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鬱伸出手攬自己肩膀的樣子從阮辛書的腦海裡面一閃而過……
阮辛書知道自己做得不對,但心裡面覺得楚鬱也有幾分過錯。
“我那個時候有些睡得迷糊了……”
她想說誰沒有個想要犯犯狂犬病的時候,但還沒說出來,楚鬱就垂著視線,好像是在回想什麽一樣地笑了一聲,
“阮辛書,你說話越來越像政治家了。”
“我記得以前——”
阮辛書有些心煩地吸了一口氣,她聽著聽著就打斷了楚鬱的話,
“楚鬱。”
她最近對於‘以前’,‘過去’,這一類詞有些神經過敏,如果仔細聽下去,她感覺就會變成一個控制不好自己情緒的小孩。
而她,討厭這樣。
“楚鬱,你到底是來做什麽的?”阮辛書問。
“……”楚鬱神情平淡地看著面前有些冷掉的紅茶,沒有在意阮辛書語氣之中的不快,只是慢慢拿起了面前的紅茶,
“我說了,來問你沒有回短信的事。”
“十一月三號晚上你有時間嗎?我們一起吃個飯吧?去渲西那邊……”
“我那天有約了。”
阮辛書丟下一句就回到了廚房開始清洗起餐具來。
她沒有說謊。
“已經和誰約好了一起去吃飯嗎?”
“……嗯。”
“是林老師嗎?”
楚鬱看了一眼手裡的杯子,語調變得冷漠起來。
阮辛書皺眉。
——為什麽這個時候林伊丞的名字會出來?
“不是。”
“嗯?那是宋旻和秦廷森?”
“不是。”
楚鬱好像真的感覺到了煩惱一樣,“那是誰呢?”
“我不知道你還認識其他的朋友。”
——這句話實在是氣人。
因為楚鬱很簡單露骨地陳述了阮辛書的交友現狀,阮辛書感覺自己被說到了痛點。
“我和誰去吃飯和你沒有關系吧?”
楚鬱垂著視線沒有應這句話,只是看著阮辛書。
阮辛書覺得她好像在說‘有關系’一樣,不禁又有些生氣地蹙眉。
“我可以等你回來嗎?”
——‘回來’。
阮辛書眉間的皺紋更加深了。
明明這房子的房產證明上面寫著的是自己的名字,是自己一個人花自己的錢買的。
但是怎麽楚鬱一開口就感覺這個房子也有她一份一樣?
楚鬱看著阮辛書從沙發起身,輕輕地靠在了洗碗台的另一側。
她伸出點了一下阮辛書的眉心,
“你能別老是皺眉嗎,我就這麽讓你煩心嗎?阮辛書。”
楚鬱的手指冰冰的,帶起一股花香。
“……”
阮辛書確實覺得楚鬱確實很讓自己煩心,但是她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她猜自己否定後,要她看楚鬱那副垂著眼睫的表情她會覺得更煩心。
阮辛書把楚鬱的手從自己的額頭上面拿了下去,聲音低低地回答了一聲,
“不要等我。”
第32章
楚鬱看著自己被拿下來的手,笑著歎了一口氣,
“是嗎。”
阮辛書不知道該說什麽,把視線從楚鬱那身有些單薄的衣服上面挪了回來,繼續開始洗起了餐具。
過了一會兒,她又燒了一壺水,把咖啡濾紙和濾杯拿了出來。
楚鬱用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一動不動地望著正在準備泡咖啡的阮辛書,
“這個時間喝咖啡對身體不太好。”
阮辛書覺得有些不自在,“我想喝……”
“是嗎。”楚鬱沒有再多管閑事。
阮辛書把燒好的水倒進咖啡壺裡,禮節性地問,“你要嗎?”
“今天是生理期。”
楚鬱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
“哦。”
阮辛書慢慢把咖啡粉放在濾紙上面,用手拖著開水壺,慢慢倒水。
就算倒上咖啡,空氣裡面還是有花香。
阮辛書覺得楚鬱好像很自然地和自己家的空氣融為了一體,自己卻沒有辦法適應過來。
倒好咖啡後,阮辛書又端著咖啡杯坐回了沙發上面。
兩個人一時之間又沉默了許久。
——空氣好悶。
阮辛書閉了一下眼睛,她總覺得很受不了和楚鬱在一起時候的空氣。
感覺自己的呼吸都不順暢了。
——以前,我們到底是怎麽在交流的?
阮辛書垂著自己的視線,又覺得自己和楚鬱其實沒有什麽好說的。
職業不一樣,愛好也不一樣,楚鬱喝茶,自己喝咖啡。
從以前就根本不是一類人,所以現在連說話都說不到一塊兒去。
“創可貼。”
在寂靜的空氣中,楚鬱念了一句。
她的聲音轉瞬即逝地輕,卻在空氣中砸起波瀾。
正抱著咖啡的阮辛書愣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楚鬱。
楚鬱的視線正停在她的無名指上面。
她無名指上的創可貼因為剛才沾上了水變得有些歪歪扭扭的,看著已經快要掉了。
“快掉了。”楚鬱接著念道。
“掉了就掉了吧。”
阮辛書說著拿起手上的咖啡抿了一口,卻沒有撕下那枚創可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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