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媳婦別生氣。”趙二虎看小媳婦話裡有點認真的態勢,這才收斂起來,和林月談起正事來“月兒,我想跟你說件事,趙氏他爹娘,就是大郎二郎外公外婆想要接他們去小溪村住些日子。”
趙二虎有些小心的說完,覷著小媳婦的臉色,怕小媳婦不高興,以前對李氏提起這事的時候他就沒有這種忐忑心虛的感覺,誰讓他把小媳婦放在了心上,所以才會這麽在乎小媳婦的感覺。
“大郎二郎的外公外婆?”林月訝異的看著趙二虎,小溪村是離他們這兒二十多裡的一個小村子,她打從來這兒,除了趙二虎這邊的幾門親戚,還從未和大郎幾個外家的親戚有過接觸,也不了解大郎二郎的外婆外婆家是什麽情況,又和大郎二郎的感情怎麽樣。
“你知道的,趙氏她是我的第一任妻子,生二郎的時候落下了病根,沒兩年就去了,可大郎和二郎他們的外公外婆都還健在呢,就在小溪村,嶽父嶽母昨兒托人捎了信來,說是明天會讓孩子們的舅舅過來接人。”趙二虎說起嶽母嶽母四個字的時候也有些尷尬和略微的不自在,畢竟當著自己的小媳婦喊別人的父母為嶽父嶽母,總是有那麽些怪異的感覺。
何況按禮俗來說,繼妻還要比前頭的元妻矮上一頭,若是講究一些的,繼妻進門的時候還要對元妻行拜禮表示尊敬,每年清明時候燒香祭拜,不過他們鄉下地方不講究這些。
林月進門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辦喜酒,就那麽簡簡單單的把人接過來的,趙二虎想起這事,就覺得有些對不住小媳婦,趙二虎自然也不會要林月去給趙氏祭拜,小媳婦現在在他心裡就是最重要的,不過就怕小媳婦自己心裡多想。
其實憑私心來說,趙二虎對趙氏的爹娘還是有些歉疚和尊敬的,畢竟趙氏的爹娘不像李氏的爹娘那樣勢力難纏,是兩位敦厚樸實的老人,就希望兒女都能好好地過日子,偏偏女兒早早的就走了,白發人送黑發人,那是怎樣一種悲傷。
每年逢年過節的時候,趙二虎也會過去看一看兩位老人送些吃的穿的東西過去,今年端陽節趙二虎沒過去,不過還是托人捎了節禮,是粽子和二郎銀子,不過這些都是趙二虎私下去辦的,並沒有讓林月知道,趙二虎心裡並不想小媳婦知道這些,他默默做了就好,算是對兩位老人的彌補,可到底有不能遮掩的時候,就比如這次趙氏的大哥過來接兩個孩子,他總不能瞞著不讓小媳婦知道,兩個大活人難道還能無緣無故變沒了。
“哦,他們怎麽忽然想到要接大郎二郎過去了?”林月面色平靜,兩手交叉在一起,低頭玩著手指,聲音顯得有些低沉,似乎是隨便問問不怎麽在意的樣子,心裡卻著實有些失落變扭和難受。
在這之前除了趙二虎的那幾個極品親戚,林月一直覺得她和趙二虎,還有四個孩子,就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任何人都插足不了,現在忽然就冒出了別的人來,還是趙二虎前任妻子的娘家人,以親人的姿態把孩子接過去,完全就忽視她的存在。
“嶽父嶽母想念孫子,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接大郎二郎過去住一段時間,你才嫁過來不久,所以不知道。反正你不用管,讓他們自己收拾了東西,到時候然孩子他舅舅接了他們過去就好。”趙二虎這樣說是不想林月因為這個覺得心裡不舒服,說出來的話聽在林月耳朵裡就成了另外一個意思。
原來是這樣,難怪不用和她商量,直接通知了接人過去就好,本來就是別人的兒子,她又有什麽立場發表意見,不然該被人說成是不安好心了,便是越發冷淡的應了一句“你看著辦吧,反正這事我也不能說什麽,你們都已經說好了,告不告訴我也是一樣,怎麽說那都是大郎二郎真正的親人,我這個沒什麽關系的後娘就不進去攙和了。”
趙二虎聽了林月這話直皺眉頭,以為林月這是不願讓大郎二郎過去小溪村,所以才故意這樣說,覺得林月有些無理取鬧了,怎麽說趙氏的娘家人都是林月嫁過來之前就存在的,因為這個鬧變扭實在沒必要,何況那時大郎和二郎的嫡親的外公外婆,想念自己的外孫子有什麽不對,總不能因為她的存在, 就讓大郎和二郎與兩位老人斷絕了關系。
“妞妞,那是趙氏的爹娘,二郎的外公外婆,在你嫁給我之前,他們就是我正經的嶽父嶽母,他們對我和孩子都很好,我趙二虎也是個知情義的人,不能因為你就和他們斷絕關系,我希望你能認清楚這一點,以後不要為這個和我生氣,畢竟他們並沒有做錯什麽。”
趙二虎會說出這番話,是因為覺得小媳婦年紀雖然小,但卻是個講道理識大體的人,只要跟她說清楚了,就不會因為這個再和他別扭生氣,只是他對女人的心思實在太不了解,趙氏和林月之間的本就存在著太多複雜,何況他說的話讓人理解起來有太多的歧義。
果然趙二虎這番話說完,林月連表面的冷靜都維持不了立刻就變了臉色“趙二虎你話什麽意思,真好笑!我有否認過你和他們的關系,有否認過大郎二郎和他們的關系嗎,我又什麽時候認不清楚了,我知道他們是你正經的嶽父嶽母,不像我爹娘那樣上不得台面,不然當初你也不會因為嫌麻煩,就用一紙契書買斷了我和他們之間的關系。”
林月當然不會為從沒有見過面的便宜爹娘抱不平,不過是女人的一些心酸和嫉妒心理,何況趙二虎的話實在讓她刺心。
趙二虎撫了撫額頭有些無奈,感覺事情越來越亂了“妞妞,你能不能不要這樣胡攪蠻纏,當時的情況不一樣,根本不能一概而論。”娶趙氏時,和娶林月時,不論是他的情況和心境都不同。