白若竹沒走到跟前就聽出了他的聲音。
“是啊,你們太目中無人了,該跟江夫人道歉!”有人叫了起來,緊接著不少人也跟著喊起了道歉。
白若竹悄悄看了江奕淳一眼,只見他臉色陰沉的厲害,兩人之前聽下面的人來報,只知道李茂時說了白若竹的壞話,恰巧被人聽到了,所以營裡太鬧了起來。可如今一聽才知道,李茂時不僅僅是罵白若竹,還讓下面的人害白若竹,這簡直是觸了江奕淳的逆鱗。
他們從眾人的吵鬧聲中聽了個大概,也知道李茂時是說上山後有事不保護白若竹,讓白若竹吃些苦頭。白若竹自己聽了倒覺得無所謂,她有暗衛,本來就沒指望別人來保護。但李茂時這樣假公濟私的行為著實可恨,如果換做別人沒有暗衛保護,或許就因為他的小肚雞腸,遇到危險而丟了性命呢?
也難怪其他士兵這麽的氣憤了,霸天寨不僅有些能人異士,還有機關、陣法,萬一他們故意不保護白若竹,釀成了大禍怎麽辦?
白若竹見江奕淳周身都冒著冷氣,拉了拉他,小聲說:“該軍法處置回去再處置,但還是不能讓他們這麽大鬧了,否則大軍要亂了。”
江奕淳對上白若竹溫柔的雙眼,眼底的怒氣慢慢的消散,人也平靜了下來。
“罷了,我聽你的,回去再好好處分那個李茂時。”江奕淳此刻說的很淡,就好像隨口一說一般,但白若竹知道李茂時慘了,不死也得脫層皮,是真的別想在西北大營中混了。
兩人就這麽說話的功夫,那邊已經打了起來,有人慘叫了一聲,似乎傷的很嚴重。
白若竹急忙快步上前,大聲說:“都住手了,我們的敵人是燒殺掠奪,禍害百姓的土匪,明日就要剿匪了,面臨重重危險,大家要把力氣都耗費在自己人身上嗎?”
她如今練了些內功,喊話的時候加了內力,一時間聲音很大,在營地中繚繞,傳入了所有人的耳朵裡。
眾人都停了下來,不少人立即站直了,恭恭敬敬的看向她。
江奕淳跟在白若竹後面走進了鬧事的圈子,他怕右翼隊伍的人氣急了,會突然對白若竹出手。
“夫人,是他們不尊敬你,還說上山不保護你,我們實在是氣不過。”鬧事的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白若竹抬了抬手,示意他們安靜,然後說:“我都知道了,也很感謝大家為我出頭,但我更不希望大家因為我而違反軍規,至於李茂時假公濟私,私下教唆士兵違反軍規的事情,回去會按軍法處置他的。”
李茂時躲在自己手下的後面,一聽這話就急了,伸出個頭去說:“軍規也不是你定的,我怎麽違反了,不過是不忿說了兩句,你這女人就是妖言惑眾!”
眾人一聽就怒了,紛紛要打李茂時,江奕淳走過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說:“李茂時心胸狹窄,背後議論他人長短,教唆手下不保護討伐隊伍邀請的神醫,甚至出言侮辱,按找軍規打五十軍棍,革去右翼隊長一職!”
白若竹急忙看向江奕淳,不是說好了回去再處置嗎?
“右翼先鋒隊成員不分黑白,為虎作倀,每人去領二十軍棍,這次剿匪右翼先鋒隊不用參加了!”江奕淳繼續說道。
右翼先鋒隊裡成員一片嘩然,二十軍棍是小,可是怎麽能不讓他們參加剿匪了呢?他們已經到山下了,就因為幾句話就要被發送回去了嗎?
白若竹心裡有些不忍, 畢竟犯錯的是李茂時,右翼先鋒隊的其他人或許只是服從上面的長官,或許只是因為隊伍團結,所以幫著自己人說話,這樣就將他們全部罰了,實在有些太嚴苛了。
她張了張嘴想勸兩句,卻江奕淳瞪了一眼,到嘴邊的話也不敢說了,這裡到底是軍營,軍規嚴厲,她是不好插嘴的。
其他人自然覺得合理,也不想再鬧事了,這時,有人痛苦的哼哼聲傳到了眾人耳朵裡,右翼先鋒隊一名士兵叫道:“不好了,周英口鼻都出血了,趕快找軍醫來看看!”
人群中也不知道誰尖著嗓子小聲說:“就周英嘴最賤了,罵江夫人那麽難聽,死了也是活該!”
其他人一聽也紛紛說了起來,說受傷那個周英剛剛罵的最凶了,不是什麽好東西。
白若竹看了一眼,那周英口鼻出血,而且出的血不少,此刻臉色蠟黃,雙眼緊緊的閉著,呼吸都十分的困難了。
這是內出血嚴重,已經休克了症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