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凳子都被他踢翻了,不顧眾人詫異、震驚、好奇的目光,轉身離開了現場,留下捂著臉委屈的馮曉涵。
“怎麽了?秦導怎麽發這麽大的火兒?”
“誰知道呢,沒看見有人都挨打了嗎,估計跟她有關吧。”
“之前還臭的滿大街呢,這轉身就來演女一號了,不知道裡面是什麽貓膩。”
大家好奇的小聲討論著,指指點點的,還有人不忘掏出手機狂拍。
馮曉涵哪還受得了這些,忙爬起來哭唧唧的跑了。
這一下馮曉涵算是徹底臭了名聲,連走在路上都捂的嚴嚴實實的,唯恐被人認出來圍著她罵難聽的話。
明月這邊則是聯系了一個人,“你好,請問是周申嗎?”
“我是,請問你是哪位?”對方是一個穩重的聲音。
“我這邊有一部戲想找你拍,想問下你有沒有興趣?”
那邊停頓了一下,估計是有點錯愕,隨即高興道,“當然、當然,請問是什麽戲呀?”
明月笑了笑道,“明天上午你有時間嗎,我們具體聊一下?”
“可以可以,”周申的喜悅都傳到明月這邊來了。
明月給了周申遣倦客棧的地址,約好上午十點見面談便掛了電話。
周申是一個導演系剛畢業的學生,畢業之後他一直想自己拍一部電視,但苦於沒有人看得上他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於是就這麽四處碰壁。
他這個人為人八面玲瓏,一貫是見什麽人說什麽話,不過好在他是有底線的,從不欺負弱小是明月願意幫他一把的理由,更何況原劇情中原主爛大街時他還幫助過原主。
明月忙著工作上的事,倒是把衛啟忘在了腦後,晚上回到遣倦客棧時,看到一桌子的菜,且都是自己愛吃的。
油燜竹筍、東坡肉、佛跳牆、蒜香雞翅、肥牛涼菜,還沒走近,香味就飄入鼻尖。
衛啟走後,新雨調來了一個x警小秦充當廚子,只是五大三粗的小秦當個保鏢還可以,當個廚子就有點為難人了。
不僅為難他自己更為難明月,因為他學來學去,也就能炒出一盤沒有焦掉的菜,廚藝簡直比明月還不如。
一看見這一桌子菜,明月就知道不會是小秦做的,也只有衛啟有這個手藝了,被小秦的廚藝摧殘了這麽多天的明月也管不得對衛啟是什麽心思,拿起筷子就吃起來。
衛啟端了甜點出來,就看見大吃的明月,笑道,“還以為你新招的廚子手藝多好呢,讓你一點也沒想起我來,多吃一點,都是你愛吃的。”
明月喊來被衛啟趕去看店的委屈小秦,加上新雨一起,幾人圍坐在一起也熱熱鬧鬧的。
明月順帶還對小秦道,“小秦,趁今天衛啟在,你趕緊跟他取取經。”
小秦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衛先生,勞煩你了。”
因為小秦搶了他廚師的位置,雖然是他自己騰出來的位置,但衛啟心裡對小秦還是有些成見,沒理他,給明月夾了塊竹筍,“以後還是我做飯給你吃吧。”
明月看向他,問道,“你明天不回榆關?”
“先吃飯。”衛啟笑道,這倒讓本來開心吃飯的明月有點不安,他這樣子好像有什麽事情要跟她說似的。
明月帶了點心事,一頓飯吃的也沒有那麽的盡興,飯後,衛啟和小秦在廚房把碗碟洗了,明月和新雨則坐在涼棚下面看河景。
臨河建著一條街的客棧店鋪,在夜色中亮著一盞盞燈籠,石拱橋上不時走過一兩個人,倒真的有點落入古代的感覺。
一會兒,衛啟來到明月旁邊的座椅上坐下,新雨看到他望明月的那個癡漢模樣就知道他的心思,拉了還沒有眼力勁兒要坐下來的小秦去了前面看店。
夜風習習,河邊的小蟲發出吱吱的聲音,夜晚的古鎮褪去白天的熱鬧,在夜幕中歸入寧靜和柔美。
衛啟因為想快點見到明月的心也由煩躁變的安靜,還盛著點美好和期待,如果以後的每天晚飯後都能跟明月坐在一起吹風該有多好,到時候或者有兒孫繞膝嬉笑,他們都成了老頭老太太,他的人生便就此完美了。
明月倒沒有衛啟想的這麽多,甚至都沒有想兩個人的事,燈光下微眯著眼眸隻享受著飯後消食的愜意時光。
在她毫無準備時,眼前的燈光被擋住映下一片陰影來,然後她就對上了衛啟深邃的目光。
衛啟道:“明月,我……”
好一會兒沒有下一句話。
明月問道:“你什麽?”
下一刻,她感覺到印在唇上的溫熱。
衛啟扶著她的肩膀,退開一些,看著她道:“我喜歡你。”
明月心裡噗通一跳,竟然在驚訝中跳出了點喜悅,她腦中電光火石,說實話她還沒想好要不要跟衛啟發展一下,但是面對堅持不懈送上門來的美色又覺得拒絕了也太可惜了。
明月還沒有下定決心,衛啟又湊了過來,看著他微顯涼薄的嘴唇,明月心想大不了吃了就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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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橫便緊抿著雙唇迎了上去。
涼棚的陰影下,衛啟的寬闊背影完全將明月隱藏了起來。
第二天上午,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來了客棧,明月正在扒拉著手機看新聞,也看到了那個被救的旅遊博主的新聞,雖然沒有引起大的水花,但也給他們帶來一波下載高峰。
“請問、哪一位是明月?我叫周申,跟明月小姐約好的。”
小夥子濃眉大眼,國字臉,很有老實人的樣子,但一雙笑眼又顯示著這人的靈活。
沙發上正在看剛才助理發給他的資料的衛啟,聽是找明月的,抬眼看了看,見明月熱情的把人請到後院,心裡頓時醋溜溜的。
新雨瞥見衛啟微冷的眉眼,不禁大歎真是一物降一物,衛啟在面對別人時就是一副嚴肅冷眼的模樣,讓人在他面前連大氣也不敢出,而對於自家老板那就是變成了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溫和好男人。
現在自己老板不過是會個生意夥伴,他就是一副快要炸毛的模樣,這是得有多護食兒呀。
周申很有想法,跟明月講了一堆,但是明月對於拍戲就不是很懂了,他對周申只有一個要求:就是這部戲是山一程公司投資的,宣傳的時候要把我的世界我做主宣傳到位。
只是一個廣告的宣傳,周申自然沒有問題,看他興奮的模樣已經恨不得現在就去拍了,明月也樂於他快點投入工作,給他撥了頭一批款就讓他去準備。
周申走後,衛啟準備去廚房準備午飯,喊明月來幫忙,雖然不知道一向不讓她乾活的衛啟怎麽讓她幫忙了,反正自己也沒事,明月便過來幫他洗菜。
只是菜還沒洗兩個,就被衛啟撈在了懷裡,他冷峻的臉龐黑下來時明月有點心虛,衛啟是付出了真情,而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真心,昨天只是沒抵擋住美色的誘惑。
算了,明月看看眼前這張賞心悅目的俊美臉龐,抬手就捏了上去,笑道,“你吃醋?可我只是跟人談生意上的事。”
擔心她覺得自己小氣,衛啟忙道:“我只是覺得你依然沒把自己當成我的女朋友。”
明月好笑道:“男朋友,你好。”
衛啟的心情就是能輕易的被明月影響,剛才的鬱悶被驅散,冷峻的唇角勾起一抹笑,衛啟在她白皙微涼的面頰上親了一口才放開。
很快的明月就開始注重培養山一程公司的接班人了,一來她已經在網上露了臉,應該很快就會有安全問題,二來也是她想溜了,可能她很有渣女的潛質,隻想佔便宜,不想負責任,衛啟如果也跟她一樣的想法,她還不會有心裡負擔,但佔了一個認真了的人的便宜,可不得趕緊跑路嘛。
不知道明月已經打算跑路的衛啟,已經在暢想兩個人的未來了,他已經跟之前認識的一個老人定製了戒指,一個月後就會做出來,他需要好好準備一下,一定要給他的女孩兒一個難忘的求婚儀式。
一個月後,因為鱷魚公司被審計出帳目問題,公司也停了,加上偷稅漏稅,人也被抓了進去,之前還排擠明月的那些人打聽出點苗頭,為了撇清跟鱷魚公司的關系,一個個的都來找明月要給投資。
明月也不客氣,挑了幾家差不多的合作,公司的錢包一下子就被裝的滿滿當當。
一個月裡,救援站已經建起七八個,吸引來不少客戶,加上周申宣傳戲的時候順帶的宣傳,我的世界我做主已經盛行了起來。
這天明月在咖啡館跟一個要投資的人談妥了之後,送走了那人,就覺得周圍的氛圍有點不對,角落裡喝咖啡的幾個人雖然在看著雜志,但是時不時的總會瞥向自己這邊。
還有馬路對面的那個拍照的遊客,攝像頭已經掃向自己這邊十幾次了,新雨也意識到了,跟明月對視一眼,示意她先回公司,那裡有他們的人。
兩人沒走出幾步,卻迎面遇上了兩個人,一個是馮曉涵,她憔悴了很多,已經沒有了往日大小姐的傲慢和坐在鋼琴前的那抹自信,晦暗仇恨的眸子如蛇蠍一般盯著明月。
她的身邊是一個瘦挑的女子,女子有點陌生,她眼裡的仇恨竟然比馮曉涵有過之無不及。
明月腦中回憶了下原主的記憶,便知道了這個女子是誰,她叫做黃燕,之前每次見了原主不是冷嘲就是熱諷的。
姓黃?再看她眼裡的仇恨,明月就知道是為什麽了,他爹被自己送了進去,公司也沒了,她這個大小姐就淪落成一無所有的人,當然要把這些帳算在自己頭上了。
“馮月,我們談談。”馮曉涵看了眼光鮮亮麗的明月,反觀自己的灰頭土臉,心裡妒意橫生。
明月不想跟她們多做糾纏,便道,“沒什麽好談的,之前還是這個咖啡館我就說過,該塵歸塵土歸土,現在一切已經都回歸正軌。”
馮曉涵冷笑了下,“現在說這個還為時尚早,你以為你能活著走出這條街嗎?”
馮曉涵笑的意味不明,好似知道什麽,明月心道馮曉涵這還真是自己尋死,她知道對方是什麽人嗎就敢瞎合作。
明月正準備離開,卻看見衛啟從前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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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口走了出來,他看見明月,手裡緊了緊,紅絲絨的盒子裡是他精心為明月準備的戒指。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在催促自己,早點跟明月求婚,能夠早點在一起。
衛啟看到明月,心裡就冒出幸福的泡泡,下一秒才注意到擋在她前面的兩個身影,正疑惑是誰,就敏銳的意識到了危險的氣味。
衛啟的洞察力早就被他家老爺子訓練出來了,這一觀察就從明月周圍發現了四五個不同尋常的人。
真是不該遇到的人都遇到了,要說怕明月是不怕的,前幾世積攢下來的外門功夫都還在,雖然一直沒有用過,但對付幾個人是沒有問題的,唯一擔心的就是怕把衛啟卷進來。
衛啟已經大步朝明月過來,臉色凝重,明月也隻好繞過馮曉涵兩人,快步走向衛啟,低聲對新雨道,“保護好他。”
新雨也凝重起來,“不行,我的責任是保護好你。”
“沒他我就不活。”新雨的回答在意料之中,明月斬釘截鐵的道,“我自己沒問題。”
兩人剛走出幾步,黃燕就從後面撲了過來,衛啟大步奔來,向明月喊道:“快躲開”。
明月就知道後面的人不安分了,在刀子的冷光在咖啡館的玻璃上映出一道冷鋒時已經轉身捏住了黃燕的手。
黃燕用力往前刺,卻動不了分毫,明月一手打在她臂彎裡,一手奪下了她手裡的匕首,冷眼看著她。
明月從來沒有表現出來自己有功夫,這一動作乾脆利落,比自己也不輸,新雨驚訝,同時也對逃出這條街多了些把握。她已經通知了公司的保安和小秦,其實他們也不用能逃出這條街,只要能撐到他們來就行了。
周圍的遊客已經嚇的尖叫著跑開了,黃燕見沒有得手,也很驚訝明月竟然這麽厲害,不過驚訝一秒便恨恨道,“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你得罪了人,走不出這條街的!我殺不了你有人能殺了你!”
罵著還衝後面的馮曉涵喝道,“你還等著幹什麽,你不是恨她搶走了你的爸媽還有衛啟,你倒是過來殺了她啊!”
黃燕像瘋狗一樣亂叫,馮曉涵很看不上,雖然她早已經在心裡歇斯底裡的喊過了,但是常年的淑女形象讓她不能這麽做。
她跑過來拉住護著明月要離開的衛啟,“學長,你清醒清醒看看清楚,馮月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她不是好人,你別再被她蒙蔽了。”
衛啟甩開馮曉涵,護著明月離開,但那些人緊緊追著,跟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知道為什麽不動手。
明月心裡一咯噔,難道是寄希望於馮曉涵兩人,這樣一來他們完全可以把自己摘在外面,自己死了也是因為自己人的內鬥。
明月正疑惑著,目光便也看向馮曉涵,但見馮曉涵望著衛啟的眼中閃過一抹恨意,手中泛起了一道冷光。
明月忙把衛啟拉往一邊,誰知馮曉涵的目標本就不是衛啟,而是明月,這一下猝不及防,明月看到白晃晃的冷光刺過來,胸口便冰冰涼涼的。
幸好不是疼,明月慶幸這死的還不算難受,接著便看到緊追著他們的那些人全都散去了,馮曉涵指著她哈哈大笑,像個瘋子,新雨緊張的撥打電話。
她好像躺進了一個冰涼的胸膛裡,應該是衛啟的,因為她看到了衛啟那張冷峻的臉,不過現在那張冷峻的臉沒有了冷峻,而是木然的,他一向深邃的眼眸也不深邃了,因為那深潭好像玻璃一樣碎裂了,被頭頂的陽光映的星星點點,好像星河,明月覺得很好看,想抬手觸摸一下,但渾身沒有力氣。
陰暗的房間中樓不過來一絲陽光,潮濕的氣味彌漫了滿屋子,一盞老舊的白熾燈被小飛蟲飛繞著,牆角瑟縮著兩個人。
之前來了兩個人之後就再也沒人來過了,兩人也喊叫踢打,但是這裡就想被遺忘的地方一樣,看不到陽光,更驚不到外面的世界,有的只是她們撕心吼肺的喊叫,慢慢兩人都麻木了,剩下的也只有潮蟲的細小聲音。
黃燕終於忍受不了了,站起來崩潰的踢打那個鐵門,“你們到底想幹什麽,我們犯了什麽錯,憑什麽關著我們!來人啊來人啊來人啊...嗚嗚嗚....我要回家...殺人的是她,我什麽也沒做,憑什麽關我,憑什麽...我要回家...”
馮曉涵壓抑多天的憤恨在黃燕的喊叫下終於也爆發了出來,上去跟黃燕廝打在了一起,“你這個小人,不是你要找那個賤人報仇的嗎!你沒殺人那是你沒用,給了你刀子你也是個廢物,哈哈哈,我殺了那個賤人,我殺了她,殺了她爸媽就只有我一個女兒了,學長也就只有我了,啊哈哈哈...我都奪回來了...”
哭著哭著,她的臉上已經滿是淚水,殺了她又怎樣,自己被關了這麽多天,爸媽連找自己都不找,是啊,他們的眼裡只有利益,以前自己被人人稱讚,當然會被他們看做好女兒,現在自己臭了滿大街,他們巴不得自己消失呢吧,反正也不是親生的。
還有學長,自己為他犧牲了那麽多,清譽沒了,名聲沒了,就換來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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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好自為之,哈哈哈哈,無所謂了,反正她殺了馮月,泄了這些天的憤恨,就算沒有爸媽和學長,就算一輩子要被關在這個小黑屋裡,自己也覺暢快。
門外的看守人聽到裡面嚷嚷著我殺人了的笑聲,皺了皺眉,別不是瘋了吧,唉,能關進這裡的都不是簡單人物,誰知道是不是裝瘋想混出去,看守人當即也不再想了。
。。
十月的天氣已經有點微涼,剛過了國慶長假,熱鬧的古鎮一下安靜了下來,不免讓人覺出幾分蒼涼。
不過甜甜甜品屋每天還是有陸續過來打卡的遊客,不是因為這家甜品店的甜品多麽美味,而是因為一個人。
某國際攝影賽上獲得第一的是一個拾荒者的照片,那張照片也被甜品屋的主人裝裱起來掛在了店裡,一進店就可以看到。
照片中所有顏色都被調的清晰無比,寒冷的雨線,裝修精致的甜品店,白色的遮陽棚,一個穿著破爛的頭髮蓬亂的乞丐,一隻豁口破碗,乞丐低著頭,在望著手裡的精致麵包似乎在想著什麽。
那一雙低斂的眼睛沉靜如霜,就像初冬早晨凝結出的冰花,清、冷,又讓人想到亙古銀河的漫長和孤寂,到底是什麽樣的經歷才能造就一雙如此令人心疼又陶醉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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